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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风云录

第三章 汹涌澎拜 第十四节

大汉帝国风云录 猛子 4575 2005-11-08 09:34:00

    孙亲站在一辆堆满粮食的大车顶部,望着远方的风云铁骑军,心里沉甸甸的。

  接到左校全军淹没的消息他很震惊。风云铁骑渡过圣水河,第一战就给了黄巾军当头一棒,而且还击毙了一位帅级上将,这是自今春黄巾军攻打冀州幽州以来最惨重的一次失败,也是今年的第一场失败。但是对黄巾军来说,这场失败重要的不是左校的阵亡和三万士兵的损失,而是对黄巾军士气的攻击,这场失败在黄巾军的首领和士兵们的心理都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去年,黄巾军的首领天公将军张角就是在十月突然去逝的,然后各地的黄巾军就象丢了灵魂一样,连战连败,最后导致了黄巾军在十一月的全面瓦解。这是一个巨大的阴影,一个烙刻在黄巾军所有官兵心里的一个痛苦而恐惧的印记。

  在张牛角的指挥下,重新生长起来的黄巾军打了一个又一个的胜战,每小我私家险些忘却了这个恐怖的烙印。但督亢亭一战,官兵们的突然胜利,就象一把铁锤,重重地砸在每小我私家的心里,失败的阴影再次凸现出来。

  一里之外的平原上,黑压压的骑兵正从北面的小山丘后面不停地飞驰而出,迅速集结到平原中央的几面巨大的战旗下。随着骑兵的增多,方阵越来越大,战旗越来越密集,雄壮威猛的气势越来越浓烈,凌厉骇人的杀气掺杂在紧张窒息的战争气氛中,慢慢地,无声无息地笼罩在定兴渡口的上空。

  玄色的自然是大汉朝的旗帜,那面火红色的或许就是风云铁骑的战旗了。孙亲默默地想着。那些战旗中肯定另有豹子李弘的黑豹战旗,只是路远看不到,更看不到威名远扬的李弘。他是怎样的一小我私家?

  孙亲在渡口前面一里左右的地方,利用二千多部装满辎重的大车,纵横交织地排列成五道弧线障碍,纵深长达一百步。如果骑兵冲锋而来,会被五道障碍连续阻截,不光速度受到了彻底限制,而且骑兵们也会被车阵困住,完全袒露在车阵后方一万名士兵的长箭下面。

  难道风云铁骑要强攻?孙亲有点不敢相信。他对自己摆下的阻击阵势很是有信心。既然你们找死,那就来吧。

  孙亲转过身来,对着密密麻麻排列在自己身后的一万名黄巾士兵,突然展开双手,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叫道:

  “擂鼓,准备应战……”

  李弘被亲卫队的士兵们蜂拥着,飞马赶到巨大的战旗下面。

  玉石,胡子,燕无畏,恒祭,射璎彤,鲜于银五位军候看到李弘,一起迎了上去。

  “大人,什么时候开始进攻?士兵们都等急了。”燕无畏子高声叫道。

  李弘笑容满面,挥手说道:“不急,不急。”

  随即望着鲜于银说道:“伯玉,你到的最早吧?”

  “我和玉大人,燕大人一起来的,比你早半个多时辰。”鲜于银说道:“凭据你的要求,各部曲依次泛起,陆续集结。”

  “劈面的黄巾军士兵看到我们的骑兵越来越多,腿都在抖了。”玉石笑着说道:“大人这个措施有意思,我们越聚越多,敌人越看心里越恐惧,士气降低,战还没有打他们就先输了三分。”

  “孙亲摆的这个车阵很大,我们很难冲起来。各人对这一战有什么提议?”李弘指着劈面黄巾军的车阵,高声问道。

  几位军候摇摇头。这有什么好说的,各人拉开架势,冲上去杀就是了。

  李弘一一望去,看见射璎彤面显忧色,于是指着射璎彤说道:“璎彤,你说说。”

  射璎彤犹豫了一下。

  “大人,如果强攻,队伍的损失很是大。”

  李弘笑起来,接着问道:“那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打?”

  射璎彤摇摇头,“除了硬冲,没有措施。”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了。”

  各人惊奇地望着李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个个迷惑不解。

  李弘不急不慢地解释道:“我命令你们赶到定兴渡口集结,只是想告诉孙亲,我们就在四周,随时可以打掉他。这样一来,孙亲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不留在定兴渡口;要不汇合迺国的援军,击败我们,再大摇大摆地赶到涿城。”

  “大人,纵然孙亲汇合了迺国的援军,也只有二万人,没有击败我们的可能。”胡子叫道:“孙亲只能待在这里,摆下车阵和我们僵持了。”

  “如此一来,我们的目的不就到达了。”李弘挥舞马鞭,轻松地说道。

  “但是这样拖着,我们无法扑灭他们。”玉石无奈地说道。

  “慢慢来,有时机的。”

  黄巾军士兵看到风云铁骑突然撤走了,马上松了一口气,随即欢声雷动。

  孙亲忧心忡忡,望着远处徐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骑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早就想到李弘不会冒险进攻。骑兵攻击这种严重迟滞速度的纵深防御,其伤亡是惊人的。一个擅长奇袭,多次以弱胜强的将领,不行能愿意以强对强,化巨大的价钱取告捷利。士兵,尤其是骑兵,对幽州来说,现在太重要了。

  但是,李弘今天没有攻击,并不代表他就放弃了。他就象一头饿极了的豹子,整天游戈在自己的周围,寻找最佳的时机攻击自己。一旦给他击中,恐怕就和左校一样,是灭顶之灾。

  如果就这样给李弘死死地盯着,这批涿城急需的粮草辎重怎样才气宁静地送已往?

  纵然方飚把迺国的一万人马宁静地带了过来,二万人马押运这么一个庞大的车队,路上还要时刻预防豹子骑兵的突袭,军力照旧略显不足。李弘企图多端,防不胜防,一旦给他袭击得手,粮草辎重俱失,攻占幽州的事情就会延误,这个责任可就大了。

  “孙帅,孙帅……”

  孙亲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孙帅,方司马派人送来消息,他的队伍正沿着河西岸急速赶来,距离我们另有四十里。”

  孙亲一愣,“河西?他怎么跑到对岸去了?”

  连夜赶到迺国的方飚对豹子军的神出鬼没心有余悸。那天,豹子军在小房山一闪即没,随即奔袭三百多里赶到督亢亭袭击左校,他们就象幽灵一般,神秘而恐怖。所以他决意避开豹子军。在迺国和定兴渡口之间有一百多里,不管豹子军会不会泛起,他内心里都很恐惧。他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决定舍近求远,渡河走巨马水西岸赶到定兴渡口和孙亲汇合。

  方飚的恐惧无意当中救了他一命。

  方飚的队伍在上半夜赶到了定兴渡口,随即他渡河赶到了对岸。孙亲亲自到河滨接他。

  方飚三十多岁,已往是钜鹿郡军队里的一个屯长。他身高体壮,面庞大,颌下浓须,耳边有一道伤疤。听到李弘的骑兵雄师就在渡口的前面,方飚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孙帅,我们明天走不走?”方飚紧张地问道。

  孙亲摇摇头。

  “车队行军,前后距离长,军力疏散,一旦敌人来攻,我们毫无还手的时机。想来想去,我简直没有掌握避开豹子的攻击,所以我们暂时照旧屯驻渡口,再等援兵。”

  “另有援兵?”方飚奇怪地问道。

  “褚帅的队伍前几天就到了奴卢城。今天早上,左司马大人从这里渡河。大帅命令他到中山国紧急征调褚帅的队伍立即赶到涿城。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五六天,我们就可以和褚帅汇合了。”

  张牛角杀掉黄龙后,立即命令张白骑接管了他的队伍。此时涿城下,黄巾军有九万五千人,而城内的守军尚余九千多人。

  张牛角再攻三天。

  张白骑在北门佯攻,张牛角率主力在西门主攻。阎柔和军司马王侗领两千人守北门,鲜于辅和吴炽倾尽全力,坚守西门。

  四天打下来,攻守双方死伤惨重,不得不暂时休战一天。

  鲜于辅天天派人联络李弘,希望他立即展开实质性的行动,以解涿城的燃眉之急。现在城内守军已经严重不足,如果张牛角再猛攻几天,涿城恐怕守不住了。黄巾军的战斗力很是强,其凶悍的进攻弥补了士兵们素质上的缺陷,远远凌驾了鲜于辅拚凑了几个月的那支军队。鲜于辅和幽州的官员们一样,自信地认为自己的队伍很有实力,瞧不起黄巾军,以为凭着城内的一万二千多人可以守上一个多月,结果为此支付了极重的价钱。守城官兵被黄巾军打得狼狈不堪,涿城岌岌可危。

  然而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找不到李弘和他的风云铁骑,他们就象空气一样,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鲜于辅心急如焚,心里七上八下,很是担忧他们的宁静。

  孙亲和方飚盘算了主意,等褚飞燕的队伍赶到之后,一起启程,所以他们除了日夜戒备之外,连个斥候都不派出去。孙亲派人把他们的计划告诉了张牛角,希望获得张牛角的首肯。张牛角认为孙亲的考虑很是恰当,同意他们暂时不要离开定兴渡口,以防被豹子军突袭。

  豹子军的斥候天天都很准时赶到定兴渡口,一天四趟,一次十几小我私家。他们远远视察了望一段时间,然后飞速离去。黄巾军也习惯了,就象没看到一样,理都不理。

  张白骑急急遽走进张牛角的大帐。

  “大帅……”

  张牛角正在看一些下属送过来的文书。他闻声抬起头来,招呼张白骑做到自己的斜劈面。

  “杨凤和王当来书说,赵国和常山国的情况都比力好。燕子要到涿郡来,我计划让左彦留在中山国,给我们筹集粮草。”

  “大帅,孙帅在定兴渡口怎么样?”

  “他们和豹子李弘的队伍一直僵持着,谁都不动?现在就看燕子的队伍能不能实时赶到了。以燕子的性格,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扑灭豹子的时机。”张牛角冷冷地说道。

  张白骑笑着连连颔首。

  “这完全要看褚帅的队伍能不能秘密赶到定兴渡口,再悄悄渡河了。如果他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孙帅再以粮草做诱饵,引诱豹子领军来袭,两军同时夹击,必能让风云铁骑烟消云散。”

  “对。要害要做到隐秘,不能让敌人发现,否则左帅的仇就难报了。”

  张牛角沉吟了一下,然后问道:“子荫,你看明天我们把主力悄悄放到北门如何?”

  “大帅着急了。”张白骑笑道。

  张牛角脸浅笑意,颔首说道:“四天,我们损失了三万多兄弟,为的就是这一天能够一蹴而就,一举拿下涿城。”

  “今天官军们在西城门上忙碌了一天,鲜于辅久有故意准备明天死守西门。如果他知道我们明天主攻北门,恐怕他要跳楼了。”张白骑喜笑颜开地说道:“城内传出来的消息也证实了我们的料想,北门现在只有一千人防守,我们出动六万雄师攻打,预计一个时辰就可以拿下北城。”

  张牛角摇摇头。

  “我在西门攻得猛一点,拖住鲜于辅。你在北门亲自督阵,半个时辰,不惜一切价钱,半个时辰拿下。时间长了鲜于辅或者吴炽带人支援已往就麻烦了。”

  张白骑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兴奋地高声叫道:“好。”

  漆黑的深夜。天上没有月亮,只有零星的几颗黯淡的星星。

  黄巾军的大营里寂静无声,除了高高的辕门上挂着的几盏牛皮灯,整个大营里没有一丝灼烁。

  张牛角站在一个稍高一点的斜坡上,看着自己的队伍分批分批地走出大营。

  现在距离天亮另有半个时辰,四万准备转移到北城门的雄师已经走掉一半了。

  想想明天队伍攻破北门,雄师杀进涿城的情景,张牛角的心情就特别好。明天打下涿城,涿郡就基本上是囊中之物,剩下的事就是打下方城,准备渡河攻打蓟城,占据广阳郡。如果豹子军能够逃掉褚飞燕和孙亲设下的圈套,另有一件事就是围追堵截豹子军替左帅报仇雪恨。

  突然,北城门偏向发出了一声巨响,响声之大,霎时间撕破了黑夜的宁静。

  紧接着,降低嘹亮的牛角号声冲天而起,响彻了漆黑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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