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很忙，但是并不是忙学习，都是为元旦晚会的事。赵书懿要为班上元旦晚会筹谋，楚天歌三个和她住一个寝室，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帮着出点子、跑腿，都忙得没有一刻空闲的，楚天歌比之郑妮儿和于敏华，还要更忙一些，学校里不时通知楚天歌已往排练，以及商议晚会时的服装等问题。
“穿旗袍吧，校里的在艺术系举行，有暖气，又有灯光，舞台上很暖和的，再配一个披肩，一点也不冷。”赵书懿如是建议。
“照旧穿戏袍，那样才有味道？”郑妮儿满脸趣味，恨不能立马就看一看楚天歌穿上戏袍上大妆后的样子。
楚天歌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耐着性子说道：“我唱的是《贵妃醉酒》，你是不知道，杨贵妃的那套行头，光那个花冠就有几斤重，而且也很难借到合适的，另有，我是刚学，还不会甩水袖，万一在台上袖子散了怎么办？再就是化妆，我也还没学，那个妆可差异于我们平时画的，没人教自己琢磨琢磨也不会太难看，那个画欠好很难看的。”
楚天歌说了一大串的话，郑妮儿却只听到了水袖二字，“水袖是什么东东？”
楚天歌噎了一下，险些忍不住要咆哮，懒得理会郑妮儿，和赵书懿讨论起来，“李秘书也是这样的话，校里的那位也是这样的话，不是旗袍就是戏服，怎么就没有此外呢？”
“比力应景啊，唱京戏你穿个礼服，多不像样子啊，也没那个意境不是？”
这边郑妮儿拉着楚天歌的胳膊摇晃了半天，见楚天歌都没理会，索性挂到了她身上，一脸谄媚地问：“天歌，你就和我说说呗，什么是水袖啊？”
“就是戏服袖子前面那节白的，我又不是没和你说过？”楚天歌实在是没精神理会她，又拗不外她，简陋说了一句，又叹道：“那我照旧穿旗袍吧。”
下了这个决定，又忍不住挠头，“那我不是还要去做旗袍，这大冬天的……”
旗袍啊，那是贴身穿的工具，她得里里外外脱几多层才气量准尺寸，而且，最重要的是，大冬天的，另有人做旗袍么？
“明天我陪你去吧，我知道一个店，他们家的师傅做功特别好，而且，他们家只做旗袍。”居然是于敏华。
她强调了只做旗袍，可见师傅的手艺是真的很不错，纯粹做旗袍，也能生存下来。
“好，那我就反面你客气了。”谢谢的话，楚天歌重生后决定看待朋友时不说太多，省得把人说生分了，记在心里便好。
“你平时就是太客气了。”却是郑妮儿说的，于敏华也笑着点了颔首。
“我以后一定绝不客气。”楚天歌有些无奈，原来她改了这么多，她们照旧嫌她太过客气了，那以前她的朋友该是怎么样的感受？也不怪她的朋友那么少了。
第二天，下午的课一结束，两人连寝室也没回，就直奔校门。没想，刚到楼下，就见一辆的士停在门前，里面的人正下车，两人倒省了好些路。
楚天歌并没想到，于敏华带她去的位置不止偏，而且一看就是古修建。
下了车，穿过一道小巷，眼前豁然一变，路不再是水泥路，是江南水乡的青石板路，各处都是粉墙木门，黛瓦飞檐。楚天歌认不出到底具有哪个时代哪个地方的修建，只觉着一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犹如穿过了历史隧道一般。
于敏华直接带着楚天歌走至一扇虚掩的黑漆大门前，门上兽头门环，兽头黑漆漆的，圆环与兽头衔接的上半部也是黑漆漆的，唯独下部门却锃亮，一看就知道这是恒久用手触摸的缘故。门楣上挂了一块黑褐色的匾，依稀能看见木纹，该是没有涂漆，上面阴刻了四个隶书大字，楚天歌一个也不认识。东边门环下面挂着一个形状古朴的牌子，上面写着“正在营业”四个花体字样。
于敏华上前拉开门，就见里面还挂了一层帘子，帘子是白底青花的棉布所制，颇有些重量，冬风吹来，竟也未撼动几多，这回，不即是敏华行动，楚天歌捏了帘子一边就掀开，不出她所料，帘子里絮了棉花。帘子才掀开，一股暖气扑面而来，乍寒乍热，脸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不由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年约三十岁的中年妇人正在饮水机旁倒茶，听见响动，转头笑着说了声接待惠临，又冲西间喊了一声。楚天歌见她穿着锦缎小袄，袖口和腰间隐约有绣花纹样，下身一条玄色大脚长裤，脚上也是一双锦缎绣鞋，长发盘起，簪了一根琉璃簪子，戴一副璎珞耳饰，长长的穗子垂到肩上，别有一番气韵。便以为她是老板，悄声问了于敏华，才知是伙计。
只看这屋里，半点也想不到是做衣裳的地方，光秃秃的只有四张桌子，北面也开了一个门，和大门一样，挂了一副白底青花的帘子，密不透风。工具两面墙靠北对开了一扇门，各挂的是一副青花短帘子。
东北的那张桌子坐了两其中年女子，正翻看着一本十六开印刷精美的书，两人就对着她们寻了西北的那张桌子坐下。
不多会儿，从西间出来一个略高挑些同样妆扮的中年妇人出来，不外头上插的是一根银葫芦拖着穗子的簪子，却戴一副琉璃耳饰。出来就热络地和楚天歌于敏华打了个招呼，就和琉璃簪子的妇人一起倒茶，琉璃簪子端了两杯往东北那一桌去，银簪子就端了两杯到楚天歌两人的桌上，一边就问：“两位是要做旗袍？”
楚天歌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袖口的绣花，就没听到，于敏华代为说了，又问是做无袖的照旧有袖的，长的照旧短的。
银簪子的手收了回去，楚天歌才惊醒过来，忙说：“大冬天的，自然是做长的，长袖的。”
银簪子就从桌子下面拿了一本图册出来，“您先看一看，这是我们这一季的新样子，里面另有样品，您也可以试一试，也好知道哪样更适合您。”
若都不满意呢？楚天歌没去自讨无趣，做销售的人，都有一张巧嘴，无论你怎么说，她都能给出一个好听而又令人挑不堕落的回复来。
两人掀开图册仔细看起来，甄选了半天，选了三个款式出来。
一件月白，一件鹅黄，一件淡绿，都是净面的。楚天歌趁着银簪子去拿衣服，就把册子又往回翻了几页，找到那件玄色的，就抱着册子进了西间，拿到银簪子面前，说：“等会儿把这一件也找出来我试试吧。”
试衣间和西间一前一后相连，部署也与别处差异，没有用帘子，用的是屏风，里面一张小型的罗汉床，床前放着一双拖鞋和一双高跟鞋，温度也比外面要高一些。
没想到最后是那件玄色的穿着最好，那银簪子也是没想到，连声赞道：“你皮肤白，穿什么颜色都悦目，”又转过头与于敏华说：“倒想不到这黑漆漆的颜色她这样年轻的小女人穿着也这样悦目。”
正说着，里面屋子里出来一个年纪更大的妇人，审察了楚天歌一眼，就对银簪子说：“把里面那一件拿出来给这小女人试一试。”
于敏华挨着楚天歌说：“这就是这里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