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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色男女

声色男女

姿年 著

  • 短篇

    类型
  • 2009-06-24上架
  • 278790

    连载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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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声色男女 姿年 7179 2009-06-23 22:52:38

    从布鲁塞尔飞往B城的飞机在6月1日的凌晨3点降落在B城机场。

  宁静穿着一件咖啡色V领长袖休闲衫,提着行李和一件玄色外套,随着稀疏的人群一起,疲惫地登上机场门口的大巴。回家,他唯一而直接的想法。不再像已往的三年里那样,每次下飞机便直奔酒店,那个家反倒像是他偶尔惠顾的餐馆。这一次,他只想回家,虽然他没有通知任何人。

  大巴穿梭在都市寂静而迷离的光影里,宁静在有流光浮动的黑黑暗睁大眼睛,想象着黎明到来之后,一切的未知、可能以及不确定。

  那么,也许一切都不外是场幻觉,有时候以为的终点,其实不外是个起点。人们总是宁肯隔着最透明的窗子遥望相互,也不愿相信下一秒钟的不期而遇。

  如果现在镜头正在切换,接下来你将看到的画面应该是这样的。

  “好的,现在已经是BJ时间的23点43分了,您现在收听到的依然是B城最动听的FM83.8,我是老朋友拉米,现在的你是否还在收音机旁陪伴着拉米呢,今天是拉米最后一次为好朋友们主持节目了,那么听完这首歌,就赶忙入梦吧,明天一定又是美好的一天。”

  她的声音总是起伏有致,婉转动听,甜而不腻的感受,似乎在这个都市,再也找不出比这更让人迷恋的声音了。话音刚落,便立即娴熟地拉下话筒键,切换到那首梁咏琪的《向左走,向右走》,四面关闭的直播间里,寂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设备运转发出的微微振动声。

  她是DJ拉米,她的真实名字叫米拉,也许一直嫌自己的名字起的不够好,所以取播音名的时候,索性把它颠倒过来。

  米拉轻轻地叹了口气,摘下耳机,像只疲惫的蚂蚁瘫软在旋转椅上。突然热线铃声响了起来,她着实被惊了一下,透过玻璃窗看见导播阿蛮正示意她切通热线。是一位忠实听众,听声音或许只十七八岁,不停的诉说对于主持人拉米姐姐离开的种种不舍,动情之时居然声泪俱下,米拉只好不停地慰藉他,最后导播无奈直接切断了电话。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米拉就已经把自己即将离开调频83.8的消息见告了听众,为的就是不想积攒离此外情愫。也许是近日来作息不善,听着听着,大脑就开始有点模糊,似乎觉得那些话不是说给自己的,那是对DJ拉米说的,而她是米拉。况且从明天起,她将只是米拉。

  对于这个已经呆了四年的直播间,DJ拉米的感受肯定是庞大的。想想当初,自己因为想成为电视节目主持,结果却误打误撞的进了电台做了DJ。刚刚加入进来之时,从端茶倒水扫除卫生做起,到只被允许播几条不到1分钟的信息,再到今天雷打不动的音乐调频首席主播,大学尚未结业的米拉支付了不懈的努力,也收获了太多不平凡的体验,她想对DJ拉米说,你是最棒的。可是现在,她要离开这个小小的直播间,因为她要去实现最初的梦想。

  零点零分,米拉说完最后一句再见,便直接关掉了话筒。马上电波就会停止,关于这里,DJ拉米的一切也将停止。

  在电台的圈子里,一直是时兴管男的叫做XX哥哥,管女的叫做XX姐姐,那一种习惯的职业称谓。

  “拉米妹妹,没事吧?今天看起来状态很欠好哦。”走出直播间的时候,导播阿蛮关切地问道。

  “没事啊,谢谢你,阿蛮哥哥,今晚又值班啊,辛苦你了。”

  “今天真的是最后一期节目吗,没有了拉米,恐怕电台会失去一泰半听众的,可能连广告收入也会淘汰了,你走了,我也会很惆怅的。”

  “呵呵,以后也许还会经常晤面的。谢谢你,阿蛮。电台哪有那么严重啦,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再说另有阿同、eleven、晴天、大满他们啊。”

  “唉,好吧,以后照旧常联系啊,明天来收拾工具吗?”

  “会来的吧,我走了,阿蛮哥哥,你早点休息啊。”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米拉突然转过身,朝着长长的走廊疲惫地微笑。下电梯的时候,整小我私家有种失重的感受,头也开始有点眩晕,都记不清是怎样出了大门,又打了车回到宿舍的。却记得乘出租的时候,年轻的司机一直在叹气,不时在自言自语地说着:“拉米为什么要走呢?”

  是啊,我为什么一定要走呢?她自己也不能彻底的说清楚,可心里却始终满载着莫名的委屈。

  有时候,舍弃一份相对巨大的虚荣是需要勇气的,她的拥护者、粉丝,那些听众,男女老少,各行各业,形形色色。至今,她仍清楚地记得,在她成为主播的第一年,那个圣诞节,去一家西餐厅用饭,刚进门的时候,恰悦目见一个6岁的小男孩,用稚嫩的字迹在圣诞树的许愿卡上一笔一划地写道:我xiang见到yinyue台拉米姐姐,我的小猪钱guan已经存了108元了,我要请她吃kende鸡。这一幕在她心里久久涌荡着感动和欣喜,然后她告诉他,小鬼,圣诞老人会帮你实现的。

  厥后诸如此类的事情越来越多。

  搭车时,出租车司机因为听出是DJ拉米的声音,兴奋地拒绝收取她的车费,为了制止造成出租司机的损失,她每次搭车时都改说着浓重的方言。

  她的大学老师们总是准时收听她的节目,“知道吗,音乐台的DJ拉米是我的学生呢”。

  每逢过年过节收到大量的卡片和礼物,上夜间节目的时候,经常有听众送来零食和水果放在门卫室。

  音乐台的广告险些从不需要业务员,基本都是客户主动找上门来,而很大一部门客户签条约的唯一要求是“想见到DJ拉米本人”。

  每逢其他主持人请假,她都市为他们代班而连续加播,嗓子总会坏掉,从嗓子在电波里说话变得艰难那一刻开始,或许总是不到20分钟就会接到门卫室的电话,让值班人员去取陌生人送来的金嗓子喉宝。

  也许真的太多太多了。感动的事情越多,被感动困绕的那份虚荣也就越来越严实,是的,她把这一切都归结为一种甜蜜的虚荣。

  为了这份甜蜜的虚荣,四年大学她上课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四个月,幸亏学的是英文专业,她的英语基础极好,每次考试前才突击温习,结果都是险险地通过了。一心扑在电台的事情上,她除了是一个好的主播以外,照旧一个优秀的筹谋者,“是DJ拉米拯救了低靡的音乐台”,当电台圈内人们这样说的时候,年纪轻轻尚未结业的她充满了成就感,自信心也瞬间变得膨胀。

  也正是因为这样曼妙的年轻和优秀,她才深深地吸引了那个叫苏子安的男子,苏阮团体的独生子。与苏子安的那场相遇,与其说是偶然,不如说是他的精心预谋。

  第一次和苏子安的接触,仅仅是因为在一期节目中的一个热线电话。

  那天恰好是米拉的节目兼值夜班,夜间节目快要结束的时候接到一位听众的热线。那期节目的话题是“你是否有一位蓝颜知己”,主要是针对女性听众的一期。一个小时的节目里,始终都只有女性听众打来电话加入,可接通电话的时候,听到的是位男士的声音,米拉觉得新鲜而有趣。

  您好,这位听众朋友。

  你好,主持人。

  呵呵,您是今晚第一个加入进来的男士,您有对于我们今晚的话题有作为男士的特别看法吗?

  哦,是吗?嗯,我只是想问问主持人拉米,你是否有一位蓝颜知己呢?

  呵呵,您的问题很特别,准确的来讲,目前我还没有找到这样的蓝颜知己。

  嗯,您很坦诚,那么,我是否可以有幸成为拉米的蓝颜知己呢?

  米拉已经听出了话锋差池,不外凭着富厚的主持应变经验,她知道该怎么做。

  “喂?这位听众您好?喂?您还在听吗,我这边听不太清楚了。”她笑着随即拉下热线声音输出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电波里解释着:“好的,朋友们,可能是夜晚临近结束,电台信号不是太强,也可能是对方手机信号不太好,适才完全听不到那位先生的讲话了,好了,那我们只好切断热线了,那么马上听到今晚的最后一首歌曲来结束今天的话题,祝各人晚安美梦,我是拉米。”

  米拉摘下耳机,关掉话筒,长吁一口气。播出设备在零点零分零秒准时终止信号,米拉正准备关掉机械,却看见电台互动短信平台上冒出一条新的信息,“请抽出三秒钟的时间记着,我叫苏子安,我是你的忠实听众中唯一一个不怀美意的男子。”

  ……

  脑海里禁不住的追念起这一幕幕,关于苏子安,厥后的事情米拉多数不愿回忆。于是那一夜,米拉整夜未眠。她第一次知道,人在割舍掉一样工具的时候,会变得极为脆弱。

  第二天早上,看着镜子里暗黄的脸和浮肿的眼睛,米拉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穿一件浅米色的棉布长裙,周身有蔓延的细小的镂空花朵,惬意地贴合在她纤细的身体上,上面是一件纯白的V领棉布衫,另有她最喜欢的紫色水晶吊坠的银质项链,特地带了副藏青色的眼镜去了电台。

  先去了总监的办公室,要跟他作别,也谢过他的栽培。出于礼貌,她摘下眼镜。总监是个近40岁的广东男人,据说是卖地板发家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当初承包下这家电台。那是一个对媒体所知甚少的人。看见她的脸,显得有些受惊。

  “你哭过?昨夜没休息好吧。”

  “很歉仄。我来跟您打声招呼,也谢谢您的栽培。”

  “离开音乐台,你有更好的去处吗?”

  “暂时还没有,不外很快会有的。”

  “年轻人,我劝告你不要太膨胀,没有音乐台怎么会有你的今天,你的能力是音乐台给你的,离开音乐台,你就什么都不是。说走就走,是不是有点狠?”总监一边愤愤地说着,一边露出鄙夷的神色。

  “真的很歉仄,再见。”米拉一再地保持礼貌,她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对于这个地方,除了惨烈的不舍,她没有也没须要带有任何的内疚和自责。

  乘电梯到17楼,电梯门开的那一刻,就听到1701房间传来的争吵声。是阿蛮和晴天他们。

  “她究竟有什么了不起啊,凭什么攻克一播的位置那么久,我们几个主持哪点比她差?走的正好,也该挪挪地儿了,当初要不是她运气好,傍上了苏阮团体的儿子,能当上一播吗?”

  “晴天,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拉米一直靠着自己的实力,这是受到听众和圈内认可的!那个苏子安算什么工具?拉米是在成为主播之后才认识他的,再说是他当初死缠烂打追着拉米不放。拉米平时对你们多好啊,你的人为待遇是拉米向总监多次提出后,总监才允许的,否则你现在照旧个没有薪水的白用人员!”听的出阿蛮很激动很恼怒。

  “行了,阿蛮,你也别随着激动,拉米比我们小,基础就是个小屁孩,早就不应让她做播音组长了,晚间栏目话题一点深度都没有,我的几位听众都跟我诉苦过多次了。”这个嗲里嗲气的声音是阿同,他是个GAY。

  “阿同,你怎么也这样?要不是拉米,你被开除之后,还能再回来吗,总监最反感同性恋了,难道你心里都没数吗,拉米虽然比你们小,可是我看她比谁都漂亮善良!况且,拉米的节目收听率是四个调频中最高的。”阿蛮越说越激动。

  “是啊,我和大满都很舍不得拉米啊,拉米确实很棒,她是我的好搭档。你们两个这样说真的有点太过了。”Eleven的声音照旧那样温和而憨实。

  米拉站在门外,像做梦一样听着房间里的这一切,尽管臃肿的眼睛努力地微笑,可照旧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擦去脸上的泪迹。也尽管苏子安三个字格外的在心里划了几刀,她照旧佯装喜悦地推开了门,屋里的心情可想而知。

  “Helloeveryone!我来喽,阿同哥哥今天这件红T恤看起来很性感哦,晴天姐姐、阿蛮哥哥、大满哥哥、Eleven哥哥,呵呵,难得各人今天这么齐整,我来收拾点工具,以后要经常想我哦。”米拉兴奋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受骗住了。

  晴天和阿同并不做声,有些尴尬,阿蛮、大满和Eleven兴奋地应和着。

  “呃,哦,对了,拉米,收拾工具有需要资助的地方吗?我帮你吧。”阿蛮热情的问道,看的出是想努力缓和气氛。

  “嗯,好啊,那就谢谢阿蛮哥哥啦。”说这话,才想起,其实除了那只陪伴了自己四年的咖啡杯,也没有其他可收拾的实物了。而她最想收拾的,不外是这四年来她录过的所有的片花、广告、短剧、节目。那才是她真正要带走的,她心血的见证,至于那些个蜚语蜚语,倒也无所谓了。

  “嘿嘿,似乎你也没几多工具要搬呢,拉米。”

  “是啊,我只想把我的音频资料打包用U盘拷走。给我资助吧,阿蛮哥哥。”

  “好的,没问题,走吧,我们到劈面的机房。”阿蛮一脸的爽快,米拉跟在高峻而结实的他后面,像极了一株细弱的水仙。

  打开音乐台音频库,点击名为“DJ拉米”的文件夹居然是空的,米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于是阿蛮又找遍了所有的文件夹,以及零散的未命名文件,却完全找不到主持人拉米的音频,一个都没有。米拉完全地愣在了那里,眼睛像失滑的水龙头,手脚都是冰凉的,她不知道接下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表达自己。

  “是谁删了文件!”几秒钟窒息的缄默沉静之后,便听到阿蛮怒吼声。阿蛮冲出机房,站在1701的门口,两只眼睛冒出火花来。

  “究竟是谁删了拉米的文件!”

  大满和Eleven被阿蛮惊住了,赶忙直奔机房,进门便看见已经泪流不止却始终不作声的米拉。Eleven赶忙在软件库里又翻了一遍,他受惊的看着大满,果真没有,一个都没有。大满不停地慰藉着米拉,可米拉始终缄默沉静,只是不停地流泪。

  接着便听到劈面1701传来阿同的声音。

  “哎呀,这么高声干什么,吓死人了,是总监让删的啊。我有什么措施。总监说,如果拉米非走不行,就把她的音频资料全部删掉,这样她就没有措施应聘其他电台主播了。”

  “王八蛋!你再说一遍!”阿蛮两三步走到阿同的面前,抓住他的领子,上去就是一拳。打的阿同嗷嗷直喊疼,边喊边求饶,声声说着:“我也是没有措施,总监说,如果我不删的话,我就立马走人。”阿蛮恼怒至极,又是一拳,恰好打中鼻子,阿同的鼻子开始流血。

  “别打了,阿蛮。”米拉完全地像个泪人站在门口,Eleven和大满不时地用纸巾给她擦眼泪,她的声音软弱至极,连她自己也藐视这样软弱的声音,可她实在是感应没有一点精力。

  阿蛮停了下来,说:“走,我陪你去找总监说理去!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是啊,我和Eleven也陪你去。”大满也十分痛惜地说道。

  米拉徐徐了气,用降低而坚定的声音说:“不用去了。没事,我没事的,真的。既然没什么可带走的,就不用收拾了。你们多保重,以后常联系,我走了。”

  说完便转身飞快地直奔电梯口,她想尽快地逃离这里,她觉得不行思议,21岁的她还不能参透钩心斗角,他们说的对,她只是个小屁孩。现在连她自己也想讥笑自己,心里有种空荡荡的疼痛,像是在烈日下遭遇溶化的冰激凌,似乎失恋一般,一切都结束了。

  她突然想起苏子安曾经对她说过的话:“米拉,本质上你照旧个孩子,你照旧很单纯,许多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样简朴,其实慢慢你就会明白,而这需要一个历程……”

  “好吧,那么现在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DJ拉米、音乐台,虽然另有那个苏子安,一切都将成为已往!”自言自语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米拉正准备去她经常惠顾的那家自助餐厅——百合大厦A座21层的“多又多”,疯狂的大吃一顿,她有这么个毛病,心情欠好的时候,必须拿食物来消遣。

  从广电大厦到百合大厦,要坐半个小时的公交车程,米拉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歪着脑袋沮丧地看着窗外的一切,有时候她丝绝不能想象,这座城接下来要带给她的会是什么?

  橘色的灯光,落地而宽阔的玻璃窗,幽暗沙发里正四目相对的男女,棕色楞木镌刻的墙壁、台柱、扶手,一直蔓延到天花板上那些气势派头迥异的比利时油画,以及四周用了新鲜的蓝色妖姬铺围的圆形花池中央,穿着骑马装的男人坐在旋转椅上,背靠着一只巨大的萨克斯模型,心情陶醉地吹奏着叫不上名字的萨克斯曲。

  透着玻璃往下看会立即有种眩晕的感受,21层,可能是因为落地窗过于宽大明亮所造成的错觉,似乎一眼就看到彻底。这是位于B城百合大厦C座21层很有名的“阿道夫西餐厅”,这里的waiter,男女都穿着一样的服装,看起来有点像19世纪初期比利时流行的燕尾服。

  是的,这是一家比利时气势派头的萨克斯主题餐厅,座位的墙壁上随处挂着阿道夫•萨克斯的差异时期的肖像。

  “他是比利时著名音乐家,萨克斯的发现者,这家餐厅应该就是以此命名的。”宁静穿着一件浅灰色V领休闲衫,一边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啜着杯子里的咖啡,一边微笑着解释道。

  “你在比利时学的就是这个吗?”坐在劈面的秦羽柔,穿着浅黄色的缎面的吊带连衣裙,挽着发髻,她的声音很温柔,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

  “呵呵,是学到许多像这样美好的工具。”

  “回国几天了?有没有什么计划?”

  “今天是第三天。”

  “白阿姨知道你回国吗?”

  “应该,知道吧?我住在家里。不外还没见到她,她这几天都没有回家。”宁静垂着眼睛搅着咖啡,努了努嘴。

  “回家了?白阿姨知道你住在家里一定很兴奋。不计划亲自去公司,告诉她你回国的消息吗,其实,白阿姨很记挂你,真的还要像当月朔样坚持吗?”秦羽柔看着宁静,每一字都说的小心翼翼。

  “我不是她的作品,我希望拥有自己的人生。好了,别担忧我了,说说你吧,你这个电视台总筹谋,最近在忙些什么?”

  “我?简直是狠狠的忙了一阵子,有时候挺厌倦这个圈子的,电视台马上要进行改版,准备招聘一批的新的记者和主持人了,究竟就那么几张面孔都已经十多年了,观众会发生视觉厌倦,改版之后有几档新节目我想用新面孔来继续。下个星期要举行笔试,之后是面试。”

  “那你岂不是又要开始忙碌了?”

  “是啊,头疼啊,真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谢谢你约我出来散心,这几年你每次回国第一件事都市约我出来喝咖啡,另有每年从不落单的生日贺卡,我已经很满足了。”秦羽柔低头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带着几分深情徐徐地说着。

  此时的宁静正看着窗外入迷,脸上绽放出难得一见的辉煌光耀,完全没有在意秦羽柔适才所说的话。

  在他们的座位隔着玻璃窗的正劈面,是一家自助餐厅,劈面玻璃窗里的一个散着长发,穿着V领纯白棉布衫、浅米色长裙的纤瘦白皙的女孩,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偌大的盘子里堆得老高的种种食物,而且喝着瓶装的啤酒,甚至连杯子都不用,心情还一本正经。那样子看起来很是滑稽,与她相当清秀雅致的外表很不搭调。

  米拉埋头吃的正欢,突然余光里发现正劈面C座21层的落地窗里似乎有人在看自己,她皱着眉头,放下筷子和勺子,给了对方那对男女一个大大的白眼,便转身端起盘子挪了地方,径直走到吧台旁边靠近角落的位置上。

  看着看着,宁静突然笑作声来,“呵呵,咱们B城的女孩子都是这么粗鲁地用饭吗?我从来没有见过对食物这么感兴趣的人,真让人羡慕。”

  秦羽柔扭头看了看,勉强微笑地看着宁静,很认真地说道:“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对什么事物这么感兴趣过,而且,我第一次见你笑的这么辉煌光耀。”

  宁静回过神,看了看秦羽柔,淡淡地说了句:“哦,是吗?”然后轻轻地啜了口咖啡,“嗯,比利时的皇家咖啡,味道真的很不错,很隧道,尤其是不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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