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心和汪蕴的争执中,小丫头躲在一边不敢说话。
吴心有些沉不住气,看看左右尽量压低声音:“剧本是别人的,请你看在一场朋友的份上,或者我曾帮过你的份上,帮我把它拿回来。”
汪蕴更急了:“你什么意思,说我是忘恩负义?我跟你说,第一,我不行能花一千多块钱回XJ给你拿稿子。第二,你帮过我什么?你怀疑我的朋友就是怀疑我的人格,是对我的侮辱,你今天得给我说清楚……”
她样子张牙舞爪,再也不是平时温雅高尚的贵妇形象。
在拌嘴打骂方面,吴心的嘴一向笨,基础就制止跟人打嘴仗。
她看着汪蕴泼妇般的样子,只会强调稿子是别人的、自己做事一向卖力……
稿子的事演化出更宽大的意义,她实在不行能在这种情况下说自己曾经帮对方渡过两次情感危机,或者历数生活中的种种杂事。
她只觉着惆怅,再也没力气跟对方纠缠下去:
“好,值当是我对你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你对我恩重如山,情深意重。现在,我什么也不想说了,你拿回来,我就要,拿不回来就算了。”
说完,她掉头就走,只想尽快逃离这场是非。
汪蕴却不依不饶,追着吴心还要说理。
小丫头终于看到时机拦住汪蕴,把她交给赶过来找情人的小男人。
吴心擦去脸上的泪水快步往前走,仍能听到汪蕴的尖叫声,以及小男人劝慰她的声音:
“她帮你忙?你让她说她帮你什么忙了,操,欠揍……”小男人说。
“我前两天还跟人讲吴心实在、脾气好、心眼好,等我走的时候把带不走的工具送给她,没想到……我跟你讲,我美意帮人,人家到这么对我。剧本不给你就是不给你,你有本事自己去XJ拿去……”
汪蕴委屈的高声冲着吴心的背影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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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陪着满身打哆嗦的吴心,等着她平静下来。
“无赖,泼妇,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要是我不帮她,她老公来的那频频早就发现她的丑事了。另有,我要是发狠就打电话把她的事都告诉她老公。”
“姐,别跟她生气了,我知道你只是说说,做不出来。”
小丫头以自己对吴心为人的了解,这么说。
“她这么对我,不就是以为我好欺负吗?”
吴心照旧气不外。
“姐,你难道不觉着,你要是有个男朋友他们就不敢这么欺负你了,至少会收敛一些的?”
小丫头终于是一语道破,一针见血。
吴心的内心受到震动。
男朋友这个词,或者说这小我私家在两年前就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了。
那时候她还在天津,有一份稳定而且收入不错的事情。
她很爱对方,两小我私家的情感连续稳定了四年,但厥后对方长时间的在外事情,终于烂俗的移情别恋。
她忍过一时,而忍不了一世,最终提出分手。
之后,她把情感冰冻起来,或者说还痴心的妄想对方转头,然而事实是,对方杳无音讯,她也告退出来踏上了动荡的人生旅程,不愿轻易接受任何人。
她看着劈面的小丫头脑子里一片空白,默然无话,然后头脑发涨的独自回到剧组办公室。
屋里居然有人,她想躲清静就跑到高原提供应她的办公室。
她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最需要睡觉。
睡觉,既是她逃避现实的方式,也是她调整自己的要领,因为她觉着现在做什么决定都是激动,只有一觉醒来的第一个念头才最正确。
天下的事绝大多数都不需要马上、立刻去做。
许多人如果肯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就不会有追悔莫及这个词了!
当天夜里她又梦见了小时侯的自己。
过了村边的季节河是山地梯田,姥爷姥姥妈妈二舅到地里干农活,时常会带着她。
土地后是梯田,梯田上去又是山地,山地已往照旧梯田……
她要么随着家人们走,要么坐进篮子里让大人们像挑农具似的把她挑到该去的耕地里。
她在田埂边上玩,经常看到山地上顶尖处有一座庙。
她对那座庙太好奇、太想上去了。
但是大人们谁也没有兴趣带她去,而且告诉她上面什么也没有。
她不相信,可她不行能自己爬上去。
这个心愿直到她在十三四岁回去时,才在小表弟的领导下完成。
那座土庙里简直什么也没有,而且并没有她以为的高峻。
土庙的高算上顶子也就是两米半,长一米多,宽还不到两米,没有门,有石台但上面什么供奉都没有,据说是除四旧时把里面的山神打碎了。
人在庙里脚在庙外,憧憬希望转化成的失望让她一直影象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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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为什么有办公室的钥匙?”
一个头发花白的胖女人站在办公室的门口,警惕的盯着从沙发上跳起来的吴心。
吴心睡觉一向轻,即即是乍被惊醒,脑子也能迅速的运动,料想对方一定是高原口中的“失常主任”。
这个女主任的官位纯属空悬的尸位素餐,妻凭夫贵。
三百六十五天,她上班的时间连十五天都没有。
所以高原把吴心部署在这间办公室,从没想过跟她打招呼,也没法打招呼,除了去她家或打电话,基础见不着人。
况且这纯粹是高原的私人行为,只是让吴心晚上偶尔用一下,完全不影响白昼的正常事情,而吴心知礼守信,做事分寸感极强,每次用过都市收拾的干洁净净,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如今高原不在,吴心被女主任堵在了屋里!
“失常主任”,不,吴心不忍心这么称谓一位老人家,尽管对方的样子简直有点凶恶的感受,但她知道自己理亏,对方这么生气没有什么差池。
女主任怒气冲冲的命令:“为什么不说话,赶忙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工具都弄走,把钥匙交出来。”
吴心不敢说什么,放下高原给她的钥匙,抱起被子枕头就往外溜,才走几步,又想起背包还在屋里忙又折回来,却见女主任抓着她的背包堵在门口:
“这里是办公室你懂不懂?你回去马上写一份事情经过给我。”
“我的包……”
“等我解决完这件事再说。”
女主任狠命的关上办公室的门。
吴心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写,一旦写了对自己没有什么,但高原可就麻烦了。
“你是谁?”
吴心呆呆的抱着被褥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耳边照旧女主任的质问。
“你是谁”这三个字、这个问题尤其难听逆耳。
是啊,吴心问自己,我是谁?
我怎么把自己混得这么狼狈、这么不堪呢?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错的?
她善于吃一堑长一智,恋爱失败后,她好好的总结,今后再也不愿轻易迷恋、肆意支付。
尤其是在外的这两三年,她看多了种种男欢女爱,爱恨情仇。
不管是叛逆,照旧被叛逆,背后往往都是貌寝的龌龊。
这与她心目中的恋爱南辕北辙。
她理想中的恋爱:
——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是相敬如宾;
——是相融以沫;
——是磨难与共;
——是生死相随;
然而……
既然很难获得我想要的恋爱,那就弃置高阁,一切随缘,不再刻意追求,宁缺毋滥。
这是现阶段她对恋爱的结论!
如今,她连为人处世也出问题了!
你是谁?
我是吴心,我是一个一心向善的人,一个愿意助人为乐的人,但到此为止的收获是什么……
几多年后,吴心才明白以那天为节点的前后半个月的时间,是她人生中最跌宕起伏的日子,是那段日子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在江湖!
(本节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