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罗一刻也坐不下去了,她出了佩阳殿,开始四处寻找艾尔迪亚。皇宫里随处都是结界,走每一步都得小心,她尽量避开线人寻一些偏僻的地方走,希望能幸运地遇到他。可她把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想到了,就是皇宫的茅厕男的,女的,她都悄悄地偷窥了一遍,光屁股倒看了不少,却依然没有艾尔迪亚的踪影。
他会藏哪儿呢?
藏一小我私家自然是越隐蔽的地方越好,而皇宫什么地方最隐蔽呢?
沙罗想着,想着,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想起她曾两度去过的太后的小院,那地方九曲十八弯,人迹罕至,可以说是个藏身的好去处。而且老太后死在那里,帝梵想必对那个地方心有余悸,轻易不会再踏入,如果要寻倒不妨去那里看看。
想到此,她立刻赶往清幽小院。一路上见不少侍卫都在搜索艾尔迪亚的下落,看他们紧张急切的样子,应该跟她一样没找到人。沙罗略觉放心,偷偷摸摸避开这些人,潜进了太后的院中。
小院里寂静无声,或许真的是帝梵特别下令不许任何人来此,在这周围半里内都没泛起一小我私家。而且那日打架后的痕迹也早就被抹平了。院子里干洁净净的,没有血迹,连太后躺过的那张大床也没了,约莫是被帝梵搬走了吧。
沙罗在院里仔细搜了一遍,院子很小,可谓一览无余,也没有特别能藏人的地方。难道是她想错了?她正要退出去,突然听到左边传来两声‘刺啦——刺啦’,像是什么工具刮动墙壁。
沙罗扭过头看去,左边除了一口井之外,并没有墙壁之类的。而那口井她熟悉到有些憎恨,她曾被人一脚踢到井里,差点连命都丢了。
离奇之事是在井里吗?她谨慎地走已往,往井里一探头,还真看到一小我私家正两手扒着井壁站着。而那小我私家正是艾尔迪亚。
“出来吧。”沙罗敲了敲井沿道。
艾尔迪亚抬头看了沙罗一眼,眼中隐隐闪过一抹惊讶。或许他没想到沙罗能找到这里吧。
“不用管我。”他声音冷冷的,似基础不愿看见她。
“你出来,我帮你离开皇宫。”
艾尔迪亚低头不语,抓着井壁的手却开始发白了,他的身子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掉入水中。
“皇宫里结界众多,你不行能出的去的。”
“你有措施?”艾尔迪亚有些松动了。在这里待着,他很畏惧,长时间的期待很熬人的,而且他的身体也快撑不住了。
沙罗慎重所在了颔首,让他放心。
井边有一只栓了绳子的桶,是日常吊水用的。沙罗顺下水桶把艾尔迪亚拉上来。或许在井壁上扒的时间太长了,艾尔迪亚手掌都磨破了,整小我私家也显得很颓废。
“为什么刺杀天子?”沙罗轻声问道。看着他这个样子,她的心很疼。
艾尔迪亚冷冷扫了一眼,一脸桀骜之色,“这不是你教的吗?”
她教的?沙罗彻底傻了。她虽然胆子很大,但不敢杀天子啊。
“那一日你在向阳殿高声斥责天子残暴不仁,我就想明白了,与其在宫里一辈子受人奴役,倒不如奋死一搏,或许能杀了狗天子。纵然不成也好过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身为蒙纳的王子却在这里被人看成猪狗不如的工具,谁又能了解他的苦楚。他的一生都是个悲剧,母妃为了讨好蒙纳王,不惜把亲生儿子送来做人质,亲生兄弟也巴不得能少他一个争夺王位。
而到了多数,除了遭人白眼,又有谁是把他当人看过?各国的人质,到了这里连最低等的奴才都不如。不外若没有沙罗其时的一番话,他或许就这么一直过下去,直到死去的一刻,都不敢反抗。
“你真的是大神的使者吗?”
“你真的是黎民的呵护者吗?”
“你真的是大陆的守护者吗?”
……
这一番问话,真如醍醐灌顶,正好说中了他心中的疑问。身为大神的使者,黎民的呵护者,大陆的守护者,就是这样看待自己的臣民,掉臂臣民的死活吗?所以他要反抗,为了现在,也为了今后的生路。
看来一切都是她做的孽。反抗的意识有时会像病毒一样熏染,而她肯定就是那个病毒的携带者。
沙罗叹口气,轻声问道:“你刺杀天子,可曾想过会连累蒙纳国人?”杀了帝梵,她也想过,但是她怕因此为蒙纳招来祸根,所以才不敢动手。另有这皇宫,她也不是没有措施出去,只是不敢,不敢实验。就连那一日在向阳殿说的那番话只是她一时气愤之言,说过之后就很没气节的忏悔了。却没成想因此教了个徒弟出来。
“蒙纳人没有一个对得起我,我为什么要对得起他们?”一样是问句,却道尽了艾尔迪亚的辛酸与悲苦。
沙罗又叹一声,她和艾尔迪亚究竟差异啊。她深受艾尔洛奇之恩,深爱蒙纳母国。所以她注定不能抛弃一切,只为自己。
看艾尔迪亚休息的差不多,沙罗轻声敦促,“走吧,再延误下去会被人找到这里的。”
“怎么走?”
“用脚走。”沙罗当前迈出了小院。不用脚走,难道长翅膀飞出去?
艾尔迪亚呆了一下,但照旧随后跟上。
皇宫里结界许多,但也不是所有地方都设结界,就像这个小院,原本是有结界的,不外自从太后死后结界就消失了,否则他也不行能走到这里。
他能想到这个地方藏身,主要是因为前一次帝梵来这里是他随着的。虽然只是等在院外,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帝梵出来时那一身狼狈的样子,隐约可以猜到出了大事了。
一个事祸之地,想必不会有人敢来,所以他选了这个地方。事实证明他选对了。不外这之后的事,他就有些六神无主了。不是何等相信沙罗,而是他已没有出路,只能随着她碰碰运气了。
皇宫的路沙罗并不熟,可是艾尔迪亚熟,而她只管解开结界,两人相互有了依靠,一路只是躲避追查,走的也不算很难。
眼看着已到了皇宫外墙,离宫门也只有几步之遥。瞧见希望,沙罗和艾尔迪亚都松了半口气,但这半口气还没松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接着有人叫道:“在那里,逃犯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