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尽管还没有睡够,悠然照旧起了一个大早,没措施,今天要送礼小子去县学,原来悠然还想带着礼小子去给楚王老太妃见礼,究竟礼小子入县学,多有太妃举荐之功,理该去谢个礼的。
不外后想想,虽然她经常去给楚王府送菜,那不外也只是到后院为止,楚王老太妃那也不是自己想见就能见的,照旧先跟崔管事提提,见于不见全凭老太妃的意愿。
于是便暂时做罢。
另外另有她允许红袖姐妹俩的去探询探询福大娘的事,总之,事儿不少。
起了床,仍是吹欠连天,悠然叹息哪,这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得手抽筋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气到来。
一番洗漱,悠然拉了驴子,套了板车,还帮礼小子提了书箱,另有一大包的换洗衣服,礼小子这一入县学,就住在县学,有点象后世的投止学校。
又劝慰了红袖两姐妹一番,才带着礼小子出门。
这长夏已渐近尾声,但天气反而出奇闷燥,这一大早的,坐在驴车上,就觉那背上有些粘乎乎的。
驴子得得得的朝城里赶。
“那,这里面,有一些你平日换洗的衣服,另有几钱碎银子,你省着点用。”
坐在板车,悠然随着老妈子似的一点点的嘱咐着礼小子,这感受,倒让悠然体会了一丝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感受,觉得自己这心态咋越来越老了,是不是得赶忙找个男人做做小鸟依人啊。
“呗,这春天都过了,还思春。”悠然暗地里埋汰自己。
“嫂子,我知晓了。”礼小子颔首受教。
正在这时,后面又响起驴蹄的声音,悠然转头一看,是杀猪柳的驴车。
“唐值娘子,今天进城啊。”远远的,杀猪柳就打着招呼。
“是啊,送礼小子上学呢。”悠然回道。
“呵呵,那敢情好,可给咱柳家村挣面子了,礼小子可要用心念书,莫负了你嫂子一片苦心。”杀猪柳又冲着礼小子道。
“柳叔,礼小子明白,嫂子大恩,永世不忘。”唐礼也一脸正经的道。
倒弄得悠然有些欠美意思,轻啐道:“礼小子,说这些干什么。”
礼小子摸着头嘿嘿傻笑。
“要是唐大还在,这时候,他该多兴奋啊,使不得要到我家买两片猪头肉,喝几口小酒。”一边的杀猪柳叹息道。
悠然便一时无言,礼小子却是握紧着拳头,似乎是在给自己鼓劲。
驴车在辰时进了县城,悠然将驴车寄放好,就陪同礼小子到县学,云先生似乎未卜先知似的,已经站在县学的门口等了。
悠然又是一提菜和两条鱼送上,云先生看着菜和鱼有些可笑,这位唐家娘子也算是个妙人,此外学生家长送工具给先生,怎么着也要尽量选些雅致一点的,唯有这唐家娘子,不是菜就是鱼,真个是农妇本色。
不外,这唐家娘子送的菜和鱼确实是新鲜,那烧起来比菜场买的或自家种的有味多了。
“云先生,以后礼小子就麻烦你了。”悠然道。
“你放心吧,礼小子即懂事又智慧,不用我花什么心思的,以后,每月三旬,每旬有一天假期,礼小子也可以回家的。”云先生淡笑道。
“嗯……”悠然颔首,看着云先生将礼小子领进县学,心中也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她能为礼小子做的也就差不多了,今后的路就得靠他自己。
出了县学,悠然便转道县衙大牢那边,看着有些熟悉的高墙,想着当初坐牢时的情形,如今仍历历在目,悠然心中也有些唏嘘,这牢里的日子欠好过啊。
站在外面,伸头朝里面看,正悦目到那牢头,一手托着茶壶,边咪着茶水,边跺着脚步出来,样子悠闲无比。
“兀那妇人,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伸头伸脑的,快快离开。”那牢头不奈的招招手,一脸张仍是那败菊花的模样。悠然觉得,自己以前给他取的外号菊花牢头还真是形象极了。
只是现在,他显然早就不记得悠然了。
“头爷,民妇跟那烧鸡坊的福大娘是旧识,想来看看她,不知能不能行个方便。”悠然说着,便从身上掏了点碎银递了已往。
那菊花牢头将碎银在手里掂了掂,仍是面无心情的道:“咱们刘主薄可是特地打招了,这福大娘是重犯,任何人不得探视,不外,看在你一片恳切的份上,爷就给你指一条能见到她的路了,现在,新任县老爷正开堂问案呢,你这会儿已往,就能在堂下见到那福大娘了。”
那菊老牢头说着,将银子塞在怀里,这时,又有两个狱卒从里面出来,关上了大门,跟在那牢头后:“爷,小的二人请客,找个地方喝酒去,只可惜,再也吃不上那烧鸡。”
“还烧鸡呢,小心吃死你。”那菊花牢头瞪了那狱卒一眼,说着,看悠然仍站在边上,便又喝道:“兀那妇人,还不离开。”
正在堂问案,那看来在这里是见不到福大娘了,悠然本想再向这菊花牢头探询点情况,见他这般,便知没戏,肉包子喂狗了。
便转身朝那县衙大堂去。
到了县衙大堂,那外面乌呀呀的围满了人。
“听说,县太爷应承了,今天要当堂宣判,咱们到要看看,那黑了心肠的妇人有什么下场。”说话的是那曾经中毒的寿儿的奶奶,她边上,站的正是那寿儿的娘亲,程方氏。
“娘,这人太多了,您的身了弱,照旧回家吧,横竖消息总是要传出来的。”程方氏在一边劝道。
“我不,我要亲眼看看差点害死我寿儿的恶人有什么好下场。”那程婆婆咬着牙道。
程方氏没奈何,只得小心的护着自己的婆婆。
悠然也挤不进去,只得站在人群外跳脚。幸亏先挤进里面听案的看客似乎知道外面的人等的急,不时的会做一些现场直播。
“娘的,那妇人甚是嘴硬,直咬着什么都不知道,真个是岂有此理。”一个瘦高个子男人仗着先天优势,边看边评。
边上人受他情绪所染,也道:“这等刁妇,不用刑是不会招的。”
“就是。”那瘦高个应着,又转脸进里面,伸长了脖子看。
‘啪’的一声惊堂板响,那瘦高个吓的把脖子往回一缩,样子十分的滑稽,边上的人看了可笑,都道:“这男人有个乌龟脖子。”
那瘦高个男人转身瞪了说话的人一眼:“你还想不想知道里面的情况了。”
“这位兄弟,生啥气,说笑而已,你宰相肚里能撑船。”随即说话的人又说了句:“这乌龟不正是有龟丞相之说吗。”
这两人插科打混的,倒是很调治心情,悠然在边上听了都有些莞尔。
这时,那瘦高个男人又转过脸来,有此幸灾乐祸的道:“用刑了,用刑了,是夹板,夹手指呢,那十指连心的,够这妇人喝一壶了。”
这男人说话一惊一咋的,悠然的心也随着提了起来。边上的人也静悄悄了,似乎大气都不敢喘了。
只听里面传来一阵阵惨叫,叫听的人那心都不由的揪了起来,悠然听出来了,正是福大娘的声音,只是现在已经变了形,听了更觉凄惨无比,不由的握紧了拳,心道直道,又是一个昏官,立时,先前对那县太爷的好印象全没了,腹中直咒,这等重刑,岂不是要弄得个屈打成招。
福大娘的惨叫声不停的传来,悠然看不到现场,更觉这惨叫声凄惨无比,这心里巴凉巴凉的。
感受着,那火辣辣的太阳照在身上都失了温度。
果真,过了一会儿,那个瘦高个的男人就兴奋的道:“招了招了,田玉氏认可下毒了,真是的,早招了不就没事了,也不用吃这等皮肉之苦。”
“怎么说,这老板娘干嘛要这么害人?”一边有那急切的问。
更有人道:“我就不明白了,这老板娘莫不是失心疯了,在自家的烧鸡里下毒,那不是害人害己。”
“这里却是有理由的,适才县太爷也这么问那田玉氏了,那田玉氏说,她那烧鸡的调料里面要加一种葛藤草根,正好这段时间,药店里的葛藤草根卖完了,要再去收货,可这新店开张在即,时间等不及,这田玉氏就自己上山采了,只是那王母雷公藤同葛藤草极为相似,而田玉氏平日都是买的制品根,对于这两种草藤分的并不是那么真切,因此弄错了,这才酿此大祸。”那瘦高男人转述道。
“哦,原来是这样,真是想钱想疯,这山中药草,十之八九都有相似之处,即是弄不清,又怎么这般的不卖力任,随便采摘,唉,酿此大祸,真是害人害己啊。”一边有人叹息道。
“快说说,县太爷怎么判的。”体贴结果的人追问那瘦高个。
“别急,我正听着呢。”那瘦高个招招手,又伸长脖子听。
而现在悠然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味道,即觉现在,县太爷严刑逼供,太过不仁道,这样的口供不足以信,可又听那瘦高个转速福大娘的口供,又觉通情达理,难道之前,红袖姐妹都猜错了,这件事,没有什么阴谋在里面,仅仅是福大娘的一次巧合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