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我对我的头发还满意。

　　李殷殷听叶舜华说这些，其实也知道这算得上是“肺腑之言”，是怕她一时不慎连自个儿都葬送了。

　　至于与人打交道比力麻烦这一点，生为先天灵兽的九尾虽然也知晓，更知晓这不止是因为人族多了那么点儿灵气，更因为，局势所趋。

　　就如同，即是凭妖族的能力能轻松叫凡人吃上不少苦头，大妖更是一只妖便能毁去人类无数地界，但大多数大妖照旧选择与人类友好相处，甚至愿意住进人类的都市、人类的楼房。

　　因为因果。

　　一啄一饮，自有定数，但凡有脑子的，都不想去挑衅因果的力量。

　　可正是因为明白，叶舜华说这番话更多的是在为自己着想，李殷殷才愈觉察得诡异。

　　她没有自己的师父，自有意识起，也没什么妖族尊长，知晓一些事情全靠道途听说和先天传承，故而自然也没有人会温温柔柔地告诉她妖怪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为什么能做为什么不能做。

　　没人教过她妖族的原理，却有人教过她人族的原理。

　　故而李殷殷其实也能发现，叶舜华说这些话时候的语气，与尊长给孩子讲原理，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祝红鲤给学生解答问题时似乎也是这副耐心温柔的模样，甚至还因此深受学生喜爱。

　　所以说不愧是同出一脉么？连授课的语气都如出一辙。

　　注意到李殷殷愈发一言难尽的视线，叶舜华想了想，爽性回以友可笑容——不管李殷殷想的是什么，总归他对李殷殷，确实没有恶意。

　　问心无愧，所以不怂。

　　况且又不是真打不外。

　　虽然，不打最好。

　　李殷殷也并非动不动就想打架的类型，相反，若是可以，她巴不得能岁月静好现世牢固。

　　至于先前跟叶舜华动手……那不是因为，情绪需要适当的发泄么？总憋着，容易把自己憋疯。

　　退一万步讲，他们也没动真格。

　　于是这会儿，并不想打架的李殷殷老实发问：“是因为祝红鲤当了老师，你觉得不错，所以也有这样的意向吗？”

　　叶舜华：“……”

　　他怀疑小狐狸就是在影射他好为人师。

　　虽说他说这些话也确实不是想给李殷殷当老师，更不行能生出什么收九尾当徒弟的犯上作乱的想法，当下听了李殷殷这话，依旧保持着微笑：“我听她说，寻找合适的生发洗发水，已经成了办公室里头年轻老师之间的潮水。”

　　至于为什么只是“年轻老师”，虽然是因为其他人躺平了。

　　叶舜华笑眯眯：“我对我的头发还满意。”

　　李殷殷：“……”

　　李殷殷再一次确定，叶舜华这人，真的很是不行爱。

　　当老师辛苦这事，李殷殷虽然知道。

　　别说是教那么一大群学生了，想想她刚开始教晋明徴那会儿，狐狸毛不说是愁得一把一把地掉，但确实好长一段时间毛发无光。

　　生发洗发水？

　　没用的，生得没掉得快。

　　她再一次从心里感伤。

　　教书育人确实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而最早修教化之道的大能，也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