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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重重

第三十八章 寒香乱(上)

花影重重 意千重 3434 2009-07-27 09:18:50

    苏缜心底袭上一股暖意,照旧他的小师妹最心疼他啊。春意在旁边偷偷地跺脚,就是温暖的南方,夜里也是很冷的。小师妹不是最怕冷吗,他还拉着她在这外面站了这么久,苏缜自责起来。他正要喊初晨快回房去,却看见初晨已停止了哭泣,转而笑盈盈的望着他,他想起了他们的小时候。

  苏缜第一次见到初晨时,她不外四五岁,是个病歪歪的小丫头。他那个时候已十岁了,站在她的面前,比她横跨许多。而就是这个病歪歪,身量瘦弱娇小的小丫头,一看见他,就凶巴巴地瞪他,禁绝他碰她屋里所有的工具,禁绝他使唤她的丫头,甚至不许他和她一起喊师父。

  她凭什么呀?他记事时就和师父在一起了,师父首先是他的师父,然后才是她的师父。小丫头片子,长得再悦目又有什么用?要不是师父病了,需要在她家休养,要不是她一哭起来,就让他心里酸溜溜的欠好过,他才不许她做他的小师妹呢。

  那天她过五岁的生日,她父亲,那个笑得很悦目的风家大令郎,送了她一只挂着金铃铛的小狮子狗元宝。元宝全身都是白的,只有两只眼睛周围的毛是黑的,就像一小我私家被打乌了眼,看上去就让人想笑。她拿着当宝似的,天天都要抱着元宝一起睡,一小我私家就可以和元宝说上半天话,还和元宝在一只碗里用饭喝水,谁说就和谁急。脏死了,他虽然也很喜畛鬲宝,总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它,逗它玩,也曾将鸡腿藏起来喂它,但要他用狗舌头舔过的碗,他是怎么也不愿的。

  其实他也很想和她一起玩,一起说话呢,她对小狗都那么好,为什么就对他那么凶呢?师傅不是说,他是最招人疼爱的孩子吗?以往他遇到的其他小同伴也都是极喜欢他的,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苏缜有些想不通。他去问师父,师父摸着他的头说:“因为初晨不知道你喜欢她呀。如果你让她知道了,她也会对你好的。”

  可是要怎样才气让初晨知道他喜欢她呢?这个问题着实难住了苏缜。最后,他决定要对元宝好,只有这样,她才会理他呀。于是,他不再偷偷的摸元宝,反而总是当着初晨的面逗元宝玩。他省下鸡腿,拿去喂元宝,元宝也喜欢上了他。初晨开始的时候,对元宝总是追着他很是生气,还甚至为此推打过他。他锲而不舍,不管初晨脸色何等难看,话何等难听,他都要去和元宝玩。慢慢的,初晨也就习惯了,虽然对他还没有什么好脸色,但至少不会再骂他打他。

  有一天,元宝不知怎么了,病怏怏地躺在篮子里一动不动,初晨哭个不停。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话说他原来还喂过狼崽来着。一碗草药灌下去,一天的功夫,元宝又活蹦乱跳了,初晨今后用崇敬的眼神看他,总是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喊他大师兄。

  他兴致勃勃地给初晨讲其他地方的奇人异事,他从小就和师父行走江湖,知道的自然不少。见初晨听得入神,羡慕无比的样子,他美意的跟她许诺:“晨儿,未来等你长大了,师父的病好了,大师兄带你随处去玩可好?”

  初晨却拽拽地跟他说,她未来是要去京都嫁给皇子的,什么地方去不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皇子有什么了不起,但听说她要嫁别人,心里酸酸的欠好受,为此几天都没有理她。

  她每天的时间都被排得满满的,晚上睡得极晚,早上却五更就要起床,风雨无阻。她要学的工具许多,除了和他一起习武之外,女红针指,琴棋书画,什么都要学。小小年纪,她的眉间总是挂着疲累,一看见绿绮夫人和她的弟弟初阳的时候,又像刺猬一样竖着尖尖的刺。他只知道自己心疼她,天真的她,疲累的她,倔强的她,凶巴巴的她,伤心的她,欢笑的她,无一不在吸引他的目光和让他心痛。师父经常跟他说,让他把初晨当做亲妹妹一样来看待。他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这样说,他没有妹妹,但他觉得在他心中,初晨比他的亲妹妹还要亲,她和师父一样,都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她们对于他,重逾生命。

  他曾帮她一起捉弄初阳,一起惹怒绿绮夫人,一起戏弄她的其他师傅,然后又一起疯狂大笑。他天真的以为,这样她就会快乐些,但结果她哭得更凶。他手足无措,只能想尽一切措施哄她开心,或是偷偷溜出去弄些稀奇离奇的小玩意来给她,或是把师父不许传给她的功夫偷偷教她,或是跑去厨下做些好吃的给她,或是做鬼脸逗她笑,只有看见她笑了,他才会好过。

  但是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怎么也留不住。师父的病始终也没好起来,一日愈甚一日。在他十六岁那年,她照旧去了,临死的时候要他立下重誓,把她的骨灰送到西北魔鬼城。初晨不让他走,拉着他哭个不停,但他终于照旧狠心地走了,师父教养他十六年,教养之恩远重于生身之恩,他怎能让她的遗愿不得满足?

  “小师妹,咱们切磋一番,让我检查一下你这些年可有偷懒?”苏缜心里悄悄叹了口气,脸上却绽放出快乐的微笑。嘴里说着,一掌就向初晨拂去。

  春意抢先一步接住他的掌风,顺带将初晨拉到身后:“对不住,苏令郎。”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小师妹一脸的苍白?适才躲避他的时候,是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苏缜沉下脸,“这是怎么了?小师妹,你不会把师父教你的功夫全都忘记了吧?难道我一走,你就再也没练过?”

  初晨脸色越发苍白,春意忙道:“苏令郎,你冤枉女人了。女人她是——”

  初晨制止住春意,轻描淡写隧道:“师兄,我其实是发生了点意外,中了毒,功力都没有了。”她的那些事情,没有须要和师兄说,说了也不起什么作用,反而图添烦恼而已。

  苏缜一听,急得不得了,忘形地一掌握住她的手腕,向她的脉探去,“还疼吗?中的什么毒?你怎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难道没有人帮你解吗?怎会连功力都没有了?这些人是拿来做什么的?是谁害的你?”时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他照旧一样的疼爱她。

  他不停气的一连串问将出来,倒让初晨笑了:“早就不疼了。时间也长得很了,害我的人也死了。锥骨蚀心散,另有一样什么毒,这毒解不了。”望着苏缜担忧的样子,初晨觉得很好,有一小我私家真心眷注的感受真好。

  苏缜认真地为她号脉,初晨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师兄小的时候就明白用草药为元宝治病,难道他也会医人?希望刚刚燃起,就被无情的破灭。

  “啊,我的医术太浅了。只知道你其时虽然没有实时获得解药,但有人给你多次服了奇药,才勉强把毒压下去了,所以生命才无忧。不外你放心,我总要千方百计地为你找到这解药的。”苏缜皱着眉头认真地说。

  多次服了奇药?她真的沾了彦信的光?也罢,就当他是将功赎罪好了。有了师兄的保证,她倒是放心不少,师兄允许她的事情,从来就没有食言过。

  “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缜不计划就这样放过她,仍然拉着她的手不放。

  “咳!”假山后,有人咳嗽了一声。“咦,苏年老,姐姐,你们还在这里?”初阳瘦高的身形从假山后面转出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二人的手看。

  苏缜不着痕迹的缩回自己的手:“初阳,你怎么来了?赶了一天的路,你不累吗?怎么还不休息?”

  初阳道:“苏年老不累,我也不累。很久没有看见姐姐了,来看看她。”说着走已往横在两人中间,拉着初晨的手,“姐姐,你的手好冷呢。我们一起进去好欠好?我给你带来了好工具。”他晃了晃手里的小盒子。苏缜皱了皱眉头,似很是不喜,但照旧退了一步。

  初阳也给她带了礼物?初晨有些反映不外来。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都给她带礼物?

  一时有些冷场,春意忙道:“不知大令郎带来的是什么?也给奴婢瞧瞧呀?”边说边拉了拉初晨的袖子。

  初晨忙笑道:“给姐姐瞧瞧?”伸手去接那盒子。

  初阳却往后缩了缩,脸可疑的红了,“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只是药,嬷嬷说对姐姐的身体大有利益的。”

  他另有这心思?初晨越发好奇,“是什么药?”

  初阳手忙脚乱地将盒子塞在春意怀里,“姐姐,我走了!”刚跑了两步,又跑回来拉苏缜,“苏年老,你的房间收拾好了,我带你去瞧,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好让人弄。”不由分说,硬去拉苏缜。

  苏缜苦笑:“小师妹,明日我来看你。”初晨见初阳那毛手毛脚的样子,颇不放心,忙交待:“初阳,你要好生照顾苏年老哦。”

  初阳不耐烦:“知道了!”

  春意笑道:“果真照旧小孩子呢,刚刚还那么周到,一转眼就又不耐烦了。”

  初阳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冷冷地瞪着春意,一字一句的:“我十五岁,不是小孩子。”

  春意唬了一跳,忙赔礼道:“请令郎恕罪,奴婢僭越了。”

  初阳冷哼一声,又望着初晨甜糯的笑:“姐姐快回去呀,这里太凉了。”

  初晨诺诺地应了一声,两三年的时间,初阳的变化太大了。适才他那冷冷地样子,明白就是另一个绿绮夫人,也不知是好照旧坏?

  初阳一惯是个任性记仇的家伙,他又怎么可能忘记苏缜对他的捉弄呢?他这样天天腻着苏缜,恐怕是受了绿绮夫人的指示,借机来监视二人的。初阳,也知道男女大防了。其实她和苏缜,那就是纯粹的兄妹之情啊。再说了,事情到了这个田地,她又怎会另有其他的想法?就是有其他的想法,她也不会拖累大师兄的。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皇家权势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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