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内停着两辆车,依然是货车和玄色小轿车。
两个工人和年龄稍大孩子们在忙着搬卸物品,李青把车开到后院,看到阿姨们都在厨房忙碌午饭,她停好车走回前院。
还没有站稳,便听到后面有人喊:“青青,真巧啊!”
声音响亮,语气轻快。
李青又有抚额的激动,这个严澈没有其它的事情吗?
“青青,你也记得我前天说来看院长,所以特意回来吗?”严澈停在她面前,脸上明白写着“我一点儿也不意外”几个大字。
李青抿了抿嘴角,不悦的看着他,什么真巧,她每个周六回来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严澈嘴角勾起,示意李青看向身后。
李青转身,院长笑盈盈的站在她身后,旁边是神情微怒看着严澈的严浩。
她不自觉的挺直脊背,虽然心知他对自己无所图谋,但前天莫名其妙的被说服去景园用饭,她对他的接近照旧有习惯性抵触。
严澈笑嘻嘻的看着堂哥,走到院长身边,亲昵的扶住她的臂弯,撒娇一般说:“院长阿姨,青青姐这样是不接待我来看您,照旧不喜欢年老来看她?”
话音未落,严浩已经怒喝:“严澈!”
院长却笑着拍了拍严澈的手臂,说:“你们能来,我们院里无论是谁都很兴奋。”
这话说得很是宛转,既点明他们只是孤儿院资助者的身份,又否认了李青对他们态度异常。
李青看着这两兄弟,怎么也无法维持笑容,她看向货车,转移话题:“严总这是送了什么工具给院里?”
“是冬衣。”严浩走至李青身边,轻声说:“新闻说今年冬天会很冷。”
李青听着他平缓的声音,心中因被窥探引发的怒意,奇异的慢慢消散,她抬头,他的目光平静而温暖,她点颔首,走回院长身边,笑意回到脸上:“妈妈刚刚是要与严先生去哪里?”
院长带着严澈往后院走去,欣喜的说:“他们要和孩子们一起吃午饭,我们去看看菜。”
李青顿住脚步,严澈转头,悄悄冲她眨眨眼,跟院长转过墙角。
吃过饭,严澈和院长去办公室品茗聊天,李青和严浩从后门出来,踏着已经开始枯黄的草地慢慢向山上走去。
李青走得很慢,严浩始终跟在她右方靠后半步的位置,两人直至到达山顶都没有说话。
站在山顶,透过因落叶而稀疏的树枝俯瞰孤儿院,隐约可听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站了一会,李青在一棵大树裸露于地面的粗壮树根上坐下,双手抱膝,侧头枕在并拢的膝盖上,仰望着站在身边的严浩。
这个角度看去,他的身姿越发挺拔,面孔严峻,伟岸如神祗,她直直的看着他,严浩没有动,始终柔和的凝视她。
许久李青轻叹一口气,恳请他:“让严澈别这样了,至少别找这样拙劣的借口,给院里送工具,不需要严家两位令郎亲自前来,一旦被媒体盯上,会让孤儿院不得安宁,也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严浩神色变得庞大,她如此敏感,十数年已往,险些没有任何改变,依旧脆弱的让人心痛,他的心揪的紧了再紧,疼过又疼,血色自脸上慢慢褪没,最终沉声说:“我会的。”
李青束成马尾的长发在身侧直垂至地面,被山风扬起又飘落,她笑着说:“你告诉他,别玩这些花招,我认他这个朋友就是。”
严浩摇头:“阿澈很听我的话,你不用担忧。”
“是真的,我喜欢他,只是怕他这样遮遮掩掩玩游戏,会惹来不须要的麻烦,媒体一向鼻子灵敏,你们又是他们追逐的热点,小心为是。”李青诚挚的说,依旧含着笑意,问:“严浩,你对我的了解有多深?”
严浩坐到她身旁,有多了解她,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相处很长,经历事情很少,那时她的话更少,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家庭,甚至不知道她的全名,可是,他知道她心思细腻,敏感孤苦,对他人防心甚重。
他老实回覆:“我不知道。”
李青看向孤儿院的位置,说:“严澈明白院长是我的弱点,院长看重孩子们,他就给院里送财送物,孩子们好,院长会兴奋,他以为我会因此和你们亲近,可是严浩,你和他纷歧样,那么,你为什么默许甚至他的行为?我能感受出你没有恶意,但是我会不安,会畏惧,你要我逃开吗?”
严浩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只有缄默沉静。
“严澈的目的是拉拢你我,对吗?”李青又问,她早已发现严澈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为严浩,严家大令郎,在听说中是个冷血阎罗一样的人物,掌管严氏时对老一辈治理者的削权夺职,对小公司的残酷吞并,无不展示出他的铁血手腕。这样一小我私家,对她自始自终都是轻声细语,甚至有搭讪的嫌疑,作为堂弟的严澈恐怕第一时间已感应差池,所以才一再接近她,只为试探他!
严浩依旧没有回覆。
李青不意外没有回应,接着问:“严浩,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和他幼年相识,可以说青梅竹马,情感稳定,我们,没有可能的!”
她起身,慢慢说出最后一句话:“我想,景园我是没有时间去了,告诉严澈,有时机,我会送他两坛好酒作为赔偿。”然后,留下严浩径自下山。
直到进入孤儿院,李青都没有转头,严浩静静跟在身后,她知道,虽然他脚步很轻,但没有收敛气息,她感受获得。
李青直接回自己房间,掩上门,倒在床上。
严浩的身份太敏感,她不能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即即是疑神疑鬼的事,也可以陷她于绝境,她这张脸,一旦被那小我私家看到,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进而把她推入地狱,她用二十年融化心中的冰刃,学会用平常心过生活,不能因为一个陌生人的一时性起毁于一旦。
黄昏,院长妈妈过来敲门,惊醒不知不觉甜睡的李青,神志模糊的看了一会上铺的底板,才想起是在院里,连忙去开门,把她让进房间。
院长妈妈看到睡得双颊嫣红的她,欣慰的说:“应该多休息,看现在脸色多好,你这些年都是太过劳累,身体才会这么差,这么瘦,往后不要操这么多心,好吃好睡把身体养好才是正事!”
李青摸摸脸庞,笑着说:“那里就是劳累到了,再说,瘦点穿衣服悦目。”
院长慈祥的看着她,帮她整整头发,说:“好了,知道说不动你,快收拾收拾,该吃晚饭了!”
李青挽起她的手臂,摇着头说:“这样就可以了。”
母女俩说笑着走向餐厅,李青没有问严家兄弟的事情,严浩处置惩罚这件事的能力都没有的话,还谈什么治理偌大企业。
院长妈妈应该略有感知她的心思,同样没有提及他们,只和她说一些院里孩子的事情。
走到餐厅门口,小宗飞快跑来,准备扑入她怀中,院长连忙伸手揪住他衣领,以减轻冲向李青的力道,同时轻声对他说:“小宗要轻点,你是男孩子,青青姐姐是女孩,你力气大会撞疼姐姐,小宗喜欢姐姐,不想要姐姐疼对差池?”
小宗对抱着他的李青咧开嘴笑,他依然无法发作声音,但对别人的问话已经能够做出反映,虽然纷歧定次次正确,但究竟是有所进步,像现在,他对李青笑,就代表能听懂院长妈妈的话,而且认同,至于以后会不会照办,则纷歧定。
李青吃力的抱着他走到餐厅,在座位上做好,悄悄喘几口气,平复呼吸,抱七、八岁的孩子对她来说,已经是很极重的肩负,但她愿意去做,小宗喜欢她,若是能使他恢复正常,让她带着他生活一段时间她也会欣然同意。
晚饭依旧是粥,有馒头,菜有四样,少许荤腥,是比力合理的搭配,她回来后,院里变化最显著的是伙食,菜色、营养搭配都有显著提高。小孩都很能吃,正在长身体的十来岁的孩子,饭量尤其大,比成年人消耗的粮食都多,以前院长妈妈经常为口粮的事情着急,现在她有空间,珍贵的药材不敢明目张胆拿出来,但粮食、蔬菜、水果都是大量供应的,尽可能的使孩子们能够和普通家庭的孩子样样吃喝。
她或许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但至少能够在命运的路途中,尽可能多的给他们作为延续生命的基础工具:温饱!
小宗自从学会扒柚子后,便很喜欢这项事情,每当李青回来,饭后吃水果时,他都市平静的坐在她身边,为她扒柚子皮,李青每每看着他宁静的小脸,都市想,也许患有自闭症的人更快乐,强制他们清醒,然后适应这个杂乱的世界,真的是正确的吗?
星期天下午四点,李青返回市里家中,抵家洗澡、用饭、休息。
六点半,她带上衣物、首饰,到造型中心做头发,化妆。
八点,她将车子停在军区大院叶家大宅,加入叶进忠为长孙、侄女婿举办的宴会。
当她轻轻提着裙摆,下定决心迈上叶家大门外的台阶时,她没有想到,叶华更无法料知,这场宴会,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以至于许多年后,她想起这时的决心,感受是那么苦涩和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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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补前天的,下午不知道能不能更,九点没有,同样不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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