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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幻的星辰

第十章 冰封的山神(2)

卡尔幻的星辰 下雨的城 2589 2014-01-01 01:01:14

    ——

  星辰使两腿发软地跪在地上,他的面容有些僵硬,头也不敢抬,似乎连抬头都是一种亵渎。封在冰中的人是何等强大与圣洁,他无法直视、不能靠近、也不敢触碰。

  这样的情形让他想到了当初看到主星大人的时候一样,其时的自己也是完全无法直视主星大人的眼睛,满身发抖。在天上的那个世界里,主星大人就是万物的神,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万物臣服在他的脚下,这一切是何等的理所虽然。

  可是现在的自己,为何如此惊骇,只不外是一介山神,和主星大人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跳却不能阻止地疯狂跳动,连大脑都因充血而开始疼痛。

  “霜洛......”少女的眼泪无法抑制地掉下来,滴在酷寒的冰上,滑到了冰锥的最深处,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泪痕借着少女手上的火光在平滑的结晶上泛过一瞬的光线。

  终于见到你了......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形式......

  我在这里抑制不住眼泪远远地望着你,嘴里轻轻召唤着这个曾经最亲切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可是你依旧微闭着眼睛,散发着这个世界最纯粹的虔诚,寻找着彼岸的咒印,始终没有看我一眼。也许你基础没有听见我的召唤,也许你基础不在这里。纵然知道这个躯壳里没有你,我也还想见你一面,仅此而已。

  “......”星辰使抬头看了看这个满面忧伤的少女,缄默沉静了许久,但最终照旧开了口,“茴之......别哭。”

  ——

  似乎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茴之的眼泪不再落下,她的眼神有些迷离,有些空洞,她走了已往,就像是走过了一生的路。

  “你要干什么!别已往!他已经......已经......”星辰使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是却拉不住茴之,因为现在的她从刚开始的走,酿成了现在的跑,一个个魔法圈在空中若隐若现,随着离霜洛的越来越近,魔法圈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终于,茴之到达了霜洛的面前,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靠在了冰墙上,将脸贴近冰面,就似乎在对里面的霜洛喃喃私语般。

  淡蓝色的魔法阵就像一个圆盘拖住了她,让她悬浮在空中,她终于可以近距离痴痴地望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了。

  隔着厚厚的一堵冰墙,茴之因为洞里阴冷的冷气而打了个喷嚏。但是她丝绝不介意这些,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冰墙里面的王者。那个曾带她游遍千山万水,尝尽艰难困苦,让她错以为能够茶米油盐共度一生的人......

  照旧一点都没变啊,和当初认识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和你在一起的短暂的日子里,我一直都这么觉得,你的笑就像是圣云山春天里最先开放的加斯朵番尾花那般圣洁美好。曾经自己从没见过这种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花,也就未曾知道它的美。但是当你亲手摘下来给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这么纯洁的花存在过......

  你知道吗?霜洛......我已经死了......但是我的灵魂一直无法离开,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困住我呢......就因为你当初的那一句:等我。

  是的,我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你,从来没有离开过,不管是几世,照旧几万世,不管我是以什么样的形态存在于这个世上,我都市回到这里。命运让我无法离开这个魔咒,让我永远守护着你说的永远,让我永远期待着你所允许的期待。

  时间过得太慢了,等你的日子也开始变得枯燥,我知道真正的你已经不会回来了,我已经很累了,找不到栖息地可以让我消失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酿成逍遥自在的灰尘。我只能一直一直转世重生,企图找回你的允许,可是你却食言了。

  霜洛......你真残忍。

  茴之的脸上流露出寥寂的苦笑,低着头想着什么。当她缄默沉静了良久,终于抬起头再次看向他的时候,她的心情变了,变得恼怒而凄凉。

  但是你知道么,霜洛,我已经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了,每转世一生,我的执念都无法离开,反而越发恼怒,我被困在了每一世灵魂的最深处,不停地哭泣,不停地呐喊,可是回应我的只有无尽的死寂和昏暗的孤苦。当我的执念太强的时候,那一世的我就会很痛苦。最终,直到执念的力量让她们回忆起所有,胆小懦弱的她们都将选择逃避这个凡间,逃避这抹来自心灵深处最黑暗的绝望。

  她们为了我们而死了呢......霜洛......你就不感应愧疚吗......

  但是,霜洛,已经没关系了呢......我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生,偷走了一小部门的你......

  茴之的神情因变得妖媚而散发着倾国倾城的美艳。

  那一世的我用了所有代表爱的情感来换你那一小部门没有任何情感的躯壳,足以让你像行尸走肉那般存活在这个世上,那样,你也可以体会些许我所经历的痛苦了吧。

  霜洛,这样才是我们两个最好的结局了,不是吗?不停转生的我将没有爱,那么也就无法体会这世间因爱而生的痛苦。我的执念,也只能止步于此,她们将不会痛苦,不会哭泣,像一个真正的女孩一般活下去,一直到老,这样最好,不是吗......

  呵呵,不知道那个女孩做这些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是在为终于脱离了绝望之爱的痛苦而欢呼呢,照旧像我这个胆小鬼一样舍不得丢掉这份愚蠢的情感呢......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再也不会在一起了。

  茴之的笑变得诡异而嚣张,由于太远,星辰使并没有听到茴之的喃语。但是这突如其来的笑让星辰使吓得冷汗直冒。这个适才一直沉溺在悲痛中的孩子为什么现在会流露出这样的情感,在他看来显得及其阴森恐怖。

  “茴之,我们回去吧!”星辰使远远望着茴之,不想再在这种压迫的情况下呆下去了。

  远处的茴之徐徐地转过头看向了眼星辰使,收敛住了适才那个庞大的笑。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她一直一直逃避着,不敢再去追念。每当她问起自己,是否真的有权利剥夺她们的爱,是否真的可以这么自私的时候,她都忏悔不已。她不愿细想,不愿记起,更不愿让她们知道这个世上原来照旧有爱这种情感的。她到底在嫉妒着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但她知道的是,她的爱过于极重,没有人能肩负得起,所以她毁掉了它。

  “嗯,我们走吧......”茴之站了起来,有些不舍地转身,她知道,执念无法过久地袒露在人世间,她应该要回去了......

  突然,她的眼角瞥到了什么,让她的神经紧紧绷在了一起。

  在冰墙的角落里,在霜洛衣袍飞翔的一侧,有一抹淡粉的影子死死拉住了茴之的视线。

  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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