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丁云毅的伤势一天天的好转,澎湖的一切又完全走上了正轨。
叶原先已经赴任泉州,但显然他新官上任,要应付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还暂时无法发挥到作用。
尤其是他拍着胸脯允许下来的兵源问题短时间内肯定无法获得解决,这些还得自己先想措施。
身子一旦能够运动了,丁云毅便又有些坐不住了。
造船坊的事由秦云和蔡九洲在办,弟兄们都在那忙着训练,各人记挂到守备身子还未大好,许多事情能自己拿主意的都尽量自己拿主意,因此一个澎湖反倒只有丁云毅似乎闲人一般。
打从进入澎湖以来,丁云毅还从来没有这么清闲过。
“我想去下台湾。”
把自己亲信叫了进来,丁云毅一张嘴便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行。”对台湾相当熟悉的叶大海第一个作声阻挡:“守备,你的身子起码还得养上一个月的样子才气痊愈,这个时候怎么能够出去?而且现在台湾是红夷和郑芝龙的天下,你在澎湖他们不敢动你,你去了台湾可就祸福难料了。”
“我这身子自己觉得好得差不多了。”丁云毅运动了下胳膊,笑道:“再者,红夷也好,郑芝龙的人也罢,有谁认得我丁云毅?”
在那停顿了下,自己心中的那些事情早晚都要告诉弟兄们,爽性今天说了出来,让他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未来也不至于太过突兀:
“弟兄们,咱们现在看起来局势有利,才战败了大海盗刘香,威动福建、台湾,可实际上随处危机。在台湾,红夷盯着我们,在福建,郑芝龙一定随处压制我们。以往郑芝龙看我们势力弱小,这才让我们跑海商,为其赚钱,现在我们声势大了,他岂有不忌惮的原理?我们得及早做出准备。可澎湖太小了,没有生长空间,怎么办?”
叶大海若有所悟:“难道守备在动台湾的脑筋?”
“不错,之前我也和你简陋说过一下。”丁云毅颔首道;“福建,被郑芝龙锁死了,短期内我们无法渗透进去,要想生长,只有台湾,只要台湾能有我们的势力在内,便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未来一旦有变,正可混水摸鱼。我再和各人透露和消息,朝廷是不会一直容许红夷攻克台湾的,早晚都要收复!”
他这话有些不太尽实了,崇祯倒简直嘱咐过丁云毅一有时机,条件成熟,便可不经请示收复台湾,但大明朝廷可没有这个意思。
眼下的朝廷把全部心思都用到了流寇和金虏身上,哪里有什么精力去管台湾?
可弟兄们一听这话,人人精神振作。怪不得守备大人盯上了台湾这块地方,原来是有朝廷在后面帮他撑腰。
既然如此,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丁云毅面色凝重:“我身为澎湖守备,一旦收复台湾,哪有不能知己知彼的原理?我这次去,即是想把台湾的情况摸一下,烂熟于心。至于危险,我也想过了。萨罗齐神父是红夷的熟客了,他明天又有一船货要送去台湾,我正可随船同往,然后再跟他一起回来,顶多也就七到十天时间。”
张宪轩在那想了一下:“和萨罗齐神父一起去,危险简直不大,只要不袒露自己身份便可。只是守备却需带着两个得力助手,随时可以掩护。”
这点丁云毅早已想到,其时笑道:“总之包雎华和叶大海我是一定不会带的,带上他们,别人一看便不是好人。”
弟兄们一阵哄笑,丁云毅接着道:“我带段三儿和阿湖去,这样反而不引人注目。”
见守备部署仔细,弟兄们也都欠好再说什么。叶大海却兀自不放心隧道:“守备去了台湾,我在船日夜在四周游弋,一旦守备有何不测,我等当起澎湖全部战船猛攻台湾!”
丁云毅大笑:“那些红夷真能伤了我吗?”
“只可惜谢天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一点消息也都没有,要否则也好有人照应。”秦云在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声。
这句话倒又勾起了丁云毅的心思,是啊,谢天怎么到现在照旧一点消息也没有?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谢天没有带着三千两银子跑了......
......
这事需要秘密进行,除了丁云毅的一众亲信和萨罗齐神父,便连阿喜和韩小小二人也都没有见告。
丁云毅只说自己要去泉州一趟,几天便回。
见丁云毅身子还没有大好便又要出去,二女都有一些担忧,但她们也知道丁云毅脾气倔强,只要决定了的事情就绝没有更改的可能。
一边帮着丁云毅收拾行装,一边仔细交接一切都要注意,切不行再让伤势发作云云。
丁云毅嘴上应着,心里可笑,都说女人罗嗦,现在看了果真如此。
拿起“龙牙”和“绣春”看了看,又重新放了回去:“这次去不用带着它们。”
一听丁云毅这么说,阿喜和韩小小心里大为放心,连片刻不愿离身的宝刀都不带来,想来这次也没有什么危险。
她们却哪里知道,丁云毅这次要去的地方,却正是红夷和郑芝龙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庞大的危险之地。
看着二女仔细收拾的样子,又想起自己在病危时刻她们片刻不离,心中谢谢,忍不住道:“等这次回来,我总要去见一下姐夫,让二姐许可了咱们之间的事情。”
阿喜脸又红了,但韩小小阅历远超阿喜,一听丁云毅的这话,马上警觉起来:“你不是这次去的就是泉州,难道见不着二姐夫吗?”
丁云毅立刻察觉自己失言,急遽若无其事隧道:“听说二姐夫去了邹抚帅那,怕是不在泉州,我这是私事,总不能让二姐夫从邹抚帅那回来吧?”
韩小小“哦”了一声,可见丁云毅目光游离不定底样子,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在那瞒着自己。
可自己只是个女人,哪里能去管男人的事情?更况且是未来良人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