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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第三十章 公务与私事

战国之平手物语 落木寂无声 3133 2009-10-30 12:14:18

    得此能人相助,原本庞大的问题立即变得清晰明了。

  松井友闲听闻了汎秀所述,只消几日,就拟出具体的章程。

  第一,领内盐、铁、武具、马匹,皆由台甫所指定的御用商人经营,不得私下交易。米粮,茶叶、酿酒的经营权,则日后再行收回。

  第二,在清州、那古野等城下开设乐市,由推行直接统领,免收座钱和座役,只按交易成额收取税钱。

  第三,彻查领内土仓和酒屋,限制土仓的数量和利息的上限,同时允许不宣布“德政令”(即免除领民贷款的执法)。

  …………

  “如此,大人的目的可以实现,而津岛和热田的座头,也未必会做出什么特此外举动了。”

  松井友闲掸去衣袖上的灰尘,双手合十,向汎秀呈上了书写完毕的状纸。他虽然允许出山资助,却以“无功不受禄”为由不愿收下俸禄,自然也算不上汎秀的家臣,故而只称汎秀是“大人”而非“殿下”。

  “既然是友闲的手笔,自然不在话下。”汎秀伸手接了过来,并不细看,只扫了几眼,却想起此外事来。

  几日间的攀谈下来,二人已颇有了几分友爱,纵然询及私事,也不算是唐突了。

  “据闻……友闲离职失业,乃是因为恻隐之心?”

  汎秀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松井缄默沉静了片刻,双手合十,答了一句:“在下信奉的,乃是鉴真法师的。”

  律宗?汎秀面露恍然之色。

  释教自传到日本之后,生长极为迅速,疏散成许多差异的流派,其中泰半只精研禅道,并无严格的清规戒律。日莲宗、净土宗之类,甚至为了促进转播而大幅地简化教义,破除清规。而律宗和临济宗,则被认为是恪守戒律的两个宗派,也难怪当日造访的时候,见到他坐在风雪之中独自打坐了。

  …………

  准备妥当之后,就带着人去了清州城,晋见织田信长。

  “何事?”心情正常的情况下,这位上总大人从来都是不喜欢空话的,初次晤面的人,经常误以为他是心绪不佳。

  汎秀早已熟悉,自是不以为意。

  “是乐市令。”

  “噢?”信长侧首瞟过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奇,嘴角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容。

  “是。”汎秀欠了欠身,答道,“尾张尚未一统,所以检地之策,只能展缓执行,但国内的通商要地,津岛、热田、清州皆已在本家治下,足以推行乐市之令。”

  信长缄默沉静不语,盯着汎秀,突然冷笑了一声。

  “那就说吧!”

  汎秀有些惊疑,但神色依旧保持如常,拿出了书状,逐一禀报。

  考虑到对方的性格,尽量简化了言辞,但信长只听了一半,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这些事情与吉兵卫(村井贞胜)商量就够了,难道还需要我一一过问吗?”

  “……是。”

  汎秀怔了一瞬,随即伏身施了一礼,退后了几步。

  突然遇到这种无名火气,简直是很难让人兴奋得起来。然而,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纵然有何不满,也只能暂且忍下。

  “是哪家商人送来的?”

  商人?

  唯一有过来往的商人,玉越三十郎,交易却是在三河告竣,信长的线人,还不至于远到那里。

  那么,他说的是……

  “臣,不知殿下所言何事。”面对信长这种喜怒无常的人,与其试图推测他的心思,倒不如开门见山。

  短暂的缄默沉静。

  然后突然一阵风声,只觉得肩上一疼。

  信长把折扇扔到汎秀身上。

  “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说的是合子?

  “连我信长这种人,都是在娶妻之后才纳了三房侧室。现在这样的身份,你就想要花天酒地了吗?”

  原来让他不满的是这件事……汎秀稍微宽了宽心。

  “此人只是一家商人的联络人……”

  “联络人?”信长扬了扬眉,显然是不信的。

  “是一家具足屋,商人的名字叫做玉越。”汎秀佯作未见信长的心情,自顾自地说道,“那一家商人虽然已有百年的资历,却在尾张没有什么势力,易于控制……若是要设置新市的话,势必就需要这些缺乏配景的新商人,取代根深蒂固的商人座……”

  说起了正事,信长的注意力也徐徐被吸引过来。

  “那数十年之后,这些新兴的商人,岂不是又酿成了尾大不掉的势力?”

  话语被导入设想的轨道,汎秀于是应付自如。

  “数十年之后,殿下已经坐拥十数国领地,纵然颁布废座的执法,那些商人也不敢造次。”

  信长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最终点了颔首。

  到了这个时候,汎秀才拿出玉越屋准备的礼品,即“唐物筑紫肩冲”以及绘着十二生肖的高丽茶碗。

  对方果真眼前一亮,爱不释手。十二只高丽茶碗虽然用心奇巧但也算不上稀奇,而筑紫肩冲,却是他手上第一件唐物茶器(也就是来自中国的茶器)。

  信长并不是利令智昏的人,若是先就拿出礼物,反而可能起到反作用,但此时才拿出来的话,却正好是锦上添花。

  大功告成,汎秀松了口气,施礼退了下去。

  “慢着!”

  快要退到门口,信长突然又叫住了汎秀。

  “殿下……?”

  “下次来清州城的时候,不要忘了给阿犬带几分礼物过来。”

  “……臣明白了。”

  这样的付托,与其说是心疼妹妹,倒不如说是提醒汎秀。

  乱世的武士,是不存在所谓的“私事”的,婚姻也只是一种扩局势力的方式。如果忽视主家的公主,很有可能就会被认为是不敬的体现。

  ……………………

  乐市建设之后,信长又令平手汎秀卖力新市的经营。

  甄选商屋,收缴税款,划定区域,都是十分繁琐的。然而有了名推行松井友闲的辅佐,一切的事务均是有条不紊,汎秀只需垂拱而已。

  而玉越屋,也依照汎秀所言,迁回那古野城四周,成为织田家武具供应的御用商人,而且列入获准在尾张开设土仓的十家商屋之一。实际的操作中,他则作为汎秀的署理人随时关注新市的情况。合子则是作为双方的联络人,制止官商直接晤面的次数太多,予人口实。

  商人对于利益的反映速度十分惊人,数月之后,新市就已聚集了从近畿和骏河来往的行商。虽然取消了关税,实际的收入暂时没有提高,但未来的结果,却是可以期待的。

  信长大悦,论功行赏,汎秀又增加了冲村四周十五町一百一十三贯的领地。现在的知行,包罗赏给服部兄弟的部门,共计有四百二十七贯,换算成年产量,大致是一千二百石,军役则为六十四人,正式成为足轻上将级的武士。

  此时,信长的近臣之中,除近支的一门众之外,凌驾千贯知行的只有丹羽长秀和森可成两人,泷川一益是八百贯左右,接下来就是汎秀的四百贯。而年纪比汎秀还要稍长一些的前田和佐佐,知行尚不到二百贯。

  知行增加之后,首先想到的是松井的劳绩。汎秀本要给他三十贯俸禄,但松井推托自己是新晋之人,俸禄不宜高过旧臣,只接受了一半的俸禄十五贯。接着汎秀请示过信长之后,把增田长盛划过来作为自己的直臣,与松井同样领受十五贯俸禄。增田倒是绝不推脱,欣然领受。

  服部兄弟今年并无劳绩,不宜增长知行。不外汎秀得了玉越屋的“贿款”之后,囊中宽裕,除却欠款和领内的须要开支,尚余五十余贯钱,于是拨出三十贯资金,购入军马两匹,赏赏给给服部兄弟。除此之外,并未找到什么适当的人选,故而家臣的数目暂时停留在四人。

  不外心中的龃龉,暂时是无法完全消失的,而增田长盛也依然与平手久秀相交甚密。故而以松井友闲治理收支,而增田长盛依然只卖力检地的事情。

  领内的土城修缮完毕,总算有了一个领主的样子,汎秀和四个家臣都迁入馆中。玉越三十郎含血喷人地提及合子的事情。这个女人几个月来言行端庄处事得体,领内的农民,早已把她当做主母看待,甚至服部兄弟也有类似的看法。不外汎秀考虑信长态度,不敢立即决定,只能“容后再议”了。

  弘治三年(1557年),由于织田家致力于整顿经济的缘故,领内险些没有发生战事,闲极无聊的信长,召集了亲近的家臣,宣布要进行一场大规模的秋狩。

  命令发出,那些不甘寥寂的年轻的武士自是摩拳擦掌,要弥补一年没有参战的“损失”,不外职位更高的一些人就未必了。丹羽长秀甚至造访了平手、森、池田、泷川四人,希望联合劝谏。

  “春日是茶会,秋日又是狩猎。这些终究是华而不实的工具啊。”丹羽如此言道,面色忧心忡忡。

  泷川的看法却与之相左,平手和池田不置可否,支持他的仅有森可成一人。于是不了了之。不外汎秀经由此事之后,明确意识到自己在外人眼中的职位,已经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于是秋狩的准备如常开始,松井友闲是律宗信徒,不愿眼见杀生局面,于是留守城中,增田长盛虽是推行却也对此颇有兴致,自请随汎秀前往。而服部兄弟自然不用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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