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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羽

第8章 黑面

钢铁羽 亿片五花肉 2213 2022-05-17 19:57:09

  天已渐黑

  街市上灯笼已经全部点亮,喧嚣的夜市,涌动的人群,一派富贵景象。

  大道边的樟树,树叶被风吹的微微发抖,嘶嘶作响,偶尔掉落几片。

  太公双手交织着扯紧衣服,在落叶中埋头前行。

  考场里太公豪爽无比,现在却很落寞

  客栈门口,张少爷正站在门口焦急地朝太公考院偏向望去,明天他们就该收拾行囊回家了。

  见太公满脸阴郁,张少爷只当是太公也遭遇了和他一般的失意,也欠许多几何说什么,只是拉着太公进去用饭。

  吃完后,两人也没有太多交流,张少爷随意地吐槽了几句,太公嗯嗯赞同了几声便沉甜睡去。

  回到村里,太公回了油坊做工,张少爷在家里潇洒快活,他们的生活如往常一样,没有因这次赶考发生丝毫变化。

  放榜第三天,夜里,月如流水。

  张少爷一家提着工具,在夜色中穿行,寂静的夜里,偶尔激起零星犬吠。

  不久,太民众房门被轻轻叩响。

  拉开木门,便看到张少爷一家谄媚的笑脸,另有手上拎的满满当当的工具。

  正当狐疑之时,张老爷便已开口

  “恭喜啊,恭喜侄儿出案入第!”

  太公母亲略显惊疑,但也没多想,就招呼着张少爷一家进了屋。

  “寒舍简陋,让你们见笑了”

  太公母亲自嘲道

  刚进屋,张少爷就直奔床上的太公去了,两人许多天没见,聊起来煞是兴奋,太公讲着那些听闻的乡间野里的事,张少爷听得津津有味。

  太公母亲和张老爷匹俦就着几个破烂木凳坐着,细细地聊着。

  那一晚,两家人聊到很晚。

  送张少爷一家出门的时候,太公的母亲像是轻松了许多,而太公转身那一刹那,斜着眼看了一眼黑黑暗远去的身影。

  秋季农忙后,张少爷去了州府的私塾,太民众里也翻修了随处漏雨的屋子,还给太公说了一门亲事。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太公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孩,也不再去村塾。

  油坊生意冷清的时候,在外面学了门酿酒的手艺,凭着自己的积攒,不久后又添置了一套木匠的家什。

  靠着这几门手艺,一年四季倒换着干,家里开始有了像样的家具,一家人也不用挤在那间摇摇欲坠的低矮土坯房,住进了四室一厅的大屋子。

  太婆虽然不识字,和太公也没有情感可言,但是计划家务,管着开支用度是一把妙手,就这样,家里过得也算是有滋有味。

  那年村里有个大户家遭变故,恰好碰上天灾,地里收成实在少的可怜,为了渡过难关,便抵了七分良田给太公。

  村里哪家青黄不接的时候,太公也会找上门去,让他们在荒山垦田,按田亩计价。

  五年不到,太公便已攒得四亩良田,七亩山地,家里好不殷实。

  看着院子里嬉戏的子女,丰长的果蔬,犬牙交织的各式家什,太公很是满意,惬意地在躺椅上轻晃,嘴里哼着不知出处的调子。

  “在那头,我刚看到他往那个偏向走了!”

  突然一阵喧闹将太公惊起

  “发生什么事了”

  太公问外面的那一群人

  “看到黑面了吗?他适才往这边跑的”

  黑面?难道今日又开工了?

  这个村里,要说全村人说一个最讨厌的人,非黑面莫属。

  黑面双亲早早离世,原来寄养在他二叔家里,但黑面太懒,胃口又大,这让他二叔很是不爽,慢慢的对黑面态度也很差。导致黑面很小就开始学会偷鸡摸狗了。

  白昼他总是躲在隐蔽的角落,或休息,或观瞄人群,伺机而动。

  旦要知道谁家出去,家里没人看门,黑面便会偷摸进去,顺些吃的,走的时候还不忘打包一些,留作存粮。

  要是没找到吃的,就是别人当成宝物疙瘩的下蛋的老母鸡也要带走。

  村里人恨得牙痒痒,但又苦于抓不到人。

  黑面虽然会避着所有人,唯独对太公并不发怵。

  太公偶尔也会去自家山地里干活,累了便会爬到山脚下休息凉快一会,有些时候能碰到黑面在那里游荡。

  如果兜里揣了炒的豆子,太公会叫黑面过来,顺便给他抓一把,一起吃着,跟他讲些自己奋斗的故事。

  黑面也就听着,事后一如既往地干着自己的营生,但唯独不在太民众四周行动。

  今天一群人怒气冲冲地找黑面,那指定是他弄出来的消息太大,村里人纵然恶其已久,还从未特地去寻过他,更不要说这十几小我私家的阵仗。

  “我适才一直在院子里边,没听到外面有什么消息”

  众人见太公也不知情,也不多问,都蜂蛹着往前去了。

  太公悻悻的跟在后面。

  终于在村子前的一颗百年樟树里找到了黑面,现在他正在树上,任凭众人这么骂他恐吓他,他都不下来,只是仅仅地抱着树枝。

  几个脾气急躁的壮年男子忍不住了,直接回家搬梯子去了,看来今天誓要逮住黑面,算清楚这几年来的账。

  晚上,隔邻村子有戏班子演出,这是十分难得的,于是各人商量着,把黑面反手绑起来,用一个巨大的木桶盖在里边,为了不出意外,还在木桶上面叠了三块百来斤重的大理石。

  不出意外的话马上要出意外了。

  是的,黑面奇迹般的逃了。

  这次逃出来后,太公再也没有见过黑面,村里也难得地恢复了平静。

  但是黑面也被族谱除名,这是唯一能处罚到黑面的方式。

  因为黑面这次偷走的,是祠堂供奉的神龛,这本是不能随意触碰的,是护佑乡村源远流长的圣物。

  叹息着别人的命运,回望自己这些年来的努力,太公心底很欣慰,或许母亲是对的,太公如是想着。

  然而,一路走来虽有劳累,但还算顺心的太公,现在也就走到了自己的人生巅峰。

  日子平静还没多久,村里就来了几个官差,说是太公在州府犯了大案,要把太公带去审问。

  各人也不知道太公犯了什么事,只听得官差说这次事儿不小,预计少不了苦头吃。

  不管太公的母亲如何解释,说太公基础就未曾去过州府,如何犯事,官差只说是衔命行事,如果确实清白,会尽早放太公回家。

  太公是被反绑着带走的,只留下母亲和太婆抱着一众子女在后边嚎啕大哭。

  一个多月后,太公被放回来了,但是人形消瘦,衣衫破烂,披头散发。

  回来后的太公再也干不起重体力活了,油坊的工也上不了,其他的手艺也疏弃了,只能在家里打理拾掇,看管小孩,家境慢慢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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