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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芒

第十九章

锋芒 长犄角的老虎 6122 2005-06-24 09:07:00

    “地(狄)大淫!”瓦西里招手道,“窝走咧!”

  “滚吧,没节气的家伙!”狄锋不耐烦地摆手。

  “唉,”雷杰也摇头,学着瓦西里的鬼腔鬼调,“热恋中滴男淫。”

  黄金搭档瓦西里,这几天继续给狄锋增加肩负。瓦大人这些日子,天天去聚乐第,与醉凤女人饮酒、奏琴、赏花、观月,居然在那种场所里大耍雅致的玩意儿。

  回来之后呢?这个番将又开始缠着狄锋学习琴棋书画等轩辕艺术。

  狄锋看着他苦笑。他告诉瓦西里,你再玩雅致恐怕也因入门太迟,没什么基本而会丢丑,照你这样的条件,不如学点儿说笑逗唱的工具,那样或许能赢得美人开心,最终感动其芳心。

  于是乎,狄锋开始让雷杰教瓦西里学些快板、笛子、洞箫、相声、粤剧中的滑稽小丑之类的俗一些的民间娱乐运动,好让这个番将到醉凤女人那里做才艺演出,博取美人一笑、、、

  瓦西里走了不久,狄锋也出门了。

  门口已停着一辆马车。

  他跃上马车,太学生仲英早已坐在厢内期待。

  “怎么样,叫你把那些情诗艳词温习一遍,有没有偷懒哪?”

  “回狄兄,小弟都已烂熟于胸啦!”

  “那就好,你本就是个帅帅的玉面书生,更兼才气逼人,王家又是书香世家,特别考究礼仪品味,待会见了王老太和王小姐,可一定要好好体现哪。”

  “嗯。”

  “入赘王家,无论对你的小我私家前程照旧未来秘党的生长,都大有利益,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时机!另外,听说王小姐不仅年龄跟你般配,长得也是貌若天仙,你不会亏损的。”

  “狄兄放心,小弟一定不负年老美意!”

  说话间,马车已抵达王家大门。

  跳下车,三皇子林德早已在门口守候了。

  “狄谘议,这位是?”

  “回禀三皇子,这是我新交的朋友,太学生仲英,京城的著名大才子啊!”

  “久仰,久仰。”

  三皇子林德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一个劲地骂狄锋愚蠢。

  瞧你狄锋这副模样!相貌平平,毫无出众之处!

  今天还穿了件很是朴素的灰色常服便装,上头还打了几个补丁!

  看上去你跟一般庄稼汉,跟普通的平头老黎民有什么区别?!

  这下好,还携带一个玉面书生仲英跟来。那小子,唇红齿白,目如点漆,玉树临风,飘逸儒雅,今天又穿了一套剪裁很是合身得体、做工考究的青色士子袍。

  两者比力,简直就如一匹俊俏的麒麟旁站了一头黑黑的猪!

  这个太学生仲英,林德虽未曾见过,但据说才气过人,写得一手锦绣文章,预计比力文采,狄锋也未必讨着好去!

  暗自埋怨着,林德领着两人穿过前院,抵达了后院的忘忧亭。

  ××××××××

  忘忧亭里,三个女人已经就坐。

  忘忧亭外,三个男人迈步而入。

  三个女人,都是贵妇名媛,不外有两个已经年老色衰,除了呕吐,引不起你其他的yu望。今天,王老太除了让淑莺小姐从幕后走上前台之外,还把御使医生耿直的夫人吕氏也请了过来当照料。

  三个男人,都是英才栋梁。不外,在两位俊秀挺拔、风姿潇洒的帅哥中间,夹着的却是狄锋这个朴实无华、衣着寒酸的农民模样的家伙。

  一番外交就坐后,男女之间开始相互审察。

  两个老太太盯望着形象最差的狄锋,王淑莺虽然有些羞涩,面带红晕,垂手敛容,偶尔抬头偷偷地瞟一眼,又作贼似的赶忙把目光收了回来。

  三个男人的目光,虽然不乐意在两张橘皮老脸上多停留一秒,基本上都把火力集中在娇羞的王小姐身上。

  林德因身份职位和今天茶话会的月老角色,需要一些矜持。仲英需要体现自己温文淳雅的风范,也不宜太特别。唯独狄锋,大大咧咧地往太师椅上一靠,险些是半躺着地坐下,然后那双眼睛就肆无忌惮地在王小姐身上逡巡。

  应该说,王淑莺确实很美,不负绝色二字。而且这种美,与狄锋以前见过的美女,属于完全差异的类型。无论骘妹、醉凤照旧其他名妓,甚至包罗深宫里的殷盈,都属于“艳”一类,而王淑莺则是另一个品种——“秀”。

  秀丽清盈,温婉娴静,淡雅嫣然。

  她生于贵戚权门,自小受书香文墨之熏陶,具有各人闺秀的极佳气质,斯文教养,彬彬有礼。

  她的年纪不大,不像狄锋以前遇到的所有女人,包罗殷盈在内,骨子里其实都有一股世俗风尘味,虽然殷盈等出众者,能够把这股味道消到极淡极淡,若有若无的水平。

  王淑莺是那种真正的清纯女孩,晶婉纯澈,清爽宜人。

  如果说艳中之极品殷盈,是一杯浓烈的美酒,那秀中之翘楚王淑莺,就是一掬清泉。

  对于殷盈为代表的艳姝,你脑海中首先升起的念头是侵犯她和zhan有她;对于以王淑莺为代表的闺秀,你想的却是掩护她和怜爱她、、、

  再早个十年,不,五年,王淑莺这种女子,肯定是狄锋这号书生最梦寐以求的妻子人选。纵然现在,狄锋依然感受到这个女人对他的强烈吸引力、、、

  “嗯!嗯!”林德使劲咳嗽两声,想警醒狄锋,别这么粗鄙无礼,注意点形象。

  可狄锋似乎基础没听见,保持那种极其不雅的坐姿,继续色狼一般狠狠地盯着王小姐看。

  这个狡猾的忘八,难道真看上了我的小姨子么?!林德心里猜度。

  没法子,林德清清嗓子后,开始给诸人相互介绍。

  ×××××××××

  猎猎旗帜在早春的草原上飘舞,从周围各府县抽调来的一队队驻军并伍合营,汇涌成海,朝着此行的目的地——青草牧场开去。

  蔡同骑着一匹黄骠马,在西疆总兵汪力的陪同下,缓辔而行,犹豫满志。

  麾下已聚齐一万六千名官军,三天后就将抵达青草牧场,将那伙无法无天的暴民迅速消灭,杀他个落花流水!

  说起来,蔡同要谢谢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叛贼,没有他们,替陈绝和莫古背上罪名的蔡同,至今仍失业在家,停职反省。虽然,他的对*的忠心也获得了回报,安相利用此次西北边黥造反,将蔡同暂回复职,命其指挥本次战役,戴罪立功。只要能够迅速击败这伙叛匪,蔡同肯定能够将那个“暂”字去掉,恢复西漠提督的官位,甚至另有其他夸奖。

  可以说,从主观上讲,蔡同有着很是着急的马上把这伙大盗消灭掉的愿望。

  从客观形势上讲,也有马上兴兵,迅速剿灭的须要。

  首先,中央朝廷的庙堂之争,在内部叛乱问题上,狄锋的主抚派与安相的主剿派之间存在着尖锐的对立。作为安相的忠实鹰犬,替主子漂亮而快速地赢得这场战役,让那个凭借巧言令色蛊惑皇上、蒙蔽圣聪的狄锋小儿在这个问题上丢丑,从而失去陛下的痛爱,是蔡同的份内之责。这是压倒性的因素。

  其次,西北这伙叛匪,确实蠢得够呛。

  蔡同仅在年轻时候以百总身份加入过真正的对外战争,之后就一直凭借一手好文章,善于把芝麻大的劳绩吹成盖世奇功,得以在军界平步青云,到达目前这种高位。他虽然未曾再指挥过对外作战,但内部起义照旧碰到过一些,也积累了一些平定叛乱的经验。

  一般而言,造反义军总是接纳以下两种战术来搪塞官军的围剿:

  当起义之初,他们的实力尚不够雄厚时,往往接纳游击战术,隐匿于深山老林、荒郊野岭,跟官军玩捉迷藏的游戏;

  当他们形成了气候,又往往会率领数也数不清的乌合之众,以浩荡之声势裹胁各地民众加入,如滚雪球般壮大,一路横扫席卷,用人海战术淹没掉疏散驻扎于各地的官军。

  这两种战法,都令人很是头痛。

  人数少时,你抓不住他们,只跟你玩冷枪冷箭,为了百十个,不到千人的起义队伍,往往需要上万官军,耗时耗力地围剿,靡费军资更是巨大。

  人数多的时候,就更麻烦了。虽然凭据经验,一支官军可搪塞五倍以上的叛民乌合之众,但人家往往十倍、二十倍、上百倍的来!蚁多挤死象,再多的官军也不够他们消耗的!

  可今天这支边黥叛匪,却极端愚蠢!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既不躲入深山密林,又不出外寇掠民间,裹胁其他人加入,就那么傻不愣地驻扎在偏僻的青草牧场,等着官军杀来!

  官军一万六千人,边黥仅万人的队伍,这是铁定的必胜之战!

  再次,那就是比力次要的一个原因了。边黥叛匪驻扎于很偏僻的青草牧场,倘若他们开始行动,转入经济富贵区开战,势必造成巨大的损失,包罗士绅阶层在内的老黎民也会受苦遭殃。

  一般情况下,蔡同对于这个因素是不予考虑的。但既然能照顾到,又有一些金山府的乡绅田主因畏惧叛匪而给雄师送来酒肉慰劳,形成的箪壶浆食、军民一心的好彩头,蔡同也就适当照顾他们一下。

  以上主客观四个因素驱使,令蔡同心里那个着急呀!生怕这支叛军跑掉,躲进山里或者变为寇掠的流寇,让自己的大好前程,让安相的政治部署彻底落空!故而他命令,所有周边驻军,一律轻装简从,带上最轻便的武器,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荟萃,然后再强行军至青草牧场,将这伙边黥叛匪一鼓聚歼!

  “蔡大人!探马来报!”

  “讲!”

  “边黥叛匪仍滞留青草牧场,在那里构筑营地,一直守候。”

  “嗯,”蔡同习惯性地三指捻须,“好!太好了!”

  “命令全军,兵不卸甲,马不卸鞍,全速前进!”

  『!”

  蔡同这句兵不卸甲其实有些多余。接了圣旨之后,蔡同不敢怠慢,立刻传令兴兵,迅速行动。官军为了逮住这伙叛贼,以免延误战机,让他们逃掉,故而收到命令后马上打点行装出发,连夜赶路,随军未曾带什么重型器械,铠甲尽皆轻装,手头也都是些轻武器。

  ×××××××××××

  今天这个狄锋怎么了?!完全就有自毁倾向!

  三皇子林德心里恨恨地骂道。

  狄锋今天似乎是刻意要体现出自己的粗俗鄙陋,简直跟身旁温文尔雅的仲英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他坐无坐态,站没站姿,讲话粗鄙下流,行为率性放肆,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王老太摆明了要让狄锋丢大丑,不仅要品茗品茗,还要抚琴弄筝,叫狄锋继续丢丑。她其实完全是节外生枝,基础无须这么设计陷害,狄锋就算她不设圈套,也要充实展示出自己最恶劣的一面,从而陪衬出仲英的雅致卓越。王老太即是帮狄锋的忙,两人协同努力,把狄锋的形象破坏得惨不忍睹。

  茶,这回狄锋不仅大口大口地牛饮,而且还要烹茶小姐把茶叶给他捞出来,然后用手指头这么一撸,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吃得津津有味。狄锋说,俺们家里就是这么吃茶的,吃茶吃茶,就是连茶叶子也要吃下去,不能浪费了。不信?我们家还加上豆子,搅拌着茶叶,吃起来嘎吱嘎吱的,可香哩。

  茶其实还算说得已往的了。

  琴筝就越发不堪了。

  轮到王淑莺小姐抚琴弄筝,献艺完毕后,仲英是击节赞叹,引用无数名句赞赏王小姐音律绝妙,造诣特殊,琴声筝音清微淡远,如空谷鸟鸣,似泉水淙淙,意境之悠远令人神往。仲英确是才子,短短几句就令王小姐引为知己,不停相询,相互讨论。

  狄锋绝不在意,靠在椅子上听琴听得险些睡着了。三皇子林德见状急了,连忙打断王小姐与仲才子的对话,说狄兄也很雅致的,对琴道极有研究呢!然后偷偷踹狄锋一脚。

  狄锋于是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张嘴就把人险些笑倒:“不错,不错,好一曲靡靡之音,听得洒家差点困着了!好琴,好筝,很是好的催眠曲子!”

  连周围服侍的丫鬟们,听了都忍不住抿嘴偷笑。

  狄锋更有一个很是不雅的行动,坐在那里,除了听琴时差点睡着,其余时间从不循分,一会儿搔搔头,一会而挠挠背,甚至还把鞋脱了,用手去抠臭哄哄的脚板!

  两个勾通好的老太太虽然不愿放过这个羞辱他的时机,问狄锋是为何如此?

  狄锋怎么说?

  他一仰脖子,大大方方地说道:“两位老夫人,小子捉虱子哩!”

  众人几都绝倒!

  哪晓得王小姐精通诗书,却忽闪着那水灵灵的大眼睛,浅笑问道:“狄先生是在仿效前朝名相,扪虱而谈么?”

  “哪里,哪里。王小姐生于富贵之家,恐怕没见过虱子的模样儿吧?只有不清洁卫生,总是不洗澡的人身上,才会长虱子。”这恶心的工具,狄锋却解释得特别来劲,“我就是这么一小我私家,所以身上老有虱子。一痒起来,就得捉。”

  “唉!我一直就想找个老婆,”狄锋叹道,“找个能给我捉虱子的女人当我的老婆啊!”

  险些所有的人都捧腹大笑,几个在旁服侍的丫鬟,甚至打翻了手里的茶盏。

  林德见状,又赶忙转移话题,提议各人到王家后院的乱石林一游。

  这乱石林乃是王玄所建,昔日的大政治家常坐在里头沉思军政大事,研究国是国策。

  三皇子想,这狄忘八或许琴棋书画全都操蛋,可玩政治却看得出是一把妙手,到这里来,总归能好好体现体现了吧。

  仲英又是首先开口,侃侃而谈。

  他先从乱石的寓意说起,乱石谐音乱世,王老相于乱石林遐想沉思,反映出老相居安思危的良苦用心。

  接着分析乱石林的整体构架,似乱而实不乱,看似散乱实则有序,里头蕴藏着深深的玄机。仲才子从两仪、四象、八卦等各个角度分析乱石林的构架,条分缕析,恐怕王玄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堆出的这乱石林,居然能被解析得如此巧妙!

  最后,仲才子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赏析,吟诗诵词,这块是嶙峋突兀,那块是鬼削神剜,左边这块危直峥嵘,右边那块平滑如镜、、、

  仲才子的学问,诸人都叹服不已,两个老太太听得连连颔首,王小姐又开始向仲才子不停地请教起来。

  三皇子林德专干傻事,他又打断才子美人的话,把他的“狄兄”推出来,硬要狄锋也来一番卓识。

  狄锋的“卓识”,那就确实太高了!

  “哈,这堆石头,咋摆得这么乱咧!王家不是很有钱吗?怎么只付得起运费,付不起余钱把这些石头整得像样一点、、、”

  “狄兄,你别说整个石林了,”林德见势不妙,赶忙插话,还狠狠踩了他一脚,“划分赏析一下这每一块吧。”

  “好好好!赏析,赏析!”

  狄锋于是开始一块一块地“赏析”。

  “这一块,你们看,瘪瘪的,像什么呢?就像一摊牛屎嘛!”

  几个女士都开始皱眉。

  “那一块,哈,圆圆的,像什么呢?就像那光秃秃的驴粪蛋哩!”

  女士们开始掩鼻。

  “哎呀,哎呀!这一块!圆锥形,下头宽,上头窄,最上头另有一个妙不行言的尖儿!啊,它的上头另有袅袅蒸气,热腾腾的,似乎就是那刚屙出来的、、、”

  “哇!”

  “哇!”

  耿夫人开始干呕起来。

  “诸,诸位,”王老太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干瘪的苦瓜脸憋得难受至极,“老,老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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