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流氓流氓,未知其字
“知道了,知道了!”花素律笑得没力,也听得脸红,赶忙打住他说话:“说好几遍了,快撒开!你勒得我喘不上气!”
今儿男高怎么了?
说起话来……怪让人脸红心跳的。
武利盈不情不愿,梗着脖子垂眸看她,见花素律泛红的面颊不由得一阵欣喜。
臂膀收得更紧,贴到她耳边轻声调笑:“你腰真细!”说完立马撒开手,跳着蹦远。
花素律羞臊发挠,挥胳膊想打他落了个空。
提起裙子想迈步追已往,但见武利盈在屋子另一头像只发癫的大型犬一样来回蹦跶,便不想遂了他的意。
撂下裙子,哼着坐回去,撇头不看武利盈。
“怎么?生气了?”武利盈见她站起来又坐下,没什么反映,以为她是真生气了,半疑地靠已往。
“长得人模狗样,一天净学流氓流氓。”花素律哼哼地白他一眼:“你哥也算个正人君子,就把你教成这个样?”
武利盈甩开头,翘起二郎腿,不耐道:“老提我哥干嘛?我成什么样关他什么事?”
“我抱你怎么了?我抱你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说一半,他又别过头,审察着花素律,啧了一声:“差池啊?你去哪儿都一群人随着……怎见得流氓流氓什么样啊?”
花素律被他问愣住……
她前世是见过不少。
但这辈子穿来就是个天子!想原主这金尊玉贵的身份,纵然有关在冷宫的经历,也见不到真的流氓吧?
武利盈见她不答,挑下眉,憋着坏笑。
心情活像电视剧里又贱又坏的猥琐龙套,靠近已往:“没见过真正的痞子吧?我告诉你,真正的痞子可不会只抱抱算了,他们可是会……”
他说着,伸手去勾花素律的腰封带子。
花素律想笑又不敢,怕没面子威严,便强压笑意用力推开武利盈:“滚!越说你还越来劲了?”
她娇嗔地骂:“你啊!要能学柳令郎半分稳重,朕就阿弥陀佛了!”
武利盈本是笑着的,但听花素律提起柳茂嘉,脸上的心情徐徐冷淡下来。
他不声不响地坐到一边,又听花素律顿了一阵后继续说:“人家柳令郎抱了好一阵,也没说像你这么没分没寸的……”
“他抱你了?!”武利盈突然高声道。
花素律惊了一跳,转过头,见武利盈巴掌大的娃娃脸像是火气冲冲。
搞得她本想说的“是啊!”,都硬给吓回肚里了……
武利盈看她紧抿着唇,眼神躲闪,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是真的。
马上火光大作:“你让他抱你?”
花素律也不知怎么的,竟在武利盈的质问下感应几分心虚,抻着脖子嘴硬道:“抱了又怎样?朕抱谁,还要问过你吗?”
武利盈虽然知道以他的立场没理由去问,可照旧忍不住生气……自己的女人,让别人抱了,谁能忍得住不气?
而且,而且,她还……
“你让他抱就这么兴奋,我抱一下,就要死要活的?”武利盈瞪着眼睛,尖锐的犬齿露出来,像头发怒的小狼。
“谁兴奋?谁要死要活了?”
花素律也有几分火了:“武利盈,你别没事找事!”
“你叫我台甫?”武利盈忽地重生气了,险些是吼着和花素律讲话:“你对着我就这么不耐烦?好!”
他抓住花素律的手腕,将她拽起往门外推:“你走!以后别来我这!去找那起子让你兴奋的酸人去!”
花素律听他如此恼火,猛想起昔人通常不叫台甫,在显贵之家尤其如此。
即即是上对下、尊长对晚辈直呼台甫,也多数是有急躁恼怒的情况在……
花素律脑子里飞速的转着,想要辨一下,她不是刻意这么叫的,究竟她前世里没这个考究。
但她又不能和武利盈这么说。
在武利盈入宫前,花素律看过他的资料,上头有他的字。
可这会,花素律的脑袋却像宕机了,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混小子的字到底叫什么!
武利盈的行动徐徐停下来……
这要谢谢花素律的眼睛传情能力太强,委屈的情绪明明白白的都写眼里。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武利盈气闷道:“想治我的罪随便,想打死我,你就叫人动手。”
花素律微昂着头看他,憋嘴用力摇下头……
“你不知道我的字?”武利盈低头问她。
花素律谢谢上辈子的自己是个撒娇妙手。
姿态、眼神、情绪,全到位,武利盈多瞧了几眼,似乎也明白过点意思……
花素律委屈地又摇摇头。
觉到自己可能错怪了,武利盈心便又软下几分,但照旧不平输地继续嘟囔:“我进宫这么久,你连我的字都不知道……”
花素律使气看他,愣生生问:“那你知道朕的字和小名吗?”
武利盈瞬间哑言了……
花素律见他眼神开始发飘,便知自己赢了。
一抹脸,笑盈盈地走回到木榻前,悠哉地坐下。
武利盈在原地站了会儿,像是在犹豫纠结什么。
过了好半晌,才下定决心般地走已往坐到花素律身边,扳着她身子,让她面对自己:“你听好,我只说一回……”
花素律看武利盈认真的模样,有几分少年人的天真可爱。
她抿下唇,不露痕迹地忍住笑,点下头,等武利盈继续。
“我台甫武利盈,字连城,小名阿隐。”武利盈字字认真,还贴心解释:“连城是取珍贵之意。阿隐……”
花素律见他忽变得羞答答的,故意放柔声音,挑着调子问:“阿隐怎么了?是什么意思?”
武利盈耳际微红,他垂着眼,小声道:“听我哥说,是小时候,我娘嫌我话多取的。意思是希望我长大后,能少言慎行。”
花素律抿唇忍笑:“看来,令堂没能如愿啊……”
武利盈听罢,抬起眼,不轻不重、毫无威慑力地瞪她一眼:“你呢?”
问到自己的字和小名,花素律忽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在她脑子里那些原身的影象中,没有原身小名的存在。
但她前世看小说时,倒是经常提起过原身的字,只是这字是原身登位后自己起的……
花素律垂着眼皮,眉宇间一片为难……
乾元。
乾为天,元为始。
她是真想不明白,原身怎有这么斗胆子,敢给自己起这么大的字?
也不怕压不住?
亦因此,这字,成了旁人取笑的把柄。
武利盈轻轻碰了她一下,低着头悄声敦促她:“说呀。”
花素律把心一横,横竖开始,她也没说要告诉武利盈自己的字。
于是她昂起头,赖皮道:“你的字,朕不知道是情有可原。但朕的字天下皆知,你还要来问朕?可见,你基础没把朕当回事。”
武利盈挠下脖子挽尊道:“我这不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嘛……”
“就不告诉你。”花素律掉臂形象地对他做鬼脸,略略几声:“自己问别人去吧!”
武利盈见她这个俏皮的模样,也没得了火气,抬手捏住花素律脸颊两侧的软肉来回晃:“你告不告诉我?不说?我可上刑了?”
花素律软软地哼哼,抓住武利盈的手腕,口齿不清地说了几句:“放肆,放肆!”
武利盈瞧她抬手又要打,张牙舞爪的甚是可爱。他也不松手,仗着胳膊长来回躲,弄得花素律被扯着脸直哼哼。
如雪般的皓腕上一抹红痕惹到武利盈的注意,他放开手,轻握住花素律的手腕,低头审视那抹殷红。
“怎么弄的?”他闷声问了句。
“问朕?”花素律没好气道:“武大令郎,不应问问你自己吗?”
武利盈霎时回忆起,自己适才拽着花素律手腕,拉扯她的行动似是有些粗鲁……
他心里气闷委屈,觉得自己没怎么用力,弄得似乎照旧他错了?
他那么想,但手照旧轻轻覆上去揉着。
只是心虚又不愿认错,仍倔强嘴硬地窃声嘟囔:“我都没使力。你怎么这样娇嫩,碰一下就红……”
花素律听这话特别自得,像只开屏的孔雀:“那虽然~朕乃千尊万贵之躯,自然娇贵!”
“谁像你?皮糙肉厚!”她挑笑靠到武利盈面前:“尤其脸皮!厚得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