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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色男女

第三十八章

声色男女 姿年 3320 2012-09-27 16:03:36

    “医生,我父亲怎样了?”宁静敏捷赶到医院,推开主治医师的门,心急如焚。

  “情况很特别。今天早上我们发现他昏厥在茅厕旁边,醒来的时候很是虚弱,我原来是要给白美琴女士打电话,可是你父亲却坚持只要见你,而且不希望白女士知道今天的事情。”

  “为什么会昏厥?你是说他醒来之后神智是正常的?”

  “从其时的情况来看,是这样的,说话语气很正常,只是很是虚弱,我们已经为他做了详细的检查,只是他可能患有其他疾病。”中年医生的话还没说完,一位年轻的护士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宁静,说:“院长,已经给安泰林打过针,他休息了。但是,结果可能不是很好。”接着,她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中年医生。

  宁静感应紧张,中年医生仔细看过文件袋里的内容,十分镇定地说:“你要思想准备。你父亲他患有肝癌。”

  “什么?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他只是得了精神病,怎么会突然得癌症?一定是弄错了,对吗?对吗?对差池?”宁静尽力压制自己的激动,用孩童般顽强的眼神看着医生,渴望获得肯定的回复。只见中年医生摇摇头,又一次平静地说:“这是你父亲的检查陈诉,你可以自己看,虽然我们不能完全确定他的精神状况已经痊愈,但是很歉仄,他简直患上了肝癌晚期,我们对此也觉得十分奇异,你父亲可能有短暂的神智清醒期,只是他的抑郁症可能还存在。很歉仄。”

  “乱说八道!”宁静夺过医生手中的检查陈诉,狠狠地摔在地上。

  待他稍微平静些,医生才徐徐地说:“我想照旧应该让你母亲知道这件事的,他醒来之后如果没什么异常,建议给他转院治疗。这会儿你可以去看看他了。”

  宁静失神走进父亲的病房,病床上的男人睡的很熟,头发已经白了泰半,面颊宁静。这些年,父子之间从未像现在这样亲近,觉得父亲这样慈祥,这样触手可及。宁静不禁想起已往的事,竟全是些与怙恃之间的快乐往事,原来与怙恃之间的影象另有这样多快乐的部门。想着想着就红了眼睛,他看着眼前这个苍老的男人,想着他随时就要离去,不禁紧紧地攥住他的手,嘴角抽动、满身哆嗦地喊了一声“爸”。

  宁静趴在病床边睡去。安泰林醒来,看见身旁紧攥住自己的手睡着的儿子,本想用另一只手去抚摸儿子的头,却发现手已经不听使唤,哆嗦着,像被抽去了筋脉,没有丝毫的力气。

  “宁静,宁静。”安泰林推了推儿子。宁静惊醒过来,赶忙扶着父亲坐起身来。

  “爸,你现在能认得我吗?”宁静小心翼翼地试着问父亲。

  “你是我儿子,我还能认错?是我让医生把你叫来的。”父亲的声音很虚弱,讲话很慢,语气却照旧和从前一样带几分强硬。

  “爸,你真的认得我了?爸!”宁静激动地抱住父亲,强忍住泪水。

  安泰林轻拍着儿子的背,长叹一声。

  “宁静,爸爸请你帮我做一件事,这是爸爸最后的心愿,虽然你听了以后可能会接受不了,也可能会怨恨我,但是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爸,别瞎说,你一定会康健长寿的。”

  “呵,孩子,爸爸是经历过风雨的人,死亡并不行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我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所以这件事你要帮我,即便你听了以后不愿原谅我,我照旧要试着请你帮我,因为我亏欠她。”

  宁静听父亲这样说,觉得事情一定不简朴。

  安泰林接着说:“帮我找一小我私家。在与你母亲相识之前,我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那时候她是市政府办公室的一个打字员,我是刚刚分配到市政府的大学生。我还记得那是我去市政府报到的那天下午,阳光真好,就在楼梯口她手里拿着文件夹冲我微微一笑。”安泰林说到这儿,脑海里不禁回忆起当年的场景,有刹那间的错觉,似乎顾念堇离自己照旧那么近。他接着说:“厥后我们就相爱了,但是念堇的怙恃一直差异意我们的事,为了顾及影响,我们一直没有果真,正当我准备将我们的恋爱关系果真的时候,我其时的领导找到了我。他说要给我介绍工具,对方就是白氏团体的千金,也就是你母亲,你外公那时候经常来我们这里服务,跟他有过几面之缘,你外公对我印象很是好,了解了我的情况之后,便主动跟我的领导提出要拉拢我跟他女儿。你外公没有儿子,而我很小的时候,你爷爷就不在了,是你奶奶一小我私家历尽艰辛靠捡垃圾、当保姆把我带大的,加上我又是外地人,其时上头正考虑提拔我为副科长,领导听到了点风声,劝我与念堇的事算了,一再地向我说明这其中的利弊关系,我开始并没有动摇。厥后,你外公特意邀请我和我的领导一起去他们家用饭,你母亲刚从外洋留学回来,性格很旷达,第一次晤面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她对我一见钟情,我告诉她我有女朋友,可她似乎基础没当回事。其时巧合的是,老家一个老乡突然给我来信说你奶奶患了重病,急需治疗,希望我能尽快接你奶奶到城里住院治病,我把你奶奶接来之后检查出她得的是肺癌,住院治疗急需一大笔用度,其时我也刚加入事情没多久,穷小子一个,我就托那家医院我的一个大学同学把你奶奶先部署进去住院,然后就开始四处借钱,念堇也把她仅有的一点积贮拿给了我,而且每日都帮我照顾你奶奶,可筹到的钱连住院费都不够支付,更别说手术费了。没几天我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你奶奶病情在急剧恶化,必须抓紧时间手术,不能再托了,最多也只能再托个两三天,否则真的很危险,如果不交钱,是不能手术的。就在这个时候,我的领导再次找到了我,说白家托他来问我意思,说白美琴跟他父亲对我都很中意,还说不会把我当成上门女婿来看,他也知道我母亲病重急需用钱,其时就说,白美琴让他转告我,她会帮我支付所有的医药费,并帮我照顾我的母亲,希望我能考虑与她交往,并说她是真诚的。我一想到你奶奶的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思前想后,我其时去找了白美琴。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干过的最无耻的一件事,也是最错误的事。”

  说到这里,安泰林又停了下来,眼睛有点湿润,心情很是痛苦。宁静忍不住问道:“那然后呢,只因为这样你觉得亏欠她?”

  安泰林长叹了口气,接着说:“不,不只是这样。当我提出分手的时候,她显得异常冷静,甚至都不问为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走了,我看见她哭了,但是她什么也没说,这让我越发难受。厥后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我们就不再来往,碰面了也不说话,有旁人的时候就客气一下。我与你母亲已要谈婚论嫁,结婚的日子定下来之后,很快就传遍整个单元,念堇也是知道的,而她见到我的时候与往常无异。这中间你外公因为心脏突发突然去世了,你母亲受到很大攻击,那段时间她险些把我当成她全部的依靠,我突然觉得已不能拒绝。可是,就在我与你母亲结婚的前一天夜晚,我觉察自己照旧那样深爱着她,念堇她也一直没能忘掉我,就在那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跑到念堇的住处去找她,念堇哭着怨恨我的背弃,却又说能够理解我为了给我母亲看病,她哭的很惨,我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而那夜厥后我们情不自禁发生了。事后,我很自责很不安,觉得自己无耻抵家,可是念堇却说,我自愿让我爱的男人第一个占有我。她说她要走了,我说你要去哪里,她说回去。第二天我与你母亲结婚,可心里始终想着的却是念堇,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悲痛。结完婚第二个月,我回到单元上班的第一天就迎面碰上了念堇,相互都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更是觉得羞愧,念堇见我尴尬,便急遽要走,刚走几步,她突然蹲在花池边呕吐不止,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只说是胃不舒服,就慌忙走掉了。厥后,念堇辞了事情准备回老家去,我忍不住想要送她,于是跑到她的住处,推门进去发现她晕倒在地上了,我送她去医院,结果医生说她有身了。我其时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个年代这真是不得了的事情,尤其是对于一个未婚女孩来说。我真想给她跪下,任由她来处罚,可是念堇对我又推又打让我走开,不要再来烦她。我甚至想过要和你母亲离婚,可是正当我想要和你母亲谈论这件事的时候,你母亲却兴奋地告诉我说她有身了,我彻底乱了,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两个女人。等我再去找念堇的时候,她却出了车祸,被人送进了医院。我去看念堇,她死活不与我说一句话,将头转向一边不停地流泪,我狠狠地扇自己耳光,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这一切,她见我这般模样,突然高声怒喝:够了!你走吧!是你谋杀了我的孩子!还来这里假慈悲做什么!我再不愿见到你!那一刻我恨不得杀了自己,我知道再说什么都毫无意义了,念堇不会原谅我,她是真的绝望。”安泰林说到这里,眼睛里充满痛恨和内疚,泪珠在眼眶里转了转便落下来。宁静有些惊讶父亲会跟自己说起这样私密往事,他突然问了句:“厥后呢,那厥后就这样算了吗?那位阿姨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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