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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

第三十七章 宝钞一说

明朝生活面面观 一文钱员外 3539 2011-01-07 01:15:10

    马车果真快,还未到中午,便到了县城。

  县城和归州的那个地方比起来,首先是地方大,人多,于是热闹也多了。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文箐发现是一个小饭馆,虽然,明代这里叫“店”或“栈”,看的旁边有个布制的东东想来就是招牌,其实,这个叫“招幌”,她傻头傻脑的其时还不知道,就只认得上面写的“刘记锅块”。

  文箐坐马车颠得有些难受,下来的时候腿发软,陆三叔扶她一落地,她差点儿软倒在地上。

  陆二郎见她脸色发白,想来是不舒服,见她要倒,忙伸手一扶。文箐冲陆二郎一笑以示谢谢,结果这小伙子居然脸红了。待她站好,二郎又退到一边,去牵文箐与柱子,那两个小的倒是没啥不舒服的感受。

  陆三叔看了看店里倒是有位置,对文箐笑道:“咱先吃了,再去县衙门口与我年老汇合。”招呼了车把式一起进去。

  吃的是这里的有名小吃——“纸面锅块”,形似韭菜合子,色泽金黄。

  文箐想着很久没吃奶奶做的合子了,如今见着这个,马上就咬了一口,味道酥香,且有嚼劲,同合子可纷歧样。这一吃,立马就吃出精神来了。

  陆三叔见她喜欢,又让店家多上了几个,给车把式要了斤酒。加陆二郎,四个小孩,倒是吃得欢。

  快吃完的时候,找店家算帐。店家道:“二十七文钱。”

  文箐递了银锞子,店家见得银子,双眼立马一亮,见四下并无人看着自己,马上就伸手拿了已往,低声道:“小娘子,我算你42贯钞如何?”

  只是文箐这一动,就被陆三叔发现了。适才还以为她要到旁边去小解,却见她拿了一个物事给店家,忙走了过来,低声叱道:“麻烦店家拿出来!”

  店家见这么高壮的一男人立在这边,虽然自己是田主,这人要是告官,自己便逃不了关连。倒是想要这银两,很是舍不得,掏了出来在手里却也不伸过来,道:“这个就是五钱银而已。要不我再加点,45贯钞。”

  “店家,你这生意做得倒是精。我给你铜钱。”陆三叔也不多空话,直接就取了钱袋排出铜钱来。文箐在柜台下面偷偷地拽了两下三叔的衣襟。陆三叔转头见她一脸恳求相,低下身子道:“小娘子,这是哪里来的?”

  “我从归州随身带的,藏起来了,赖二他们没搜到。三叔,便让店家帮我换了银子吧,我要换成钞。”文箐眼神很是坚决隧道。

  陆三叔立起身来,很是认真地看了她几眼,沉吟了一下,对店家道:“即是要换,店家也太欺负垂髫孩童了。”伸手便要拿回店家手里的银锞子。

  “那,45贯500文钞。兄弟也知现下禁银。”店家抬起头来凝视着陆三叔。

  “不成。”陆三叔斩钉截铁隧道。

  “最多46贯。”店家一副咬碎后槽牙似的道。

  “48贯500文。这饭钱我来付,二十七文铜钱你收好!”陆三叔坚持道。

  店家犹豫了一下。文箐看他们这来往讨价还价,想自己以前从来不看价钱买工具,日后可得注意了。可是也不想要陆三叔掏钱,于是道:“那饭钱都算这银子里,店家便付46贯钞好了”。

  店家想了一下,伸脱手欲递过银子来,又犹豫,最后收回手道:“成!小娘子比你叔精,算了,我要这银子也是送礼,如今倒是我亏了。”

  陆三叔点颔首,见店家在数宝钞,便退后,找小二要了一张纸,打包剩余的。

  文箐听得,这不就相当于一两银子近100贯钞嘛。接过店家递过来的钞——就是她曾经以为的“银票”,很是认真的数啊,一共45张一贯的,再加两张500文的。拿在手上,倒是真多。

  文箐想自己六小我私家,吃这么多,才二十七文铜钱,而且照旧酒与牛肉贵,近二十文。吃一顿,真是自制啊。

  那边二郎早带着两个小的也跟了过来,看得目瞪口呆。文箐却在此时着迷在宝钞中。

  话说这大明朝的纸币,原来最大额的就是一贯。

  而这一贯钞纸,巨细呢是长一尺,宽六寸。换成21世纪的常用单元是长32CM左右,宽20CM,要简陋地看,就是一张A4纸巨细。这纸上周遭印为龙文花,上面写有“大明通行宝钞”6字,其内侧上角两边又有篆文8字,“大明宝钞天下通行”。中间就是标的钱贯数如“一贯”,画了十串铜钱样,即为壹贯。其下面又刻有几行字,为“户部奏准印造大明宝钞与铜钱通行使用,伪造者斩,告捕者赏银二五十两,仍给监犯工业”,列具日期为“洪武年月日”。

  至于500文的钞纸,同一贯类似,花纹变了,为:凤纹与缠枝花卉,尺寸略缩了点儿。

  文箐看得正入迷,陆三叔过来道:“财不外露,快快收好了。”

  文箐吓一跳,忙塞给陆三叔。陆三叔道:“你且先收好了。待看到有要买的土仪,到时再买。”

  文箐摇摇头道:“照旧三叔帮我收好吧。”

  陆三叔想了想,接已往,将两张500文的递还她:“其他的我给你收好。这个拿好了,用完了再找我。街上人多,别走丢了。”

  文箐接过来,点颔首。一脸好奇地问:“三叔,这钞怎么同纸纷歧样,是用什么纸制的啊?”

  陆三叔摸摸头,有点茫然,他也不清楚。陆二郎在一旁听得,道:“即是用桑穰为原质料制成,也是纸,只不外呈青色。”

  文箐没想到他还知道这个,马上就又问了一句:“适才我怎么发现那一贯里有一张很旧的印的是‘中书省’,其他的可都是‘户部’。那张可是有问题?”

  陆三叔惊讶道:“我说你适才看得那般仔细,原来还真是看这个。你以前没注意?”

  “啊?我以前没摸过这些钞,都是母亲她们管着。”文箐吐了吐舌头,脸热了。心里发虚啊,一直以为在明代用银子与铜钱,没听过“宝钞”一说。想来船债那次说的“贯”原来就是这个的单元,且上次只见陈嫂递给驿丞一迭,以为是银票,没想到是纸币,哦,宝钞。

  “‘中书省’的那个是高祖时制的,由中书省卖力,厥后都改为户部了。”陆二郎恰似漫不经心地在旁道。

  陆三叔听得,对自家的孩子居然知道这个,很是惊奇,于是看了一眼儿子道,“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可别是耳食之闻,失言与小娘子知。”

  “自是问的先生。铁定不错。”陆二郎见父亲恰似信不外自己,倒有点儿委屈,急着辩解。

  “哦,原来如此。三叔,陆二哥可是博学,日后可是……”文箐有点小佩服地看着这个小男孩。

  “陆家三哥,约定时辰快到了,咱们去县衙吧。”车把式早就喂好马在那边喊道,打断了这番讨论。

  文箐待全部都上了车坐好,想到另有问题,索性低声问了陆二郎:“二哥,那怎么都写的是‘洪武年’,厥后就没印了?”

  “印过的。不外,这个……”陆二郎显得有点为难,但是看文箐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只得压低了声音道:“这有个小典故的。”

  这话让文箐更是好奇了,也不说话,只盯着他看。想着提这个陆二郎小小年纪,却是明白不少,真不象个农家的孩子,不知他先生又是何许人也,能明白这些?想来这些也不是谁都知道的,因为陆三叔也识得字,却是三十多岁也不知这些。

  把个陆二郎看得脸微红,低声道:“即是建文年间,其时印制新的宝钞,惠帝便道按高祖制,于是这一句话,厥后先帝便也没变,宝钞上到如今便印的都是洪武年了。”

  文箐以为什么典故呢,这个陆二郎真会卖关子,想来就是建文帝一句话,于是后续就没变过了。只是不知道古代纸钞有没有防伪技术?如何防的?有没有人制伪钞?

  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却是不敢问出来的。

  那两个小孩老听姐姐说钞啊钞的,文简就想要这个玩,文箐也就随他意,递了张于他。结果马车稍一颠簸,扯成两半。

  文箐一下呆了。这钱,500文就这样没了?能买许多几何锅块呢。

  “姐,我……”文简也知道这是钱能买工具的,于是一脸犯了错的样子。

  “这可怎办?”文箐抬头看了看二郎和陆三叔,为钱惋惜。不知粘一起还能不用了?是差异人民币一样?

  陆三叔与陆二郎也傻眼了。陆二郎见吴大并没有看见这车里的事,马上收了,藏了起来。

  陆三叔抱了文简,慰藉道:“无事。”

  陆二郎也点颔首:“待会儿直接烧了吧”

  文箐听得,心里头紧张了。这是怎么回事?有心想问,却见陆二郎摆摆手,过一会儿凑过头来,方道:“撕破不得。撕破宝钞,比依弃毁制书律斩。”

  文箐听得心里一抖!这个太可怕了。一不小心,这车颠簸一下,还没到县衙,他们姐弟两的头颅便不保了?

  这古代要害死一个无知的人,也太快了吧。自己这不即是黑灯瞎火的在随处是坑洞的地方乱撞吗?

  气氛太压抑了,文箐又咧开了嘴:“多谢陆二哥教导,原来陆二哥真是博学。我今日听二哥这一讲,倒是长了好些见识了。”

  这话打破了适才的紧张气氛,夸的二郎欠美意思,可是陆三叔听得心里真是受用无比。

  这边话没说落音,马车正好停了下来,原来已到了县衙街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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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打个广告,荆州的“纸面锅块(贴)”好吃。可惜快失传了。据说只有唯一一家尚在卖,可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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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发现“撕破宝钞”这条,居然在大明律的最后几页里泛起,照旧《比附律条》中才见到。

  我原稿中撕破其时以为无事,粘了就行。是基于正史中说到宝钞的原是可以“以旧换新”的,只要字还能识别,才同人民币作比力,没想到这一条却完全差异。看样子,真的不能想虽然尔。

  知识点,真的要全才行啊。我断章取义的地方看来也不少。

  给自己敲一棍子。警示2011/01/09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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