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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重重

第四十五章 画屏展(下)

花影重重 意千重 3210 2009-08-05 00:21:47

  “怎么,畏惧了?我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彦信闷闷的笑。

  初晨也想像他那样笑来着,甚至更放肆的笑,可是她笑不出来,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心情。

  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各人都是明白人,她从来就不指望他会大发善心的放过她,挣扎只不外是徒劳和自取其辱而已。

  彦信显然对她的顺从宁静静很满意,“我很兴奋。”他温柔极了,说不出的缱绻缠mian。

  “床上不平整,有工具。”初晨觉得背脊处有什么工具硬硬地抵着她的背,让她很不舒服。

  彦信抬起头,将她轻轻抱开,拉着她的手在被子里摸了摸,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大红的百子千孙被里面缝着两根硬硬的木条并一些干果。可能是怕满床都是这些工具,新人欠好睡,所以特意缝在了被子里。初晨脸红了,“我不知道。”

  彦信拉着她的手细细的摸那两根木条,“我告诉你是什么,是筷子啊。另有,这是枣子、莲子、桂子、花生。”筷子,快子,初晨的脸更红了。

  彦信望着她怕羞的样子,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晨晨,你这样乖,我很兴奋,以后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她的良人不是因为娶了她而兴奋,而是因为她的灵巧温顺从,初晨强忍住眼角那勃发的酸意——她知道她不应该心存理想,但是由不得的,她就是想哭,她也想要一个爱她疼她知她的良人。

  “这是什么?为什么不取了?”彦信停止了行动,有些不兴奋的问。

  初晨睁眼一看,苏缜送她的那只玉镯在红烛的照耀下闪着盈泽温润的光。她道:“这是我从小最喜欢的镯子,从来就没有取下来过的。”说完小心翼翼地看彦信的脸色。

  幸亏彦信并未在意,“你的脚真美。”彦信拿起她的脚在灯下细细的看,兰若女子都是天足,初晨的脚天生的小巧玲珑,雪白粉润,精致迷人。

  很久之后,初晨背对着彦信躲在被子里,任彦信怎么喊她也不愿露出脸来。尽管她既不愿意认可,但事实就是事实,适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发生了一种怪异的感受,似乎很迷恋彦信给她带来的这种奇异而感人心魄的感受,而且其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的样子。

  她怎么没有做到她事前所想的那样不为所动,行尸走肉?这小我私家心里只有权势和利益,永远也不会有她的一席之地,初晨提醒自己一定要牢记他只是她暂时的饭票和宁静的保证,她认真的责怪着自己做了不应做的事情,有了不应有的念头。

  彦信见怎么喊她也不应,伸手搂住她道:“睡吧,不要妙想天开了,明日我们还要进宫见驾呢。”

  初晨小心的往里挪了挪,不露痕迹的离他远些,尽量不与他的身体有接触。

  她还没睡牢固,彦信就随着挤了过来。

  初晨不敢乱动,只能装睡,良久方听他低低叹了一声,她迷迷糊糊的睡去。

  半夜时分,她被一种奇异的感受惊醒,睁开眼睛,只见在半明半黑暗,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紧盯着她,她吓了一跳,随即低声诉苦道:“你做什么?吓死我了。”

  彦信伸手紧紧抱住她道:“我今天真的很兴奋。”

  他今夜总是重复的向她宣告他很兴奋,初晨心里一阵乱跳,是因为娶了她吗?难道他其实照旧喜欢她的?也许她的境遇比她想象的要好?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争取更多的权益?她还来不及沾沾自喜,彦信接下来的话破灭了她的理想:“我终于娶到兰若的第一美人了,另有你的妆奁真不少。”

  初晨一口气咽不下去,冷了脸道:“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个。”

  “否则你以为会是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喜欢上你了?自作多情可欠好。”他笑着轻轻吻了她一下,“或者,是你喜欢上我了?”

  初晨恨不得一拳打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深吸一口气,淡淡的道:“你小看我了,对于不实际的事情我从来不抱任何理想。”他半夜三更吵醒她就是为了气她的吗?她郁闷的侧过身去不理他。

  彦信半天没有说话,就在初晨以为他睡着了时候,他突然用商量的口吻道:“横竖我们都是伉俪了,没有情感,总是相互算计,以后的日子会很难熬的。要否则,你试着喜欢我,我也试着喜欢你一下?”

  追求幸福是每小我私家的本能,初晨一时觉得难以呼吸,险些就要张口说好,但也只是险些,她并没有说出来。

  一想到他那些被他视若敝履的姬妾,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她不要有那样一天,辛辛苦苦的爱上了,却被人无情的蹂躏。

  “我知道你怕羞,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如果你先喜欢我,我也试着喜欢你一点点好了。”彦信闭着眼轻轻的笑。

  初晨看着他脸上的那抹轻笑,心里生出一股恼怒来。是了,他是在和她玩游戏,好越发彻底的利用她,好证明他魅力无穷。

  她照旧不要痴心妄想的好,彦信这样的人注定不是她的良人。

  “承蒙您看得起,我没兴趣陪你玩。”初晨低声道,她昨夜就没有睡好了,劳累了一天,她已经要瓦解了。

  身旁传来阵阵冷气,彦信呼的拉开被子下了床,初晨懒得理他,自顾自的闭上眼睛睡觉,她这次睡得出奇的熟,就连彦信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的她都不知道。

  “你起来!”彦信使劲的推她,“又怎么了?”初晨险些要抓狂了,看见彦信凶狠的眼神,她突然明白了,他若是睡欠好她也别想睡,他向来都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好的。

  “你自己睡不着也不让我睡,是吧?我向来不知道你原来另有这样失常的嗜好。”初晨挑衅的对他扬起下巴。

  彦信冷笑:“这就叫失常了?我让你知道什么是失常。”他再度覆上她,强横的吻她,“原来你要的是这个,早说不就行了。”挣扎无果,初晨脸上带了些冷冷的绝然。

  彦信停顿片刻,停止了行动,只留给初晨一个冷硬悲凉的背影。

  奇怪,悲凉这个词怎么可能用在他的身上,但是那一刻,初晨的脑海里只能想到这个词。

  大红的喜烛透过朦胧的红纱帐照射在彦信的背上,他的背上,全是一条条狰狞的疤痕。

  凭据时间的是非先后,泛起出差异的颜色,其中颜色最深的一条,约两寸长,就在左边离心脏不远的地方。

  这应该是在万春湖留下的,这样危险的伤口,不怪他会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也不怪因为她用了他的药而不领情,其他人会用那样的眼光看她了。

  不行抑止的,初晨想起了认识他以来,他给过她的所有资助,尽管她不愿认可,尽管他一次次的将她推入危险的境地,但真的探究起来,那些事情,纵然就是他不去做,也自有人去做。

  不行否认,简直是他让她堪堪的躲过了致命的危机。他自有他可恶的地方,但到底说来,也不外是一个幼失怙宠,历尽人间艰险的可怜人而已。

  身世与她相似,却远比她还要可怜的人,就是他了。

  初晨心里生出不适时宜的恻隐来,只要他不外分,要求不太多,能给的她照旧会给的。

  轻叹一口气,初晨转过身用手指轻轻的戳戳彦信,彦信倏地一僵,虽然没有发脾气,但也没有理她。

  “我不会忘记我们是拴在一起的。就这样欠好吗?我给你丈夫应有的尊敬,你给我妻子应有的尊敬,不要这样别扭好欠好?这样很累。”彦信没有回覆她,初晨看时,他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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