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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风云录

第六章 风云再起 第三节

大汉帝国风云录 猛子 6931 2008-11-22 17:04:50

    半夜时分,黑豹义从营赶到了池阳。

  李弘命令各部曲在城外歇息,明日清晨赶路。疲惫不堪的士兵们纷纷下马,倒头就睡。李弘带着亲卫屯士兵散布四周,轮流巡值。

  这时,从池阳城偏向飞速赶来一队人马,十几支燃烧的火炬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醒目。几个侍从打马迎了已往。

  “大人,是京兆尹盖勋盖大人。”

  李弘听到回禀,急遽纵马迎上。盖勋因为操劳太过,脸色很是差,看上去很是疲劳。

  “盖大人怎么到了池阳?”李弘一边躬身施礼一边问道。

  “第一批送往安宁的粮草辎重明天早上启程,我赶过来看看。”盖勋笑道,“子民,可有信心把胡人挡在三辅境外?”

  李弘犹豫了一下,躬身回道:“请大人放心,下官绝不让胡人踏进三辅一步,只是……”

  “只是什么?”盖勋脸上的皱纹马上挤到了一起,神情略显紧张地问道,“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我不能解决的,还可以呈奏陛下嘛。”

  李弘谢谢地笑笑,说道:“胡人势如破竹,已经逼进萧关,而我们各路雄师还在慌忙赶路,所以早期的战斗我们肯定一败再败。”

  盖勋马上明白了李弘的意思。他捋须笑道:“洛阳之行,子民大有上进啊。你放心在安宁打仗,不要管朝中的事。以陛下对你的信任,早期打几场败仗,应该没什么大事,怕就怕你败仗打多了,造成士气降低,那就一发不行收拾了。”

  李弘笑笑,没有做声。

  “我会替你向陛下解释的。”盖勋叹道,“只是这样一来,卖力兵事的太尉大人恐怕马上就要开罪罢职了。他的离去,对你未必是件好事。”

  李弘疑惑不解地望着盖勋,小声问道:“胡人入侵,各人都知道,况且打几场败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为什么要罢掉太尉大人?”

  “其实,他早该罢职了。”盖勋说道,“要不是你在翼城大胜叛军,他这个太尉早没了。但这次,岂论你是否打赢胡人,他都保不住这个太尉的官职了。如果你还要打几场败仗的话,他去职的时间就更快了。”

  “上将军不能容他?”

  “上将军不是不能容他,而是两人之间基础就是水火不相容。”盖勋叹道,“你在洛阳没有看出来?”

  李弘摇摇头,说道:“我觉得他们关系不错。”

  盖勋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李弘是真不懂照旧冒充不懂,“太尉这个官职已往叫大司马,建武二十七年改为太尉,主要掌管四方兵事和狱讼赏罚,上将军主掌征伐,在兵事上和太尉的职权有很大的冲突,所以,许多时候为了制止矛盾,上将军都兼职大司马或者太尉一职。本朝的历任上将军都是皇亲国戚,权势逾越,大权在握,所以太尉一职虽然显赫,位列三公之首,但一般都没有什么兵事上的实权,说白了,就是部署。”

  “张温张大人以司空之职兼领车骑将军,率军到西凉平叛,去年春天被陛下拜为太尉,从而得以掌控兵事上的实权,至今为止,太尉府在兵事上的说话分量还远远大于上将军府,所以,他的去职,是早晚的事,只不外这次的时机很是好而已,免去了两府之间的明争暗斗。”

  李弘名顿开,心里不禁悄悄为张温鸣不平。说起来,他究竟做过张温的下属,在情感上,他照旧偏向张温的。虽然厥后张温对他的肃贪行为很是有意见,一度想杀掉他,但张温的沉稳和学识照旧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影响。在洛阳,张温待他很不错,嘘寒问暖的,许多场所里,张温还拉着他私下说了不少话,教了他不少政界上的工具。

  “你在洛阳和冀州的这段时间,应该清楚上将军最想做什么。”盖勋继续说道,“你离开长安前,我专门找你谈过,但你基础没有听我的,你在洛阳和冀州,都是九死一生,险之又险,你知道吗?”

  李弘躬身谢道:“谢谢大人的体贴。”

  盖勋眼内闪过一丝讥笑和不屑,接着说道:“无需谢我,你能平安回到长安,运气够好了。张温如果被罢职,上将军主掌兵事,恐怕对你很是倒霉,你要好自为之。”

  李弘微微一笑,躬身再谢。他一点都不担忧盖勋所说的事。这种事不光不会发生,上将军还会鼎立支持和资助自己,因为他和上将军已经私下息争了。李弘有点悄悄窃喜。他觉得自己要谢谢何颙。如果没有何颙的胆识和勇气,他现在和上将军不光没有息争,而且还要剑拔弩张地拼个你死我活。

  李弘厌恶这种钩心斗角的政界,他觉得活得累,活得窝囊,活得龌龊,他甚至再也不想到洛阳去了。如果自己能够象傅燮那样死去,他就很知足了。什么皇权,什么皇统,什么权势,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想着让更多的兄弟,让更多的士兵能够在即未来临的大战中幸存下来,让他们另有性命回到故土见见家人。

  两人站在黑夜里,谈了很长时间,有洛阳的事,有冀州的事,有鲜卑入侵的事,有后方粮草的事。

  “粮食和武器正从四周州郡运来,短期内的供应不会有问题。”盖勋说道,“我们征集了约莫十万民夫,近期将把这些工具全部送到安宁郡。”

  “有大人在长安坐镇,下官心里很是踏实。”李弘笑道,“三辅的雄师这次由谁统领北上?”

  “是京兆府的都尉辛曾辛大人。”盖勋说道,“昨天他已经领着五千雄师北上了。”

  “辛曾是我的兄弟,也是我多年的朋友。当年在汉阳郡的阿阳城,他和孔常,就是现在安宁郡的太守,两人和我一起率军迎战老边和北宫伯玉的叛军,我们死战不退,硬是逼得老边撤军而走。你碰到他之后,告诉他,叫他不要担忧家人,只要我不死,就要他们的一口饭。”

  “下官一定带到。”李弘被盖勋的英气所熏染,激动地说道,“下官誓死血战,以振我大汉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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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外的春天总是来得很迟,远处的山峦之间照旧灰蒙蒙的,看不到什么嫩绿的色彩。清晨的凉爽飕飕的,它们咆哮着吹过一望无际的高平川,好象要叫醒那些甜睡的小草。

  麴义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入迷地望着一会湛蓝的天空,然后爬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哎,平山,起来了。”他轻轻踢了一下睡在自己身边的铁钺,笑着喊道,“鲜卑人杀来了。”

  铁钺迷迷糊糊地哼了两声,勉强睁开双眼,不满地嘟囔道:“太阳还没有出来,你叫什么?”

  “起来吧,天天睡懒觉。”麴义又踢了他一脚,指着周围乱哄哄的人群,笑道,“兄弟们都起来了,你这个上官还在睡觉,象什么话。”

  铁钺无奈,只好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平山,你去刮刮胡子,太长了。”

  “不刮了,留着。刮洁净了,象个阉人似的。”铁钺笑道,“昨天,你把逃兵的事情处置惩罚好了?”

  “算是处置惩罚了吧。”麴义说道,“恒祭强烈阻挡斩杀,他说先零羌的士兵看抵家园被占,亲人下落不明,所以才偷偷的私自离军,想回家看看,说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怎么是人之常情?”铁钺惊奇地说道,“这严重违反了军律,如果士兵们都这样,那仗还怎么打?”

  “狂风沙自己不说话,恒祭在帮他说话,你叫我怎么办?我怎不能和他们撕破脸,非要把那几十个士兵全杀了吧?”麴义无奈地说道,“恒祭还说,如果李大人在,绝对不会杀他们。”

  “所以你就算了?”

  “一人打了十鞭。”麴义笑道,“这个时候,简直不适合重刑斩杀,一旦把先零羌的士兵激怒了,他们不听指挥,四处乱杀,我们就很难迟滞敌人的进攻速度了。”

  铁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云天,我看你变了许多,以前那股咄咄逼人的傲气呢?”

  “哈哈,对士兵,对兄弟,我从来就没有傲气。”麴义大笑道,“你小子不去收拾工具,在这里说许多空话,是不是想找骂啊?”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铁钺急遽举手叫道,“吹号,吹号,立即集结,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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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日东升。

  律日推演全神贯注地望着天边火红的向阳,一动不动。他四十多岁,身高体阔,满面长须,神情温和,看上去就象一个普普通通的牧民,很难想象他是威震鲜卑的一方大帅。

  “老牛,老牛……”

  律日推演转头看去,是宴荔游在喊他。

  “狼头,早上吃过了?”

  宴荔游笑着点颔首。他也有四十多岁,身材高峻,体态稍微有点发胖,特别突出的是他脸上的一卷油光黑亮的虬须,一个圆溜溜的光脑壳。

  “今天,我们是不是主动攻一下?”

  律日推演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那轮旭日,然后瞥了一眼宴荔游的光脑壳,迟疑不语。

  “我们抱在一起,如果继续稳步推进,汉军可能会提前撤回萧关。”宴荔游说道,“他们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时机,士兵们也很疲劳,提前退却的可能性很大。他们一旦提前退却,大王的攻击战略就会被打乱,那么我们只有强行攻打萧关了,这样一来,我们的伤亡将会大大增加。”

  “前面是高平川,是一片大草原,如果打起来,我们的伤亡也不会小。”律日推演慢慢说道,“汉军有豹子的风云铁骑,有狂风沙的先零羌,有湟中的西羌,真要打起来,我们占不了什么自制。”

  “但是再不打,大王和拓跋大人的雄师就要袒露了。”宴荔游劝道,“老牛,照旧攻一下吧,横竖后面的战斗都是他们冲在前面,我们的损失主要也就在高平川一战。”

  “是吗?”律日推演眯着眼睛看看宴荔游,怀疑地说道,“狼头,你相信和连的鬼话?”

  宴荔游抬手摸摸自己的光脑壳,嘿嘿地笑道:“他算个什么工具?但是,拓跋锋的话就不是鬼话了,老牛,你说呢?”

  “拓跋锋?哼,拓跋锋?”律日推演笑了起来,“拓跋锋想干什么?他不外乎想扩大自己的领土,逐步蚕食大汉国的边郡。他自己实力不够,就怂恿和连这个笨蛋去建什么千秋功业,结果把和连和我们都拖到了这里。我们到这里干什么?认真要替拓跋锋打仗吗?”

  宴荔游笑着问道:“老牛,你哪来的这么多怨言?你既然不愿意打仗,那你为什么要来?”

  “不来?我不来行吗?我和你还不都是一样,穷啦。”律日推演叹道,“去年的连场大雪冻死了我们成千上万头牲畜,部落没有吃的,只好向弹汗山和拓跋锋去借。他们愿意借给我们牲畜和食物的条件,就是来帮他们打仗。我要不是受制于他们,我会来打仗?”

  律日推演接着忿忿不平地说道:“和连和拓跋锋太吝啬了。我们帮他们打仗能获得什么?除了不用还给他们牲畜以外,就是抢几多算几多,其他的一点利益都没有。他们zhan有大片大片的土地,而我们呢?他们总要分给我们一点吧?”

  “分给我们什么?土地?”宴荔游嗤之以鼻,“老牛,你不要做梦了,我们照旧早点打到长安去抢吧。听说长安随处都是财宝,我们只要抢个几百车,就可以在西部鲜卑称第一了。有了这些财宝,以后我们也不用看和连和拓跋锋的死人脸了。”

  “到长安另有近千里的路,够打的。”律日推演说道,“听说大汉国的天子已经派豹子到西凉了,这小我私家很难搪塞,慕容风、弥加和拓跋锋都在他手下吃了亏,我们照旧小心些好,轻易不要和他对阵。”

  宴荔游恨恨地说道:“我也吃过他的亏,有时机我要好好教训他一下。慕容风人老了,心也软了,这小我私家当初离开鲜卑时为什么不杀?养虎为患,结果现在自己害自己。”

  “怪不得你这么急着要打仗。”律日推演调笑道,“原来你也吃过他的亏。那好,就随你心愿,我们主动出击一下。让谁先上?”

  “虽然是东羌的旭癸了,否则汉军怎么会上钩?”宴荔游在自己的秃顶上来回抓了两下,笑嘻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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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麴义看到东羌人率先出击,立即命令三营骑兵密集列阵,以品字形阵势徐徐后撤。

  狂风沙看到旭癸的一万雄师追击得很是快,已经和后面的主力雄师拉开了一段距离,随即命令军号手联系麴义,他要求进攻。

  东羌人掉臂同族之情,和鲜卑人一道攻打北地、安宁郡,屠杀先零羌人,这极大的刺激了先零羌人的士兵,挑起了他们满腔的恼恨。

  居中先行的麴义接到狂风沙的消息后,断然拒绝。敌人的进攻意图很是明显,就是以东羌人诱敌,一旦双方缠战,其尾随在后的五万雄师肯定会一拥而上,先困绕后支解,然后再一一扑灭。

  “告诉狂风沙,保持阵形,不要和敌人接触,继续后撤。”

  ===

  狂风沙望着越来越近的东羌人,眼睛险些要冒出火来。

  “汉人没胆,竟然只顾逃命。”狂风沙的手下心狐原来是小帅,现在是军司马,他咬牙切齿地高声叫道,“大人,我们杀上去,杀死旭癸。”

  狂风沙犹豫不决。

  “大人,千万不要上鲜卑人的当,这是他们的诱敌之计。”九羊皮高声叫道,“我们一旦出动,雄师将立即失去防守阵势。没有了阵势,我们就只能和劈面的六万雄师殊死一搏了。”

  “怕什么?横竖都要打。”斩马挥舞马鞭,怒声叫道,“吹号,吹号,准备出击!”

  围在四周的军号兵精神大振,立即吹响了冲锋的军号。

  “呜……呜……”

  “大人,千万不要激动啦。”九羊皮声嘶力竭地叫道。

  “老子杀了你。”斩马猛地抽出战刀,指着九羊皮的脖子吼道,“从黄河退到高平川,我们都退了六百里了,还要退到什么时候?老子不退了。”

  九羊皮因为恼怒,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他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突然高声喊道:“好了,不退就不退,横竖都是死,谁怕了谁,杀……”

  看得手下的三个军司马都说出击,狂风沙再不犹豫,举刀狂吼:“兄弟们,杀……”

  巨大的军号声马上冲天而起,士兵们的叫喊声霎时间响彻了空旷的原野,狂风沙的左路铁骑突然发动了攻击。

  “杀……”

  ===

  麴义和恒祭的两营骑兵目瞪口呆地看着八千铁骑象飓风一般轰鸣着,恶狠狠地卷向了狂奔而来的敌军。

  “狂风沙,我要宰了你这个忘八!”麴义怒不行遏地高声骂道。

  “命令右路的恒祭大人,立即向我靠拢,密集集结,密集集结。”

  “大人,我们应该立即杀上去,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解决眼前的东羌铁骑。”别部司马筒子高声说道,“大人,此时阵势已破,我们应该立即变阵,随后冲锋。”

  “不行。”麴义坚决地挥手说道,“冲上去就是缠斗,短时间基础解决不了问题。鲜卑人的雄师只要扑过来,我们马上就会陷入困绕。”

  “命令队伍,急速后撤,拉开和战场的距离。”

  ===

  旭癸是个高瘦的黑脸汉字,有一双鹰一样的锐利眼睛。他一向敌视汉人,更恨那些抛弃古老的家园,投奔大汉国的归属羌人。他认为他们背弃了祖先,是可耻的叛徒。

  面对咆哮杀来的汉军,他脸上突然显出一丝红润,他就象一头恶狼看见了久违的猎物一样兴奋起来。

  “上箭……”旭癸高举长矛,纵声狂呼,“上箭……”

  “加速……加速……”

  军号声急促而凄厉,士兵们的叫喊声被淹没在巨大的轰鸣声里。

  高平川上的枯草在无数马蹄的蹂躏下剧烈地哆嗦着。

  万马飞跃。

  ===

  律日推演看到汉军转头迎敌,立即命令雄师加速推进速度。

  “命令左右两翼,飞速前进,合围汉军。”

  “中军各部,全速前进。”

  匈奴屠各族的暮盖廷,野狼部落的小帅重云各带一万骑,分从雄师左右两翼象两支离弦的长箭一般射了出去。

  律日推演和宴荔游带着三万铁骑犹如排山倒海一般,铺天盖地的一泻而下,气势惊人。

  ===

  长箭在空中厉啸,战马在草原上飞驰,士兵们在尽情的呐喊呼叫,两支铁骑在瞬间碰撞。

  “轰……轰……轰……”

  霎时间,血腥的杀戮开始了。

  ===

  恒祭看到天际之间突然射出了两支长箭,眼内猛然暴射出一股凛冽杀气。

  敌军的左右两翼同时发动,正在对战场上的汉军展开困绕。狂风沙的八千骑兵凶多吉少。

  “大人,我们要把他们救出来。”鹿欢洋勒马停下,指着远处杀声震天的战场高声叫道。

  恒祭点颔首,转头对身后的传令兵说道:“你去告诉麴义大人,我风云铁骑绝不丢下一个战友。”

  “吹号!”

  恒祭纵马出列,举刀狂呼:“兄弟们,随我杀上去……杀……”

  风云铁骑的士兵们马上欢声雷动,吼声如潮,各人纷纷纵马向前,雄师开始前进,奔跑,飞驰。

  距离战场越来越近。

  正在鏖战的士兵们看到风云铁骑来援,士气大振,一时间战况越发惨烈。

  恒祭在飞驰的战马上猛然挺身举刀,纵声狂呼:“呼……嗬……”

  紧随其后的鹿欢洋心神震撼,激动地举枪呼应:“呼……嗬……”

  风云铁骑的士兵们同声狂吼:“呼……嗬……呼……嗬……”

  吼声犹如阵阵惊雷,砸响在高平川的上空,惊心动魄。

  雄师象闪电一样突然劈进了战场。

  “杀进去……”

  风云铁骑席卷而入,摧枯拉朽一般将东羌士兵淹没在汹涌澎湃的洪水里。

  战局突然之间发生了大逆转。

  东羌士兵兵败如山倒,四散溃逃。

  ===

  麴义命令军号兵吹响了撤军的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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