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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风云录

第四章 立马横枪 第十三节

大汉帝国风云录 猛子 5722 2006-07-24 15:09:00

    孙坚认为陶谦的主张太过守旧,而且招抚叛军的事也有悖于朝廷和陛下的旨意。

  孙坚神情严肃地说道:“大人,追击之事势在必行,不能有半点犹豫。无论叛军是诱敌也好,缺少粮草逃跑也好,或者是西凉发生了什么大事也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敌人只有七万人,纵然六月惊雷随后泛起,他们也不外只有十万人。在双方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叛军想吃掉我们基础不行能。现在谁都没有一口吃掉对方的实力。”

  “我们愿意和敌人决战,但现在叛军不想和我们打,所以我们只好追着他们打了。我们可以一直追下去,直到敌人停下来和我们交战为止。”

  “追击历程中,危险肯定是有,不排除叛军伏击我们,击败我们的可能,但是,这有什么可怕。我们的士兵现在士气如虹,战意高涨,只要太尉大人决心一下,我们可以坚决地一追到底,绝不给敌人以任何喘息的时机,追得叛军想停都停不下来,想部署陷阱都没有时间。我们只要掌握好各队伍之间的行军节奏,协调好各队伍之间的配合,绝对可以确万无一失。”

  “如果不追击叛军,这件事肯定会传到洛阳,会成为奸佞小人攻击和诬蔑太尉大人的把柄。如果陛下知道了,他会怎么想呢?”

  张温颇为赞同所在颔首,目关转向皇甫郦。

  皇甫郦说了一句让张温很难受的话。

  “如果队伍进入凉州之后,叛军分兵诱敌,我们怎么办?”

  张温看看陶谦。

  陶谦说道:“我的战略就是合兵一处,先夺汉阳。管他叛军玩什么花招,我们都不要理睬。只要我们在汉阳站住脚,剩下的事情就好办。”

  陶谦的措施张温虽然不会接受。西凉平叛雄师的开支只能维持到七月初,这个事情只有张温,袁滂,盖勋和傅燮四小我私家知道。按陶谦这种四平八稳的措施,今年西凉平叛的事肯定完成不了。

  张温看看孙坚。

  孙坚高声说道:“边章若想诱敌深入,抓住时机打我们一下,这分兵之策自然是要用的。在双方实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分兵之计的运用,对双方来说,都是实力上的一种损失。叛军队伍能够起到牵制作用的,只有六月惊雷的羌胡骑兵和汉阳郡北面的北宫伯玉部五万人马。”

  “董将军和六月惊雷多次交战,应对经验富厚,军力相差无几。如果六月惊雷来诱敌,太尉大人就派董将军去搪塞。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董将军可以乘隙收复武都郡。如果北宫伯玉从杜阳撤回安宁郡之后,立即率部杀进汉阳,太尉大人就派李中郎率领五万冀州军去迎敌,同时可以命令李中郎在适当的时候拿下安宁郡。”

  “如此一来,汉阳就剩下边章的七万人马,人数和我们旗鼓相当。边章肯定想守住汉阳,这一点勿庸置疑,那么,他准备怎么搪塞我们呢?”孙坚很是自信地说道:“我们一直紧紧地追着他,他能有什么措施。”

  张温欣然听从。

  陶谦大为焦急,赶忙阻止道:“太尉大人,孙大人这个措施看上去比力稳妥,其实极为冒险。太尉大人最好三思而行,切切不行马虎。”

  张温心想,孙坚这计好得很,有什么不稳妥的。最大的变数不外是西凉的队伍都集中在汉阳,对交战倒霉。但他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他上次已经悄悄警告过了那些西凉将士,倘使再有胆大果真呵护叛军的,就地格杀,绝不留情。他就不相信,在人情和砍脑袋之间,西凉队伍的军官会都市选择砍脑袋。至于北宫伯玉,恐怕他的队伍很难泛起在汉阳郡了。他对豹子照旧充满信心的。

  “恭祖,你说说,孙大人这个措施冒险在什么地方?”张温笑着问道。

  “如果边章一口气退到黄河怎么办?我们的粮草运输跟得上吗?”陶谦高声叫道。

  张温吃了一惊。

  孙坚脸上稍稍变色。他想了一会儿,说道:“边章放弃汉阳郡的可能性并不大,他好象没有什么理由一定要退到黄河滨上。如果边章真的退到黄河滨上,我们追已往之后,确实有点麻烦。一旦粮草不济,我们就要撤军。但我总觉得可能性不大,他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放弃汉阳把我们诱到他的家门口呢?”

  张温自己也觉得边章不会这么做。一旦叛军在黄河滨上被击败了,那对叛军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了,不光丢掉了汉阳郡这个缓冲地带,还直接把战火带到了金城。是不是有点太疯狂了。

  张温随即否决了陶谦的意见,执意命令全军开始追击。

  为了宁静起见,他让孙坚带着自己的命令赶到追在最前面的周慎雄师里,让孙坚辅佐周慎,小心防范叛军的还击。

  陶谦十分着急,一气之下说了几句难听的话,随即被张温打发到后营卖力粮草运输去了。

  李文侯又黑又瘦,个子不高,长着一张扁平的脸,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已往是个伏莽,经常劫富济贫,专门和贪官污吏对着干,在金城,陇西一带很是着名。他做得最大的一件案子就是为了开仓放粮,杀了陇西郡枹罕县府几十口人命,今后名震西疆。厥后他遭到捉拿,官府抓了他十几年都没有抓到。他侠名传遍凉州南部,谁会抓他。

  李文侯望着远处的灵台山,对身边的北宫伯玉说道:“伯玉,我们回到凉州了。”

  北宫伯玉笑道:“怎么,你几天没看到夫人,想家了?”

  李文侯笑道:“到了凉州地界,感受心里踏实多了。看样子,张温倾尽全力追杀老边去了。”

  “不知道老边他们怎么样了?”北宫伯玉担忧地说道:“什么时候才气接到他们的消息?”

  “快了。再有十几天,我们就能回到乌枝城。到了乌枝城,肯定就有他们的消息。你不要担忧,老边和文约先生是什么人?董胖子能占多大自制?”李文侯绝不在意地说道,“说不定,他们已经回到汉阳了。”

  北宫伯玉摇摇头,说道:“从美阳北上到鹑觚城有四百多里,西进汉阳却有六百里,我们还没到鹑觚(读gu)城,他们怎么可能会到?他们一路上照旧步行。希望他们没事,否则我们麻烦了。”

  李文侯冷冷一笑,说道:“什么麻烦?”

  北宫伯玉看了他一眼,说道:“按行程,我们应该先赶到美阳和老边汇合的,但是我们到了杜阳之后,迟迟不进,以至于……”

  李文侯面色一沉,不兴奋地说道:“伯玉,你这意思就是怪我了。”

  北宫伯玉叹口气,没有做声。

  “伯玉,要不是我命令各人迟几天到美阳,现在我们有这么轻松回家吗?你看看,我们屁股后面连个追兵都没有,各人不急不慢,欢快奋兴地回家,这么好的事,我做错了?”

  北宫伯玉瞥了他一眼,脸上的不满之色谁都看得出来。

  “唉,伯玉,你是不是昏头了。我们是兄弟,你知道吗?”李文侯看着北宫伯玉叫道,“这西凉的事情原来是我们兄弟说了算,可你非要和马玩他们逼着老边和韩文约入伙,你还把主帅的位子让给了老边。可老边和韩文约是怎么搪塞我们的?你说说,他们两个把我们当兄弟吗?”

  北宫伯玉瞪了他一眼。

  李文侯的话触动了北宫伯玉一直郁积在心中的不满,强烈的不满。

  李文侯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老边和文约先生说,现在我们是西凉之主,要为西凉的黎民做事,不能老想着烧杀抢,更不能把那些世族富豪都杀了,把他们都杀了,我们未来在西疆怎么立足?我就想不通,哪些有财有势的人谁反面官府的贪官污吏勾通?谁不欺压蹂躏糟踏我们这些穷人?我都杀他们杀几十年了,临到现在照旧我杀错了,我杀了几十年的人都是不应杀的。那该杀的人是谁?是我们兄弟吗?”

  “去年冬天饿死那么多人,老边和韩文约都在干什么?都在城里,坞堡里造访那些有权有势的权门各人,吃喝就不说吧,还商量什么今年怎么搞钱,怎么买通朝廷阉官,是不是要投降,这就是你说的兄弟?”

  “投降?怎么投降?凭什么投降?除了出卖我们兄弟,拿我们的人头去献媚,他们还怎么投降?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惦念他们的生死?”李文侯激动地说道,“想想我们自己还能活几天吧。”

  北宫伯玉咧咧嘴,没有理睬他。

  “老边是主帅?我看主帅是那个文约先生吧。你我兄弟现在算什么?你是副帅?你说话起作用吗?现在连马玩都不睬我们,不要说杨秋这些人了。”

  “文侯,不要说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谁都知道,你罗嗦什么?”北宫伯玉不耐烦地打断他道,“我们手上另有五万人马,他们想动我们也没有那么容易。”

  “伯玉,想动你太容易了。”李文侯不屑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北宫伯玉不兴奋地高声问道。

  “你如果继续把他们当兄弟,你很快就会死的。”李文侯恶狠狠地叫道。

  北宫伯玉一愣,半晌说不出话来。

  斥候飞马来报,灵台山四周宁静无恙,门路流通无阻。

  “今天就在灵河四周宿营吧。明天早上渡河,明天下午我们就可以赶到鹑觚城。”李文侯对北宫伯玉说道。

  北宫伯玉心情恶劣,随意招招手,由他去办。

  安宁郡只有三四万人口,基本上都居住在郡内的八个县城内和城外的乡村里,另外黄河两岸另有一些羌人。安宁郡地广人稀,随处都是几百里没有人烟的地方。

  灵台在安宁郡鹑觚城境内,荒无人烟,是个重山围绕,山清水秀的地方。灵台以灵台山而命名,灵河穿过灵台山,流入泾水,再流入渭水河。

  因为已经到了凉州地界,加上明天就可以回到鹑觚城,所以士兵们心情轻松,有说有笑。河滨的大营里,篝火一直烧到半夜才徐徐熄去。

  北宫伯玉情绪很差,经不住李文侯和几个部下的劝说,喝了个酩酊烂醉陶醉。

  他很痛苦。他造反仅仅是因为护羌校尉的一个手下太无耻,杀了他族内的人,他一口气憋不下去带着部族就反了。谁知道他登高一呼,响应者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聚集而来。他骑虎难下,想不干都不行。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归属羌人,不识字,没有能力统率各人抵御汉廷的官军围剿。汉朝军队的厉害,在他们羌人的心目中,那是根深蒂固的。于是他和一帮兄弟挟迟边章和韩遂造反,他自己甚至心甘情愿地让出了主帅的位子。但厥后事情的生长超出了他的预料。

  汉人,尤其是边章和韩遂这种有学问的人,他们对造反有自己的理解和行事要领,他们对种种事情的解决措施和北宫伯玉一帮人的想法差距太远。最简朴的一件事就是北宫伯玉希望自己的部族和士兵造反之后能够富足一点,能够自主分配和享受战利品。但边章和韩遂两人紧紧抓住了战利品的分配权,他们除了发放能够维持队伍士兵最基本的生活所需之外,多余的全部收缴,集中使用。造反之后各人反而比已往更穷了,这谁能接受?矛盾由此发生。然后就是军队的指挥问题。北宫伯玉把主帅的位子让给边章之后,他很快成了部署,说话没有分量,已往的一些老部下也纷纷转投边章和韩遂,这给了北宫伯玉很大的攻击。随着时间的推移,种种矛盾越积越多,他们终于吵了起来。去年击败张温之后,北宫伯玉带着队伍独自北上,在安宁郡,武威郡一带运动,和老边他们越来越疏远,貌合神离。

  北宫伯玉很失望。几十年的兄弟友爱,怎么转眼之间就变得这样淡薄无情。到底是谁的错?

  今夜的月亮就象一块半圆形的白玉,温润而有灵气。它高高地挂在半空,把柔和的灼烁撒满了整个灵台山。

  灵台山的山脚下,一万两千铁骑,四万步兵雄师,排成了上百个巨大的方阵。士兵们神情肃穆,一个个悄无声息地站在夜风里。

  李弘松开鲜于辅的大手,微微笑道:“羽行兄,保重。”

  鲜于辅用力拍拍李弘的肩膀,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上马,飞驰而去。

  步兵雄师立即开始了移动。

  李弘骑在马上,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开,一直到最后一个步兵战士融入了黑暗,他还在一动不动地看着。

  这是队伍到达西凉之后的第一战,第一战就是和五万敌人交锋,李弘感应心里很压抑。都说西凉人彪悍,西凉的队伍骁勇,听多了,心中自然有点忐忑不安。虽然他对这次偷袭充满了信心,但第一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情况里打仗,他照旧紧张,有些担忧,同时也有些按奈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因为这是李弘第一次指挥五万人、步骑两个兵种在同一个战场上作战。李弘认为自己的士兵战斗力很是强悍,击败西凉叛军一定没有问题,但他畏惧自己的士兵因为这场战斗而遭到巨大的伤亡。

  北宫伯玉的队伍都是由凉州各州郡的归属羌人组成,虽然不是正规骑兵,但是以羌人的勇猛和洽武的天性来说,他们的战斗力照旧相当强的,至少比五万黄巾军要强。这些士兵多数是归属羌胡各个部落的牧民,奴隶,他们在凉州各个州郡居住,臣服汉庭多年,有的部落已经一边放牧,一边从事农耕生产了。这些归属羌胡因为不需要再入侵大汉朝,也不需要再和其他胡族打仗,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这些部落就轻视传统的军事训练了,一年一次改为几年一次,甚至彻底放弃了。因此归属羌人多数没有经过什么正规训练,也没有什么骑兵战斗经验,充其量也就是可以骑射。他们跟境外羌胡的战斗力相比,差距就很大了。虽然,有些入境时间短的羌人好比先零羌就照旧很是厉害的。

  对李弘的这个计划,桑羊和左彦都提出了警告。如此大规模的袭击,十万人加入的战斗,短时间内肯定结束不掉。一旦偷袭行动的时间拖长,等到敌人缓过气来,组织起了有效的还击,战局就有可能陷入胶着。到了那个时候,胜负就很难说了。

  李弘也在担忧这个事。

  赵云策马上前,轻轻喊道:“大人,大人……”

  李弘悄悄吁了一口气,好象要把心中的不安和紧张统统地丢掉。

  “走吧。”李弘高声说道。

  李弘带着赵云,十几个侍从飞一般冲向黑暗。

  一万骑兵雄师,两千黑豹义从随即开始启动。

  灵河岸边,西凉叛军的大营里,巨大的牛角号声突然打破了整个黑夜的宁静,凄凉而急促的军号声响彻了夜空。

  就象静谧的湖面被人丢下了一块巨石,静悄悄的叛军大营马上象炸了锅一样沸腾起来。

  河岸的西面,目力可及的规模内,一支汹涌澎湃的铁骑雄师象潮水一般,挟带着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铺天盖地地冲了过来。

  李文侯飞一般冲出大帐。

  他惊呆了,他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冒出一支这么庞大的骑兵雄师,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神经质地高声狂叫起来:“阻击……,上马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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