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月食,清冷的月灼烁得耀眼,期待黑暗,将一切吞噬。虽然这是一个漫长的期待,但最后还会泛起那柔和的光,就像我的青春一样。】
每次考试之前,班车上的学习气氛都市空前浓厚。老沈和我们学校的韩同正在为到来的月考犯愁。
漆黑的一个夜晚,物理刚刚学完牛顿第二定律,老沈跟我说“完了,考试肯定又砸。”
我问,“周测几多啊,照旧第一啊?”
他点了颔首“特么我拉倒第二的20多分。”
我和孙燃坐栏杆旁边,老沈和韩同坐第一排,“要否则你当我徒弟吧,我帮你凌驾老韩”我说,于是乎,班车资助大行动开始。
“黑板擦擦黑板是动摩擦照旧静摩擦?”
“动摩擦!”老沈抢答。
“为毛?”
“因为手动了啊?动起来~喔~动起来!”他叉着腰,扭胯扭屁股。叔叔突然一个大油门,吱嘎一声,“砰”地一声巨响,他一下子脑门径直装上了后栏杆,震得车都颤了三颤。
冬风那个吹哎,雪花那个飘啊。
问了他两道基础题,我们已经彻底疯了。
“我靠,老沈,你什么水平啊?你这还停留在初中呢!”孙燃掩面,不忍直视。
“那我给你出两道题吧!‘‘她开玩笑。‘(-3)的平方是几多?”-
‘-9’老沈同志答道。
老韩头嗯?了一声“不是6么?”
我欲哭无泪。
燃哥说“9啊!是9啊!你初中数学体育老师教的啊!”
“啊!对,是9!我燃哥威武!不愧是大师兄!”韩同学和老沈同志如梦方醒。
我又出了一题“-3不带括号的平方是几多?”
“9!”
众人“差池!”
“啊,-6”他又说。
众人笑得直不起腰“照旧差池。”
“等一会啊……不许说,你们谁都不许说!”老沈在上了霜的玻璃上用手指把题写下来“-3……不带括号是吧……另有平方!”
时间定格在了这一瞬间,似乎这几分钟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啊,-9!是-9!”老沈拍手喊道。
其时撞墙的心都有了。
班车时间不是很长,但是我却感受和他们相处很亲切,很有种初中十班的味道。相反,在高中班级的同学,事情都藏着掖着,除了阳哥,我险些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也许就是这样,旅途中我们会遇到许多人。能作为朋友的很少,所谓知音,就更没有几个。像然妞,芙妹,大叔,阳哥这样的朋友,怕是以后不多见了。升入高中,我们在一次次划分和相遇之后生长了。然而生长的价钱,就是我们徐徐开始不理解许多工具。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不能劈面解决?为什么上课越来越不敢举手讲话?为什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介怀很久?
越发地觉得,似乎生长,并没有我曾经想象的那般美好。
考完试,结果下来,心惊胆战地去看结果单。白纸黑字,有些模糊。这眼镜度数又不够了。
年级十九,看上去还不错。
管桃拥上来,“楠楠考得怎么样啊!”她一见了结果单,酸溜溜地撇撇嘴,“真是恭喜啊。”
我很识相地,没有说话。
舒悦的结果在我之上,年级11。说实话,挺让我另眼相看的,这年头十项全能还学习好,我以为这辈子我就只会知道唐心唯一个。
然而芙妹果真没有辜负各人的期望,考了年级的第一名。对啊,这才是她真正的实力所在。
中午,为了庆功,我们三小我私家在食堂聚餐。
阳哥在100名开外,他叹息着“想当年在Y中,除了中考,我连年级前300都进不去。这家伙,缩水太严重了!”
芙妹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是高中你自己进步了?”
“是是是,照旧你教导有方!”他笑得特别开心。
“你们俩,咳咳!让不让人用饭!”我看着阳哥风骚的笑容,无奈地敲了敲桌子,碗里的汤差点儿溢出来。
“完了吧,遭天谴了吧!”芙妹一脸藐视。
我擦了擦汗,感受自己就是宇宙第一光线万丈的电灯泡,昏暗地一捂眼睛,“不行,我要把自己晃瞎了。”
晚上,班车里百孔千疮。
后面老沈和韩同脸上阴云密布。
燃哥乐颠颠地另有心情**,“老沈,你这印堂有些微黑啊!”
“燃哥,别说了,这儿喝凉水都噎死好几回了。”后排飘来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
“咋样啊?又第一啊?”
“顾大姐!就赖你!说什么动摩擦静摩擦,我物理惨死了。”
燃哥拍了拍我,“别管他,是被英语老师逮了,全班诵读作文,活活把guy写成了gay。”
“哈哈哈哈!咳咳!”笑到口水差点把自己呛死。
“歇着点儿吧您啊!”
韩同也在一旁打哈哈,老沈一下子发作了,“笑!我让你笑!俩女生不能动手,你小子我还收拾不了啦?”俩人在后面你一拳我一腿的,发泄着来自月考的怨气。
拿着一张打着鲜红的“年级十九”回了家。我大喘着气,那抹红色,何等令人愉悦。似乎初三和中考的失利都有了回报。
乐颠颠地把结果单摆在老爸老妈面前,期待着一个微笑或者是一个拥抱的到来。一秒,两秒,三秒。
“顾翎楠,我觉得你不应该比别人差啊,为什么是十九呢?”老爸把那张脆弱的纸不轻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我有些僵硬,甚至笑容也定格在脸上。
什么?我没听错吧。
“你们Y中出来的那么多勤学生,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我坐在餐桌上,似乎这并不是在用饭,而是正在被凌迟。面对家长的质问,我哑然失笑。不外,从这语气里不难听出,他们很不满意自己如此优秀的孩子到达了这种水平。
明晃晃地是指:顾翎楠,你考成这样,是在丢人,没什么可以沾沾自喜的。你适才自我良好的行为真是令人可耻!
突然,有种不知道是不是叫做委屈的工具在心里隐隐作痛。红色,霎时变得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