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真的要硬抗了,真是条男人!”
看了眼顾如景,像是没见到他哭得快要疯了的心情,刘恒赞叹了一句,随后认真道:“以你的气血,点穴能制住你一个时辰,现在这流血速度,一个时辰后是死是活,你就交给运气吧。”
别啊,就这么扔下我甩手走了?
真会死人的!
这种阴招霸主护持基础没用,顾如景感受着生命随着鲜血在一点一滴止不住的流逝,自己却转动不得,那种恐惧、焦急和绝望,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这个魔鬼,失常!
可惜,就算求饶也无法讲出话来,否则顾如景早就跪下来求饶了。
无数人麻木望着,将所有人劫掠一空的魔王潇洒而去,甚至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啊——!”
有人悲怒咆哮,如同受伤的野狼,是没有被点穴的季梦鹏,听上去孤寂而苍凉。他基础没搞懂自己是怎么败的,太不合常理,让他憋屈而不甘,甚至憎恨起自己重伤的身躯来。
堂堂武身,居然败给了一个不知名的小丑!败得这么惨!
差池,最后那诡异的穿透之力有离奇,是武身的异力!
他隐藏得好深,一定是这样,只有排名更高得武身天骄,才气打败我!
无论是自欺欺人,照旧简直如此,他都认定了刘恒是扮猪吃虎。否则被一个毫无天赋的小丑打败,这会彻底摧毁他的自信,简直能把人逼疯。
“败了,连大药都被人反抢,败得一塌糊涂,干洁净净!”他沙哑着似哭似笑,随后咬牙坐起,“今日之耻,乃明日之志!现在境界还低,败得越惨,越是我奋斗的动力,未来胜得越荣耀!”
他重新拾起了信心,正视刘恒为对手,开始休养伤势。
“是弓体术,是弓体术……”
执剑书生却在满脸不行思议的喃喃,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久久回不神来,连满身被孙求搜光都毫无反映。他的喃喃声太低,刘恒没有听到,否则更会震惊,连蛮厨子和周老先生都认不出来历的弓体术,执剑书生居然照旧知道!
“天下第一攻伐功法!”
许久后,他才苦笑作声,神色却平静了许多。对这套功法他闻名已久,却照旧第一次见到,直到刘恒打败季梦鹏,才从招式上获得确认。
“没想到是栽在了弓体术传人的手里。有这门奇术在手,胜是理所虽然,败了反而出人意料,哪怕对上武身天骄也是如此。”
他眯了眯眼,失神望向洞府穹顶,眼神却飘渺深远,似乎穿透了穹顶,落在无尽远的未知之处。
“气数,照旧不站在我这边,照旧那么的难以捉摸啊……”
说着失望的话,他的语气却异常平静,像是对这样的结局早就习以为常了一样。这不应该是他这样如日东升的少年该说的话,更像是早已看淡世事沉浮的垂暮老者,透出沉沉的暮气,毫无少年生机可言。
……
“六令郎,他为何没有劫掠你,反而还朝咱们行礼?”
被这憨厚壮硕的少年疑惑发问的,正是颜氏前来的那位神童学士,似乎追念刘恒怪异的举动,越想越差池劲,“莫非知道咱们另有后手,所以怕了?”
颜氏六令郎,看上去也不外十五六岁的模样,神色一直淡然。目光却有远超同龄的深邃和智慧光线,如同深潭般深不见底,也同样有仁德颜氏身世的人那种超脱凡尘的气质。
“能打败武身天骄季梦鹏,不惧灵体天骄的晓梦书,这样的人物,不会惧怕在场任何人。”
他轻声和憨厚少年解释,不理会少年的受惊和不解,叹了口气道:“他要是想朝我们动手,我会第一个把所有工具都给他,免得丢脸还遭受无妄之灾。”
他望向白玉大门,目送三人背影消失,脸上浮现出庞大的神情,“他不朝我们动手,是因为心中另有底线,不愿为恶。在他眼里,收拾其他人是因为他们的贪婪,但我们未曾加入其中,就不应遭受同样的处罚。”
“可他做下这么大的事,想要宁静离开,就需要时间,不能容许在场任何人提前离开。所以朝我们行礼,既是种示好,也是在警告,希望我们识趣,起码半个时辰不要出去。遵守了则是结一份善缘,要是不遵守就是结仇了。”
少年挠了挠头,只觉得念书人真是一举一动都暗含深意,太高深莫测了,像他这样的老大粗还真是无法理解,索性好奇问道:“那令郎想怎么做?”
“我回礼了。”
六令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深感解释吃力,“我不从善如流,岂不是太自不量力了?这样骄而不傲,心中自有善恶的人物,只要不夭折,未来必是当世骄阳,不是枭雄就是好汉,我又不是吃错了药,不结善缘,还去冒犯他?”
“那令郎一定是虚与蛇尾,骗他呢。”
少年“名顿开”,随后呵呵笑道:“他都走了,那咱们也走吧!”
“不行!”
六令郎郑重道:“君子一诺,重逾千金,约定半个时辰,就不能少片刻。”
“我这里就有千金,令郎是让我给你,然后再走么?”少年想了想,万般不舍地掏出了自己的银票,狠心递给了六令郎。
六令郎望着少年张了好频频嘴,用了很鼎力大举气才把心头火气压下去,却有种被狠狠愚弄了的感受,在风中凌乱。
他突然分不清,究竟是谁智商有问题了。
……
“师兄,一共有大药两枚,顶级灵丹二十一颗,上等灵丹……”
才跨过白玉大门,孙求就再也忍不住,朝刘恒兴奋禀报辉煌“战果”。这次收获实在太惊人了,宝甲和宝衣堆叠起来,都有厚厚一叠,各色宝兵更是背了刘恒满背,看上去造型夸张至极。
除了没有道器和神兵神甲,这简直可以和掠夺最豪华的商楼相提并论了。
然而大药,却是连商会都找不到的至宝。
“这两枚大药,一枚来自排名第四的执剑书生,一枚来自排名第六的季梦鹏,质地一定比你们自己的好,你们收着吧。”刘恒取出来,划分塞给了两人,“要贴身藏好,千万别弄丢了。”
“啊?”
徐子章和孙求一样,受惊地瞪大眼,回过神来才慌忙推拒,“这太珍贵了,都是师兄自己得来的,我不要。”
这可不是开玩笑,是一枚大药啊!
说不定照旧完美大药,举世稀有,连圣地和文道权门都难以得见,价值基础无法估量。刘恒随手送出来,徐子章却怎么都不敢收。
“没听过父老赐,不能辞么?”
刘恒一瞪眼,摆出了师兄的架子,虽然他的真实年纪,显然还没有徐子章大,“既然叫我师兄,就赶忙收下。再说,适才我掠夺的时候,你们都是帮凶,不分润赃款堵住你的嘴,我还怕你泄密呢!”
“我,我不会的!”
徐子章小脸都涨红了,急遽分辨一句,才反映过来这是刘恒的玩笑话,马上失笑作声,可眼见大药,照旧犹豫不愿接。
刘恒难得认真起来,“凝气不是小事,关连一生成就,既然有更好的选择,就绝不能委屈了,听我的吧。”
这样用钱都买不到的好工具,刘恒可不愿拿给蛮厨子去卖,照旧留给同伴用了更值得。
“那就谢过师兄了。”
徐子章听得出刘恒的真切眷注之意,终于谢谢致谢,小心翼翼接了已往,贴身藏好,又拿出自己获得的大药,毅然塞在了刘恒手里,“有了更好的,我的这枚就没用了,就当赔偿吧。”
同样是大药,但三人都知道,价值天差地别,基础无法相提并论。刘恒没有矫情收下了,他知道如果不收,徐子章会有多过意不去。
转头再看孙就直接得多,不需要刘恒空话,早就乐呵呵地抱住那枚大药,又把自己的大药塞进了刘恒手里,心满意足隧道:“照旧师兄大方,照旧师兄对我好!我就知道,师兄发了大财,不会亏待我的!”
和徐子章相比,孙求和刘恒越发亲近,像是兄长对弟弟的亲情,他拿的更放心。
刘恒不禁哑然失笑,随后又望向这一大堆工具,头疼道:“子章师弟还喜欢什么就赶忙挑,就当我散财了,也替我分管些。”
孙求出去后应该还要同行,“分赃”的事也不急,但徐子章出去后注定就要分此外,刘恒自然不愿亏待了他。
连大药这么珍贵的工具都拿了,分这些工具徐子章就没再感应不自然。这显然是刘恒的美意,和大药相比基础算不上什么,徐子章虽然不会再违拗,挑顺眼的都拿了几件。
“师兄,现在该干什么?”孙求还在兴致勃勃。
刘恒拍了他脑袋一下,“你这是空话,闹了这么大的事,不招呼师兄们赶忙溜,还想干什么?难道等着被人围攻算账么?”
“哦!”
三人举目望去,才觉察这重洞府的争夺,比他们可猛烈得多!
也就是他们所在那重洞府规则差异,所以争斗虽然也猛烈,但没有何等惨重,这里则差异,如同化作了血腥战场。
残肢,碎尸,可怖的血迹,随处可见,触目惊心。
三人面面相觑,暴富的喜悦突然一扫而空,心情也随之凝重起来,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德琼师兄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可仔细搜寻到师兄们的身影,三人马上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