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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子

第二十章 巧遇

回到明朝当太子 淡墨青衫.QD 2999 2011-11-09 18:07:36

    呆了一会儿,李恭才想起来问:“对了,陕西总督有消息没有?”

  “你是说孙伯雅啊?”说起这个,龚鼎孽的兴趣倒来了,喝一口酒,笑道:“此人也叫人看不懂了。出诏狱的时候,信誓旦旦,只道:大丈夫不行再对狱吏,战而不胜,当死也。结果如何?潼关不保,逃到渭南,一见敌兵锋,索性就不打了,率轻骑出奔逃走……听说,已经过了黄河了。”

  “这便好,这便好!”

  李恭在路上最担忧的,就是孙传庭虽然获得劝说,但还会改变主意,不愿逃走。又或者,愿意逃走而没有乐成……那可就白费了小爷的一番心血。

  他自己出点死力,倒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此时一听说孙传庭乐成逃走,自然是十分的兴奋。

  “怎么了?”龚鼎孽很注意的看着他,问道:“你和他相识?”

  “咳,当初我以京营武官选入洪制军部下效力,孙军门其时也有出关一说,洪帅就经常派我去那边送公牍书信……说起这话,可是好些年了!”

  龚鼎孽闻言释然,笑道:“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会关切他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正事说完,李恭神色也是轻松下来,横竖事情就是这样,急亦无用。他看着龚鼎孽,笑问道:“孝升,你没计划走么?你们文官请半年一年的假,也没甚要紧。”

  “倒是没有计划走。”若是别人,龚鼎孽或不不屑,或是忌惮不敢,又或是谈不起来。倒是当着这个邻居武官,倒还可以说几句,他冷笑一声,道:“逃到哪儿去?现在都是一窝蜂向南走,河南山东泰半归了闯军,山西也去不得,湖广正打的热闹,所以都往江南去了。哼,那边有秦淮河,十里秦淮脂粉地,嘿嘿,这一下,可要多不少销金客了。”

  他说的刻薄,不外也是实情,而且语气里带着自嘲的味道。龚鼎孽自己的宠妾就是秦淮名妓顾眉,貌美,工画兰花,诗写的一等,连诗集也是出过……为了娶顾眉,当初可是下了不小的功夫,到现在还落下了惧内的病根……无论如何,龚鼎孽都不会惹顾眉生气的!

  “原本我请假回去,和复社小友们重会欢聚,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外夫人问我:江南可有大兵,皇上可有南迁之计?如果没有,江南我们去得,李闯也去得,到时候又要再逃一次难,我可不干!”复述了顾眉的话,龚鼎孽摇头笑道:“我竟无以为辞。”

  “不是有史阁部在么?另有二刘一黄,三镇雄师有二十万人,再有左镇于湖广,江南也不能说无兵。”

  “史公确实是正人君子……但二刘都是无信无义无耻的小人,黄闯子倒是耿介忠直,不外一人之力能有多大用处,也只能存疑。要紧的是,皇上不愿南迁,这才是至为要害之事。”

  “现在不愿,未来或者肯吧。”

  “皇上的性子,谁不知道?就算心里想,面情上也绝不愿认可。他老是指望大臣们众口一词劝他走,到时候好下台。但现在这局面,谁愿意出这个头?就算有一两臣子出来劝说,只要再有一两人阻挡,也非坏事不行。哼,横竖我是不看好皇上能下这个决心。所以,十之八九要坏事,到时再往哪跑?不如留在京师,横竖哪一朝都要人出来效力服务,凭我龚某人的文才气力,还怕没有一碗饭吃?”

  这么果真要附逆的话,龚鼎孽也是敢宣诸于口,若有若无的,似乎听到有人冷哼一声。

  李恭也是大不以为然,道:“孝升,有酒了。”

  “我没有酒,清醒的很。”龚鼎孽使劲摇头,道:“年老,我清醒的很!这些年来,我穿南越北,来往江南和京师多次,一路上伤心惨毒,简直书不胜书。曹孟德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这样的情形,读着惨不惨?我一路所见,在河南可是亲眼见着多了!我早就想,大明近三百年,气运定是尽了,这般乱世景像,叫我摊着,又何以自处?所以打几年前就已经盘算了主意,逆来顺受就是。哈哈,横竖这天下无不亡之朝,古往今来亡国的臣多的是,降顺新朝的也多的是,这么多先贤在,也不多我一个不是,哈哈……”

  龚鼎孽说是清醒,其实一杯接一杯,早就饮的过量了,此时酒话连连,说到最后,竟是“砰”的一声,往桌上即是一倒。

  “店家,结账!”

  李恭却是被这个邻居的话气的面色铁青,心中只是暗骂:“这狗娘养的,约莫圣贤书都念在了狗肚子里头。”

  原本不计划再理此人,想了想,却是长叹口气,一边叫店家来结账,一边伸手,预备把这个喝醉了的狂生给送回去。

  不管怎么说,这厮倒是王老五骗子的很,有什么说什么。虽然无有半点忠义,但好歹还算是小我私家。至于那些一边观风望色,一点力不愿出,只在天子面前打太平拳,说精致的空话,或是用大义来含糊皇上,把皇上闪在这里,等着给闯贼献投名状的那些……龚鼎孽好歹还强上那么一点儿。

  至于那些南逃的官儿,李恭也没有看在眼里,浩劫来时先走避,风色落定了再定行止,这般滑头,虽不是在京中等着投降,却也不见得高明。

  “唉,国是如此,不知道小爷这阵子,又有什么进展?”

  如果没有被挑入内操入直,如果没有听到朱慈烺那些厮喊吼叫,如果没有听到皇太子在万岁山那个沉痛之极的梦境,如果没有那几天的推心置腹,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的相处……恐怕李恭也是和普通人一样,或是和这些龌龊官儿一样,大明危亡是上面的事,咱们只管做份内的事,到时候真亡了,也没有什么打紧……

  但现在这会儿他已经全身心的投在了朱慈烺的一边,他和王源等人,原本就是历尽劫难死里逃生的人,心早就冷的透了,就算是世食俸禄,卖命到这种田地也是尽够的了。谁料皇太子竟是又亲自将他们选入,慢慢的又将人心暖了过来,现在这会子,他只巴不得早点回抵家中,明儿一早就赶入宫中,早点儿见到太子,他心中才气安宁下来。

  至于龚鼎孽说的这些,李恭虽然知道十分有理,但大丈夫为人行事,又岂能事事都往对的那边走?

  走错了,也不外一死而已!

  唯死,而已。

  就在李恭预备走出的那一瞬间,几个短褐男人也都是站起身来,向着门前走过来。

  “劳驾,结账。”

  “老客几位给二十文就得……”赶过来的伙计捏着鼻子,先给这几个男人算钱。酒也没用,菜也没叫,就是每人一碗面条,调卤拍蒜下面,这样的寒酸客人,早点打发走了为妙。

  “李哥?”

  李恭让身一边,留给通道,好让这几个男人先走,不意对方队中闪了一人出来,矮壮身形,戴着一顶破毡帽,十分碍眼,那人却偏向自己凑过来,笑道:“不认得兄弟了?”

  “是你?”李恭眼眉一挑,并不激动,只道:“听到第二声就知道了。不外,你这厮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王源家是早就败落了,现在住前门外东河沿,那里鱼龙混杂,非宣武门这里可比。

  “你再瞧瞧,俺前头的是谁。”

  “你这厮跟前的人,能有什么要紧人物?说起来,你们怎么做这副妆扮,不是你这厮出来说话,我可是打死也认不出来……”李恭也只是笑,遇着自家兄弟,他说起话来一样俏皮滑稽,和与龚鼎孽这样的文人打交道时的拘谨完全差异。

  只是,一句话尚且没有说完,李恭即是已经呆了。

  混在几个大汉之中,个头身形略嫌矮小,但一脸微笑,望之就知特殊品的俊秀少年,不是皇太子却又是谁?

  “这……这,这,你们真是泼天大的胆子!”回过神来,李恭已经是面色铁青,看着王源,怒道:“这是何等事,你担的起这般天大的关连?”

  “是小爷非要如此。”王源叫起撞天屈来:“俺有什么法子?”

  “这里不是说话的所在,我们出去说。”朱慈烺适时接口,向着李恭笑道:“我们在这里有此外事,不意就是遇着你了。总想,还得过两天才回来,现在就晤面,可见来回都是吃了辛苦。”

  话说的很平常,但李恭听了,但觉暖人心肺,因为朱慈烺上来没有问孙传庭,也没有问陕西消息,更没有虚情冒充,说些虚头八脑的话,寥寥数语,却都是真情实意,叫人听着就十分的舒爽愉悦。

  朱慈烺说完,又看了看趴在桌上的龚鼎孽,笑道:“这厮虽然无耻,不外也算磊落,我们不必理他,罚他在这里趴到酒醒为止,算是小小处罚。”

  说着,即是带头先出,太子在前,众人自也是紧随在后,鱼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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