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又称鲤城、刺桐城、温陵,地处东南沿海,与台湾隔海相望,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宋、元时期泉州港被誉为“东方第一大港”。
丁云毅这是第一次来到泉州。
进了泉州,随处都感应好奇。
想想身处这个时代倒也不错,空气清新,随时随地都能保持新鲜感,来的这段时候,丁云毅已经险些把自己那个时代忘记了。
正和秦云商量着把带来的珠宝如何折现,突然秦云高声叫道:“折白兄,哪里去?”
那人转头一看,不由笑道:“原来是孝晋兄,久违了!”
那人走了过来,年纪比秦云略大一些,两人见了礼,秦云介绍了下丁云毅,接着又把这人引见给了丁云毅。
此人和东晋名将谢玄同名同姓,也叫“谢玄”,字折白,别号问梅先生,是个贡生,原本是可以直接进国子监当监生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对游学失去了兴趣,反而转行当起了为念书人所不齿的生意人来。
秦云当初游历到泉州,和谢玄有过一面之缘,当下一眼就认出了他。
谢玄朝丁云毅上下审察一会,略略客气几句,心中奇怪,秦云这人自己和他交往时间虽然不长,但知此人少年得志,心高气傲,寻凡人等不会放在心上,如今怎么和一个小小的巡检混在了一起?
“折白兄行色急遽的要去哪里?”秦云顺口问道。
“秦解元有名的风骚才子,当年在京城为了一个小娘子连前途也都不要了,难道泉州出了如此大的事都不知道?”谢玄大是好奇。
秦云笑道:“我在澎湖当渔翁时间久了,哪里还知道这些发生了什么?”
谢玄一想也是:“孝晋兄可知道名妓韩小小?”
“虽然知道。”秦云一笑:“当年秦淮河上,韩小小自比宋时的苏小小,一曲琵琶,一首钗头凤,被金陵城里的那些才子们惊为天人,以外来者的身份拿了状元,狠狠的压了秦淮群艳一头......”
丁云毅在旁听的仔细,他知道这个时代的名妓和自己那个时代的妓女大为差异。
明代的妓院之发达,前无昔人,后无来者。
大多数的“名妓”,一般是卖艺不卖身的,尤其是赫赫有名的秦淮河名妓更是如此,而男人也并不在乎是否能获得这些名妓的身子。
明代妓女的界说和厥后妓女的界说是不完全相同。明代的妓女用丁云毅那个时代尺度来看,即是名模加流行歌手加选美美人......
明代的妓女在许多方面都比家里的老婆有竞争力。这些竞争力不只体现在容貌、穿着上,更重要的,还体现在文化水平上。由于专业训练的缘故,明代妓女不光能够弹曲唱词,还能欣赏诗词。许多妓女甚至能文能武,还能写诗跟客人唱和。
在这样的情况下,明朝许多男人上妓院,与其说去发泄性欲,还不如说是去追逐“浪漫爱”。究竟他们十几岁就结婚了,在拥有三妻四妾的情况下,“性”资源并不缺乏。反倒是这些男人娶老婆凭的是媒妁之言,许多人一生是不需要跟自己的老婆谈恋爱,也没有机谈判恋爱的。
一方面有“谈恋爱”的需求,另一方面则在容貌、才艺、时尚流行上都提供了比家里的女人更好选择的情况下,难怪明代男人对妓院趋之若鹜了。
而那些才子们,如果是直奔名妓身子去的,那只会遭到大多数人的鄙夷,反倒是若能和名妓来番唱和,写出些好的诗词来,倒是一段千古韵事。
也正因为如此,在明代名妓们的“性事情”反倒是没有人在乎的了。虽然,这仅仅对于名妓而言。
丁云毅知道明代有八台甫妓:柳如是、顾横波、马湘兰、陈圆圆、寇白门、卞玉京、李香君、董小宛。这个韩小小却是第一次听到。
那里秦云说到一半,突然醒悟过来:“难道韩小小来到泉州了?”
“正是。”谢玄显得兴奋不已:“泉州‘揽月阁’以重金聘请韩小小前来,在此停留数月,眼下福建各地才子都聚集在了泉州,只为一睹韩小小的芳容。”
丁云毅听了心中失笑,韩小小这算是“走穴”了吧?
“韩小小来泉州了?太好了,太好了!”秦云连声叫好,看那样子恨不得立刻就见到韩小小一般:“如此时机一旦失去,只怕终生痛恨。丁巡检,无论如何今日都要去一躺揽月阁。”
看着秦云一脸期待,想着自己这次来泉州横竖时间宽裕得很,丁云毅当下点了颔首。
秦云忍不住发出一声欢呼,看这兴奋样子,全然没有了之前的从容镇静。这些明朝的士子们,对于那些名妓的期待认真是很难让后人想像的。
谢玄算是东道主,带着他们来到揽月阁,要了一个局,坐下来,赏了茶钱。小厮也知道今天来的人都是冲着韩小小来的,也不问他们有没有相熟的相好。
丁云毅生平第一次逛明朝的妓院,大是好奇。
明朝妓院之所以如此发达,完全要归功于开国天子朱元璋。
据说,朱元墇在发迹之前,曾经和一位青楼美妓缱绻过一段时间,其后该女子更是为此珠胎暗结,并在朱元墇做天子后把儿子送还给他。不外,这样的听说更多来源于民间的臆造,纯属民间的自娱自乐,当不得真。
惟一可以认真的是,洪武初年,朱元墇曾经在南京秦淮河畔建设十六楼,大开官办妓院之风,并亲自为大院题写对联,作**的发动陈诉。天子劝嫖,倒也新鲜,天子劝嫖的工具是“商贾之士”这样的大款,美其名曰为国家增加税收。
有了天子的支持,这样的行业哪里另有不发达的原理?
眼看着“揽月阁”中已经坐满了人,个个脸上都带着兴奋、迫不及待的样子。丁云毅大是奇怪,不外一个妓女而已,用得着体现得如此吗?
正在此时,一阵琵琶声响起,丁云毅知道好戏算是正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