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外像

　　马丁闷头忙活实验，照旧因为腰酸背痛的刺激才从事情中抽离。

　　这时候已经入夜，外面一片漆黑。

　　博努奇在门口端了一杯咖啡，他提醒说：“你的侍童都在楼下等了两个多小时了，外面还下着雨呐老兄。”

　　马丁打开怀表一看，指针指着晚上十一点。

　　“你自己看着办，横竖我得去休息室休息了。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他伸了个懒腰，摇头晃脑打着哈欠，自顾自走出了事情间。

　　马丁将资料整理收纳后，正要离开。

　　角落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马丁，我们做一个交易怎样？”

　　“没兴趣。”

　　马丁正要关门。

　　“我早晚会出去的。”

　　巴克声音虚弱，但充满自信：“我可以失败许多次，但你们失败一次就完蛋了。”

　　“让我告诉你为什么。”

　　“因为背后那些高屋建瓴的家伙，你以为是我们在相互反抗吗？”

　　“我们都一样，不外是那些高级忘八的工具而已。”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小弟们打生打死，只是为老大们交易积累筹码。”

　　“死伤是我们的，利益都是他们的。”

　　“有许多忘八需要我在世，包罗国会、罗斯基金会、探险家协会、留里克船运公司、沃尔夫安防公司……所以我哪怕杀了人也没关系，其中一些家伙还得帮我逃出来。”

　　“你知道，基金会他们一直在关注。”

　　“只要我逃出去，医学院就完蛋了，罗伯特也完蛋了。”

　　“为什么会这样，你想过吗？”

　　“这些对年轻人来说可能太庞大，那我们商量一件最简朴的事。”

　　巴克以弗莱曼讲师的声音说：“我告诉你黄金城怎么去，那是一个你想象不到的理想城，你会在里面获取唯一无二的超凡力量，不用再当一个卑微的凡人。”

　　“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马丁折返，慢慢走向事情间的角落，掀开厚帆布。

　　他手里的燧发手枪已经装填火药完毕。

　　嘭！

　　枪声后响起巴克的叫骂。

　　“你这活该的蠢货！”

　　巴克才长出来的左鱼眼又被一枪打爆，让他恼怒地嘶嘶吼叫：“你会忏悔的，马丁！”

　　马丁吹了吹枪口的白烟，插枪入袋：“实验室需要平静。”

　　“警告一次，下次我就打烂你的鱼头。”

　　他盖上帆布，手提煤油灯锁上大门。

　　马丁心里一松：巴克还不确定自己就是瘟疫女士的圣徒。

　　楼下，麦克躲在屋檐下，哆哆嗦嗦搓着手。

　　看马丁来了，少年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从挎包里取出一个纸包：“马丁先生，要不要吃点奶油面包，这是我从学校厨房里用钱买的，可好吃了。还热呢，我把包抱在怀里暖和的。”

　　马丁接过长条面包，撕了一半，将另一半递回给麦克。

　　“你也吃。”

　　“好的，先生。”

　　马丁将面包放进嘴里大口咀嚼，含糊说：“味道不错。”

　　麦克小口小口咬着，一脸兴奋。

　　“先生您最近太辛苦了，一定要多吃点，您又那么瘦。”

　　“你也是，我们都得多吃点。”

　　雨依旧在下。

　　马丁撑伞，麦克拎灯，两人沿着铁轨，一路闲聊回到了白桦木公寓。

　　这是一个平凡的雨夜。

　　马丁却压抑着难得的激动。

　　因为外像蜕变进度条在今天正式拉满。

　　外像蜕变：320/320

　　「义体·黑手党冲锋枪已进入蜕变期，因外像特性差异变化极大，请选择适合的时间与所在进行蜕变。」

　　这是特蕾莎早晨的提醒。

　　马丁忍住没有在医学院做实验，木雕世界是一个更宁静的地方。

　　“我去趟茅厕。”

　　马丁嘱咐说：“你自己先休息。”

　　麦克很听话地钻进帐篷。

　　白桦木公寓没有独立卫生间，每层租客都是共用三个马桶。白昼尤其是早晨，经常会泛起排队争抢茅厕权的事，一旦马桶堵了，那更是人人痛苦。

　　马丁一般晚上不喝水，早上就没有太强尿意，直接搭车去医学院，那里的卫生状况要好许多。

　　今天半夜倒是没有了这情况。

　　马丁随便选了一个隔间，进去后插上木门的木梢。

　　茅厕里塞了乱七八糟的纸，木质马桶上有一层黄色污渍，地面散落了一些残余粪便，熟悉的恶心。

　　这是廉价公寓里的正常情况。

　　马丁从呵护所取出木雕，消失在原地。

　　……

　　木雕世界是一片蔚蓝海域。

　　马丁每隔两天就会进来检察一次。

　　他发现这个小世界具有两重属性，在沙漠和海洋之间不停切换，周期很不稳定，这个历程就像是某种力量变化的动态平衡。

　　在沙丘里，马丁越发自如，因为究竟是混迹多时，与沙傀们打交道也驾轻就熟。

　　换成海洋状态，他行动就要小心得多。

　　海中游曳着另一种超凡生物，海枭。

　　海枭外形上像是大号海鸥，白肚子，黑翅膀。它可以在天空和海洋里航行，水流对它没有任何影响，反而是它力量的通报物。

　　与沙傀近似，海枭等阶同样从LV5到LV15不等，但它们是越发典型的群体性生物。

　　马丁曾试过伏击落单海枭，结果他找来找去，发现这一群体永远紧紧抱团，越是弱小越不不光独行动，稳得让人恶心。

　　海枭里唯一会单独行动的是领头的头枭。

　　头枭清一色的LV15，它们会在族群领地的界限巡逻，警告其他海枭群体不要越界。

　　马丁曾经费尽力气拉扯干掉了一头LV5的海枭。

　　什么收获也没有。

　　海枭死后酿成液体，重归大海。

　　他也就彻底放弃狩猎海枭这件事。

　　这时候，马丁手持大天使左眼，漂在大海上，随波浮冷静。

　　这海洋也很奇特，它看起来蓝澈，密度却高得可怕，就像是某种液态金属，人可以躺着或坐在海面上，让海下掀起的海浪推着走。

　　除去如骑马一样不停颠簸，其他倒是还好。

　　马丁确认周围宁静，心中默念：“特蕾莎，给我进化外像。”

　　「尊敬的指挥官，外像蜕变即将开启」

　　左手上开始喷涌出大量的白气，将手掌凝固其中。

　　整个左掌如坠冰窟，瞬间失去直觉。

　　马丁看到自己左手开始扭曲，五指拉长，如被风吹动的丝带一样做出匪夷所思的扭动缠绕。

　　徐徐五根手指上浮现出一条条淡蓝光纹，这细细蓝光在手掌外貌、手指表皮上组合出种种几何形态，似乎是在丈量整个手掌的比例和结构。

　　很快，蓝光完成了扫描一样的标志，形态牢固在了手掌皮肤上。

　　相相互连的蓝光纹路朝手掌外进一步延展，在马丁手指周围构建出一个庞大的立体式结构。

　　掌上酷寒徐徐被灼热取代。

　　不停升温的义体体现出前所未有的疯狂和活性。

　　一条条黑银相间的金属线从手掌皮肤里钻了出来。

　　它们缠绕蓝光勾勒的结构草稿，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打印一般的铸造塑形。

　　马丁看着手里还在冒热气的玄色物质，心情有几分奇妙。

　　外像数据清晰传入脑里。

　　「黑手党冲锋枪M1921式：长80公分的玄色冲锋枪，枪管长26公分，木质前握把，极限射速225发/分，有效射程200米。」

　　「外像能力：火力解放、子弹审判」

　　这才是真正的黑手党冲锋枪。

　　马丁双手握持，能感受到金属外壳下潜藏的凶猛力量和强烈进攻欲望。

　　似乎抓着某种活物。

　　蜕变为外像后，黑手党冲锋枪的加成也大幅度提升。

　　义体：黑手党冲锋枪M1921式（力量+20）。

　　这让马丁力量暴涨到49点。

　　不外这些都还不是他最在意的。

　　要害是外像衍生出两个能力。

　　「火力解放」：突破子弹限制，该武器能无限制开火，只要持有者能给予能量增补，就能一直保持开火状态。

　　无限子弹，缓解火力不足症的经典良药！

　　马丁狂喜。

　　当他将注意力移到下一个能力时，脸色马上变得庞大起来。

　　「子弹审判」——子弹会优先跟踪击杀在场最有钱的敌人。

　　优先跟踪击杀最有钱的敌人……

　　马丁看着手里枪。

　　这个近乎于因果律般的能力有点荒唐。

　　对富人宝具？

　　这是让我去劫富济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