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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

3.浣衣楼外的进与留

春怀缱绻 弈澜 3070 2010-11-26 13:4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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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风是冷的,街是静的,空空地巷子里偶尔有人行过,咚咚的脚步声却让夜色显得越发空旷。清辉楼的店小二跟在少南身后,正送着几个小女人回家。

  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少南突然问了一个问题:“这么晚回家,家里人不会担忧吗?”

  几个小女人转头看了少南一眼,又相互望了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少南的这句话却实实在在地戳中了她们心里的痛处,家人这两个字所代表的人,大多已经离她们很远了。

  倒是店小二这时候凑上前,低声地跟少南说起来:“都是戴黄芦草的女人,只前头的小申女人另有奶奶在。”

  戴黄芦草这四个字明显地让少年皱了眉,拢了拢在寒风中飘荡的袖子,似乎有些寒意渗进来了一般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低低地说了一句:“乱世贱民,乱世贱命。”

  送了几个小女人回去,叫少南的少年就和小二一块回了清辉楼。这时候那位叫谢长青的少年令郎还在楼上琢磨着什么,见少南回来了就抬头问:“怎么样?”

  “爷,只是恰巧,并不是谁部署的。这女人是浣衣楼里的浣衣女,是几个戴黄芦草的苦命女人。其中有一名女人的父亲是秀才,想来或是那秀才跟爷一样酷好钻研,这才明白旁人没见过的字。”叫少南的少年和这谢长青原是一对主仆,路过扬子洲恰碰上了前头大雨塌了半边山把路给掩了,这才在扬子洲头上觅了清辉楼住下。

  “嗯,转头你去浣衣楼里做个部署,即是识文断字的就不要苦了那双手。”说完这句话,谢长青就起身往楼上去了。缓漫步上楼时,窗外的风吹进来,吹起了这位少年令郎的袍子,一瞬间竟模糊如仙人一般,似是从云端飘到风里。

  风并没有惊着这位少年令郎,他依旧从容地上楼,没有加速也没有减慢,在风里淡定安然得一如山岳。

  越日,天依旧阴着,扬子洲头的浣衣女人们仍是要早早起来,即是霜雪也不能中断。女人们几个一组地围在水边,各自洗着衣裳。

  正在女人们一边埋怨一边用力揉洗着的时候,远远地从浣衣楼后门走出来一名青衣管事,似乎正往水边来。女人们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但也不外是看几眼而已,心里多数没有什么太多想法儿。

  但是今天楼里的管事却走到了水边,喊了一声:“谁是小申?”

  正在揉着衣服的小申听到青衣管事叫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一哆嗦,生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青衣管事是来罚她的。小申有点畏惧地站起来,低着头走到青衣管事面前,细声细气地说:“回管事大人,我是小申。”

  那青衣管事上上下下地看了小申几眼,然后又问了一句:“你爹是秀才?”

  “是,永嘉七年县试第七名申南。”这是小申的父亲一辈子最大的骄傲,所以小申记得很是清楚,永嘉七年第七名,这原来就是两个好记的数字。

  “嗯,我记得,那年是在清辉楼办的酒席,你跟我进楼里,也是你运气好有人替你说道,以后就在楼里做香衣。”青衣管事对于小申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情绪,说完了就转身,也不管小申是不是会跟上。

  而小申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小姐妹一眼,她有些不太确定,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落到她的头上。要知道香衣是浣衣楼里最好的差使,可以穿浣衣楼里统一发的上好细棉布衣裳,每月另有五百文的例钱,吃用都可以和普通富户家的小姐相比了。

  见小申这傻模样,阿容连忙提醒了小申一句:“快去啊,还发什么愣啊。”

  “呃……”小申终于反映过来了,也顾不上兴奋,连忙小跑着跟上了青衣管事。

  看着小申跑远了,阿容满脸是笑,她觉得这样真好,小申以后就有奔头了,生病的奶奶也可以求医问药,小申也可以买灯油念书识字。这么一个时机对小申来说,就像一阵风,也许是可以送她上青云的。

  “阿容,你还笑,小申会的你也会,你比小申还更厉害一些,为什么青衣管事只叫小申去都不叫上你。”阿叶可能是看着一起洗衣,一天只有一文钱的小姐妹只眨眼间,就酿成了可以像小姐一样过日子的香衣,心里几多有些不太平坦,所以说这话时有些小小的怨气。

  笑了笑,阿容的眉眼弯得一如昨夜天空的弦月一般,对于阿叶的怨气,阿容能够理解,但她现在已经平静安然了:“阿叶,所以我们要认真识字,以后说不定哪天管事也会来找我们进楼里呀。”

  一旁的小鱼点了颔首,说:“对对对,阿容说得对,五百文耶,我也要努力认字,未来也像小申一样进楼里。到那时候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再也不会受饿受冻了。”

  “嗯,阿容,以后我也会认真的。”小稻也随着说道。

  看着她们这样认真的样子,阿容又笑弯了眉眼,而且更辉煌光耀了几分,迎着刚刚升起的向阳,阿容似乎看到了这几个女人未来,充满希望而且温暖辉煌光耀:“好,我们一起认真学,未来一定可以的。”

  洗完了衣服,领了黑麦米粥和馒头后,小女人们叽叽喳喳地围坐在一起,往常里各自说着各自的家长里短,但是今天她们难得的有了一个配合的话题,那就是申尔雅进楼里了。

  “原来小申的爹是秀才啊,难怪了,唉呀为什么我爹不是秀才呢,这样我也可以进楼里做香衣了。”小女人们听了这句话大多都点着头,眼里充满了羡慕,在这样的年龄里大多还不明白什么叫嫉妒,只是单纯的羡慕而已。

  虽然也不乏有嫉妒的,却只是在心里酸着而已,但也有直言作声的:“有什么,基础就不是靠他爹,听说是有个男的去楼里说的,说不定是小申把自己卖了换来的,有什么好说的。”

  有嫉妒的就有不平的,这话一出来就有人接着说:“你也去卖了自己啊,看能不能换得来,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有什么好吵的。”

  在旁边看着的阿容不由得又笑弯了眉,捧着大大的粥饭埋头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那边吵喧华闹的小女人们,心里异常安宁:“原来那句话真的没错,不怕生得苦,就怕活得苦。”

  这天洗完了衣服,阿容和阿叶她们一起笑笑闹闹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简陋都已经忘了心里那些或羡慕或不平的情绪。而小申在楼里做香衣,比她们早放工,所以这一天她们六小我私家头一回没有一起回家。

  “阿容,今天我们还去清辉楼认字吗?”

  “这几天先不去了,等那位贵客走了再说吧,万一打扰了那位贵客,会让店里的小二哥为难的。”其实阿容不愿意去,大部门原因是怕和那位如在云端一样的贵客有太多的接触,虽然她觉得自己现在顶顶的平凡无奇。可从前看过的穿越文告诉她,穿越女小太阳,到哪都能发光发亮,她可不愿意做这小太阳。

  太阳过一回了,这辈子做星星就好了,不起眼可照样有光。

  对于阿容的话,几个女人都点了颔首,于是就各自散了回家。

  阿容住的是一间很破旧的屋子,是一个老婆婆留下来的,她刚来的时候没地方去,是这老婆婆收留了她。半个月前,老婆婆被唯一的女儿接走了,她没有随着一块走,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足,所以她不想已往给人添麻烦,虽然也是怕寄人篱下出什么欠好的事。

  打开门借着天边的仅剩的一点光线去烧洗澡的水,幸亏院子里有口井也不麻烦,要否则依着她天天要洗澡的习惯,就光吊水烧水就得把她累个半死。

  脱了衣服泡进大木桶里,热气腾腾的不由得让她舒服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拧了巾子抹了把脸。抹完脸她又看到了挂在脖子上的长寿锁,正面是一个大大的容字,反面有雨声两个字,各人都叫她阿容也是从这块玉佩上来的。

  约莫她应该是叫容雨声的吧,容雨声……幸好不是容声,要否则就成一冰箱了。

  这块长寿锁她没有让任何人见过,就算是那收留她的老婆婆也不知道,人心险恶,说给老婆婆听没有关系,可万一被别有心思的人知道了,肯定会不宁静。

  “穿越啊穿越,怎么就轮上我了呢。不是说能穿个不愁吃不愁穿嘛,我倒好,还得为三餐温饱费心。”虽然了,如果穿成了公主她更费心,所以相对来说这个身份照旧顶不错的。

  “开春了就好了,自己在院子里种点菜,等熟悉了这里再看看能不能想措施挣点银子,我这双手要是再洗下去就真得烂了。”阿容叹息了两句,趁着水没冷擦干了水穿好衣服就滚进了被窝里。

  临闭上眼之前,阿容又自言自语了一句:“开春的事,等开春了再说吧,总有措施挣银子的,咱好好一现代人,不能为银子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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