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伤口

　　“嘿，老兄，你这模样可真新鲜。”

　　博努奇端了一杯咖啡，充满好奇地审察马丁：“你这是和人干了一架？”

　　“出了点小意外。”

　　马丁含糊了一声。

　　他右手手腕缠了绷带，左脸颊颧骨处也有两处擦痕，看起来有点狼狈。

　　“说来听听。”博努奇继续凑过来。

　　“不是什么大事……”

　　马丁无奈，只得拿出想好的理由：“昨晚半夜，上了公寓的茅厕后，我实在被那股味道熏得受不了，到门口去吹吹风，结果遇到个醉鬼。”

　　“然后就发生了一点小冲突。”

　　博努奇一脸失望，舌头在嘴里甩了甩：“老兄，下回遇到那家伙别讲原理，直接把他脑袋摁进污水沟里，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我会的。”

　　马丁挥了挥左手。

　　真正的情况虽然不是这样。

　　他昨天去继续削减英灵半人马的血皮。

　　隔着两百米的射击极限距离，马丁远处开火。

　　凭据之前的经验，半人马不会离开高塔太远，他可以来回鹞子，事实上也简直如此。

　　马丁一时间贪心多打了几十发子弹，结果就被英灵森托尔一个半人马冲锋，人差点酿成了沙漠烤串。

　　骑士长枪带起的余波伤到了马丁手臂，让他右手骨头受伤。

　　幸亏他迅速冷静撤离，这才制止了伤势进一步扩大。

　　见到马丁右臂曲折的模样，麦克吓了一跳，立即提着灯和马丁去南区的纪念医院。

　　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倒是不怎么在意，他们见过太多千奇百怪的伤，况且在格瑞普市夜晚受伤，多数是街头斗殴。

　　他们给马丁将骨头做了基础复位，缠上绷带就让他回去休息。

　　医生很直接地对马丁说，他没法开药。因为医院相关药物早就消耗光了，下一次药品补给会在二十天后，如果需要的话，到时候再来补开。

　　马丁倒也不怎么担忧。

　　义体蜕变为外像后，天车之力已经不再局限于左手，现在是围绕全身，就像是一层隐形血肉。

　　他能或许感受到，休养个两三天，他这点伤就能自然痊愈。

　　如果是普通人，至少需要一个月的休养。

　　被半人马英灵上了一课，马丁再次悄悄申饬自己，不能轻敌和贪刀。

　　越级作战本就是冒着巨大风险，自己依靠外像冲锋枪伏击海枭得手，但同样的招数没法搪塞更高条理的英灵。

　　“马丁，听说了吗？”

　　博努奇突然神神秘秘道：“之前那次「鱼天使」试图外逃的事件，虽然学校封锁了消息，但照旧泄露了出去。”

　　“今天罗斯基金会正在董事会上问责，要求比德校长给出一个宁静允许，罗伯特教授和布莱克教授也被特邀出席……”

　　马丁对这事绝不意外。

　　背后帮「鱼天使」越狱的就是罗斯基金会。

　　基金会的目的是要接管医学院，然后一步步蚕食格瑞普大学，完成对这所高校的战略吞并。

　　“幸亏布莱克教授站了出来，愿意用辞去标本实验室主任一职来肩负责任，他认为是自己没有治理好人员，让克莱德这样醉翁之意的人混入其中。”

　　“你猜怎么着？”

　　见马丁无动于衷，博努奇自讨没趣，只能自顾自说：“这下董事会倒是态度转变了。究竟布莱克教授可是学校首创者之一迪克森家族的直系成员，董事会也必须给予尊重。”

　　“最后是比德校长允许会着手增加医学院警备力量，罗伯特教授受警告处分。”

　　“布莱克教授什么事都没有，家族显赫就是好啊……”

　　两人正聊着。

　　罗伯特教授推门而入。

　　“你们在干什么？很闲吗？要不要再去买点饼干和啤酒来开茶会？”

　　老教授看起来心情很欠好。

　　“这周之内，我要看到你们最新的实验陈诉。”

　　“谁拖后了进度，我就把他锁在事情间里，和「鱼天使」一起吃喝拉撒，直到写出来为止！”

　　马丁两人赶忙各就列位，开始各自的实验。

　　专注于干活时，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

　　马丁用右手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掀开怀表一看。

　　十一点二十。

　　最近自己有点过于着迷实验了。

　　倒也不是马丁天生事情狂，只是他有个习惯，决定要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全力以赴，尽好地完成。

　　《天使血肉脱离物考究》和领导哈迪考大学没有基础上差异。

　　马丁盘算了一下，宝石城大学的考试已经结束了一周，哈迪似乎还没有回来，看样子他是得拿到结果再返回。

　　下楼后，马丁没有看到麦克的身影。

　　往常麦克忙活完都市到医学院楼下，等自己下班一起回去。

　　他左右张望没看到人，走到学校大门口询问门卫。

　　“麦克？没有看到，他没有和您一起吗？”

　　马丁又返回餐厅，找到留在餐厅留宿的佣工。

　　“麦克今天没有来餐厅，我们都以为他病了呢……他没什么事吧？”

　　欠好。

　　马丁急遽往家赶。

　　在白桦木公寓的地下室门口，他看到了身披绿色大衣的吉普西。

　　“总算等到你了。”

　　吉普西右脸肿了一大块，眉骨也有些发青，她手指夹着一根女士香烟，指头另有点哆嗦，脚下有一堆烟蒂和烟灰。

　　“麦克被手指帮抓了，他们让我来给你送个信儿，让你拿木雕去换。”

　　她弹了弹烟头，声音有些紧张：“如果你不去，麦克就会被送上凌晨三点的船，送到南方公海的小岛去当苦工。”

　　“奥斯本在布篷区，我的棚屋里。”

　　马丁冷静地问：“为什么他们认为可以用麦克威胁我？”

　　“不知道，或许他们也没找到此外措施，究竟你没有亲人和情人……”

　　“对你来说，不去是最好的选择。”

　　吉普西狠狠吸了一口烟，她避开和马丁对视：“麦克已往运气一直不错，只是这次不行。”

　　“也就是说，我另有三个半小时。”

　　“是的。”

　　马丁脑子里稍微一想，明白了过来。

　　罗斯基金会设法从「鱼天使」巴克那获得了情报，确认木雕不在他手里，那么只会怀疑到自己和罗伯特教授。

　　手指帮至今应该不确定自己是超凡者，所以理所虽然会认为，真正背后主使人是罗伯特。

　　给自己三个半小时，是让自己向罗伯特求助。

　　“我知道了。”

　　马丁门也没开，沿来路急遽跑回格瑞普大学。

　　吉普西站在公寓大门外，继续缄默沉静地吸烟。

　　直到马丁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

　　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泛起在她身边。

　　“你没乱说话，这很好，吉普西。”

　　“好好珍惜你的舌头，有的工具失去后才会知道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