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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贵金迷

第5章 欠美意思,你自救吧

纸贵金迷 清枫聆心 2415 2012-11-14 09:17:45

    无光的剑刃,森森的寒。

  采蘩不自觉一颤,却不知哪来的勇气,身体虽然被绑在桌脚上,头往剑前一伸,“既然不是救我,那就杀了我吧,一刀给个痛快,我下辈子还你的人情。”

  孤客身形不动,声音微沉,“我并非救你,不外是掌柜的糊涂,将你们部署在我隔邻,偏我耳朵又好使得很,听不得一点呱噪,所以就让嘴巴不干不净的人睡死而已。”

  “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采蘩不争辩。

  孤客哼道,“原本就是。他们睡他们的,你睡你的,闭紧你的嘴巴,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采蘩一抬眉,“要么就救我,要么就杀我,否则我的嘴巴闭不牢。”

  “为何求死?即是服苦役,仍有生机。”孤客知道烬地。

  “也许能多活几年,却是生不如死。与其饱受痛苦折磨,不妨求个痛快爽性。”那些日子,想起来就深深惧怕。

  “你身犯何罪?”刀锋不偏不倚,孤客冷声问道。

  “我爹受我连累,被诬陷监守自盗,我为同谋,判流放烬地,终身服役。”讲起来简朴,经历时犹如地狱。

  “十个有罪的,九个喊冤枉。”孤客嗤笑。

  采蘩不在意他的讥笑,把话说完,“是我痴心妄想。一个贱婢,想过锦衣玉食的富贵生活,贪主家巨细姐的未婚夫婿,只为妾位,结果遭小姐抨击,累及我爹。”如今,追悔莫及。

  “你说你爹一同流放,这时却只有你一人,岂非睁眼说谎?”孤客将信将疑。

  “我爹被这两个官差活活打死,弃在离客栈五里外的雪地。他们被主家小姐收买,并不计划留我们活命。今晚,他二人本欲施辱与我,再将我杀人灭口。谁知,两人让南院客人请去,回来竟改了主意,就此睡下。我不敢闭眼,怕他们再有色心,才见到壮士。”采蘩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不笨的。爹说,她只要不图眼前自制,不老想着以美貌换取富贵,照旧个挺智慧的女人。这个孤客非正非邪,却似乎能容忍老实,或许可以让他同情自己。

  “原来是你咎由自取。”孤客并非采蘩想的那样,反而话更无情,“自己愚蠢,还要害人,真是死了的好。”他提起剑,转身就走。

  采蘩颓然,使尽满身解数,到头来撼动不了这个怪人。

  突然,一道劲气,拂动她两边的发。惊讶看去,只见黝深森冷的铁剑不知何时又朝着自己,迅雷不及掩耳,一挥而下。

  她用力低头闭眼,以为孤客终于满足她寻死之心。然而,没有感受到痛,身上的绑束力却消失了。

  “我不会救你出去,但我给你时机自救。”孤客的身影比黑暗更暗,比冬夜更冷。

  采蘩愣愣看着他。这样一个喜怒不形于色,性子重复的人,她从来未曾见过,也不知道如何与之相谈。

  锵啷——面前多了一样工具。她揉过发麻的手腕,连忙拿起来看,不由啊了一声。

  那是一把匕首,和那孤客,另有那柄剑一样,暗沉暗沉的,没有半道光华,将最深的夜都吸入了进去。

  孤客背对采蘩,往门走去,“药效破晓开始减退,在那之前,就算把刀子送进他们的心窝,他们都不会吭一声。”

  门无声合上,黑暗平波。

  采蘩紧握着这把匕首,感受酷寒的鞘被体温捂暖了,徐徐发烫,双手便哆嗦起来。因为,她明白了孤客的意思。

  脚下的铁链被系在黄牙的床根下,解开铁链的钥匙在鼠脸的腰带上。两人现在人事不知,她可以很轻松取钥匙解开脚链,然后逃走。但破晓之后,他们就会醒。醒了发现自己不见,就一定会报烬地。烬地是边关上将主事,手下戎马十万,要捉拿一个逃犯,易如反掌。而冰雪封天,她又能跑多远?

  这条路上有来自北周各州的押解官差和囚犯,只有杀了两人,毁去他们的身份证明和刑判文书,要查他们的来路就要花很大一番功夫。几个月后,等查明押送的是谁,她早就远走高飞了。可是——

  杀人?!

  采蘩听到自己重重的呼气声,冰水般严寒的夜中,她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来。她——不敢。连杀鸡宰鱼她都不敢,更遑论要人性命。

  她呆坐半晌之后,蓦地一震。怎能坐以待毙?不杀人,解开脚链就跑,也纷歧定能被抓到。

  采蘩鸠拙地爬起来,全身都快冻僵了,走到鼠脸床前时,才行动自如了些。白布窗映着雪色,她借光看见鼠脸仰面朝天,睡得很沉。去掀被时,她仍是紧张得发抖,怕他突然睁开眼。解钥匙时,脱手了几回,好不容易才取下来。到这时,她终于确定,他们不是睡死,而是昏死了,不行能突然醒过来的。

  于是,蹲在黄牙床下解脚链,采蘩的行动就顺畅了,起身还跳了两下。计划趁天色还早,赶忙离开客栈。但她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因为想到身无分文这么走,不冻死也会饿死。她拎走黄牙鼠脸枕边的肩负,在窗下打开,先拿了几十两碎银子,又注意到两人肩负里有一式一样的信封。好奇心驱使,她将里面的工具取出一看,马上张嘴结舌。那一共是十张银票,每张一百两,竟有千两之数。

  险些立刻,采蘩就明白这是南院那对伉俪给他们的,因为这么大笔钱才气令他们收起色心,自己也才气保持清白之身。

  她把银票收进棉衣之下,自言自语,“想不到另有人肯为了我这样的人花千两银子,从今往后更是死不得了。”

  采蘩又将判她为奴服役的文书,以及黄牙鼠脸的官差凭证燃火烧了,这么一来,他们就难讨援助,只能两人自己来追。

  一切谨慎做完,她一脚踏出了门。

  “你就这么逃了,放你的杀父对头睡大觉?”身旁传来冷沉的声音。

  采蘩吓得差点没跳起来,转头看去,“你……你还没走?”

  孤客靠着门边外墙,伸手过来一支蘩草木簪。簪头暗红,明白是血渍。

  采蘩眸瞳蓦地一敛。这是爹亲手做给她的簪子,她嫌俗气,想不到还在。颤手接过,泪就落下。

  “你连累了你爹,害他身死异乡,而为他报仇的时机就在眼前,你只想到自己。逃吧,我保证这两只色鬼很快就会找到你,你要用短暂的一辈子向你爹赎罪。”孤客冷言冷语,头也不回进了隔邻房。

  采蘩哭着哭着,神情就变了,目光冷冽,慢慢收回踏出房门的那只脚。

  门,紧关上,封锁了即将而来的,死亡的气息。

  ------------------------------------增补一下,纸贵金迷是排挤历史,请亲们不要就北周南陈的国名对号入座,大致是那个时期而已,但与史实无关。如有巧合,纯属雷同。---------------------------------------今天第二更。继续求推荐票,点击和收藏。新文刚刚上传,但收到许多亲们的种种支持以及打赏,以双更回报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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