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武侠

飞星坠海记

第十二章 自绝碎叶泯深仇

飞星坠海记 小小鸣野 7350 2022-06-07 13:47:35

  天黑时,三人走到一处小镇,好远便能听到喝彩声,近处却不见人影,家家闭户。循着声响赶去,见一处大院儿,人山人海,热闹即是从这传出。院口站了两名大汉,秃头凶脸,黑衣大腹,双臂抱胸,神气十足。看客今后门进入,须缴纳一钱银子。孟守仁拦住一名张皇赶来的当地人,打探一番,才知道此地名叫三家店,位于三岔路口,生意人在此处划了地,建了三家店,原先规模小,堪堪称店。现在了不得,一家比一家热闹。一是聚英堂酒楼,一是聚花楼,也就是青楼,再一家就是这里的聚雄庄——太行山底下的拳馆。平日路过的人,即是在聚英堂吃了酒,再去聚花楼找女人,最后便到了聚雄庄寓目拳赛,下点小注。虽说规模大了,但幕后老板不忘初心,照旧自称三家小店,老客户更是觉着‘三家店’这个名字有味道,所以一直延续至今。今日在聚雄庄上场的,一是二十年前的太行拳王梅探海,一则是西山黑拳黑子。路人担忧错过角逐,扯着衣服离开。孟守仁等则紧随其后,交了门票,进入院内。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地方外看没多大,只是墙高门小,进来才发现,院内是方方正正一大坑,最下面的擂台也有七丈长,擂台之外则一层层台阶拔高,下面几层人或坐或躺,酒菜齐备,甚至另有人带了眷属。越往上,则越拥挤,难以落脚。若是谁不小心被挤下去,便像掉进油锅一般赶忙爬上来,似乎有性命之虞。孟守仁行走江湖多年,从没见过如此情状。但万事离不开拳钱二字。他环视一圈,瞧见类似服务台的地儿,同苏禾了青使了眼色,便径直开路。都是老黎民的样子,只是挨了几声骂,便抵达服务台。看桌的人头戴肥脸白渍,唇上八字眉随着说话发抖不停,“老板,我兄妹三人出来贵地,不懂规则,外围实在拥挤,我想问问,怎样才气坐到下边儿去。”孟守仁敬重问道。

  服务者拈了拈胡子,白眼一瞟,说道,“第一排需要预定,得一百两银子,往上即是九十、八十、七十往下,您看您计划去第几排?”

  孟守仁转头看看场内,挑中五排一个位置,只给管事的看,然后付钱,拿了凭证。管事招来一人,领着孟青三人已往。

  “这地方也太黑了些,单是挑个近点的座位,就要价如此。”了青愤然道。打从和孟守仁一路行走江湖,他从没花过钱,全是孟守仁垫的。了青也不愿占这个自制,但推辞不外,于是找了个折中的措施,就是需教他一些空门俗家门生的外门时光。如此一来,就算作香火钱。了青拗不外,也想不出其他主意,更舍不得同孟守仁离开,只好如此。孟守仁也不是真的看上了少林武术,上浩山的时光他还没学完,只是不愿给了青增加肩负而已。再说,他不差银子。了青曾冒昧问过银子的事,孟守仁只说是祖上行善,家产丰裕。

  “江湖嘛,除了打打杀杀,就是金钱权利,难免的。”孟守仁倒是见惯不惯。

  稍过一会儿,有店小二模样的送来酒菜,说是坐席赠品。孟守仁塞了两钱银子,叫他再送点茶水素食,小二麻利儿离去,很快便带了过来。

  “小二,且住,我跟你探询一下,这太行拳王梅探海当年也算是一代宗师,怎么落魄如此?”孟守仁听过太行拳王的名声。

  “少侠是外地来的吧,我就简朴跟您几位说说,梅老前辈以前确实是一代宗师,梅家庄家大业大,收徒无数。但是他嗜武成性,四处挑战,招了不少对头,一夜庄内失火,杀手无数,而他夫人正身怀六甲,挨了一记毒掌,导致流产,且留下病根,梅家庄也在那夜遭屠,所剩无几。他先是遣散庄人,再四处求医问药,多年积贮花完,夫人却不见好转。为了继续治病求医,不得不在拳馆签了生死契,三日一小战,五日一大战,赚些彩头,再花在医药上面。幸亏梅老前辈武艺高深,未逢对手,连胜九十九场,今天就是第一百场。拳馆也不知从哪请来这么一位西山黑拳,听说也是百战之身,出拳刁钻,玩命地打,打出了拳王名号。这新老拳王之争,自然引来无数观众,只是今日,怕是要折一个。”小二叹了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三人听了,只觉得极重。想来一代宗师,沦落困兽之斗,供这些看客讥笑调笑,真是可悲。可若无这些看客的银子,拳王又该何去何从?生老病死,凡人无奈,这悲壮的抗争,却蒙上了钱欲的声音,血泪场上,喝彩连篇,人兽无二,人兽无二!了青默念一声阿弥陀佛,孟守仁轻挽苏禾。

  不待伤心,馆内乍起滔天喝彩,只见一老者,青丝花白,布艺粗旧,面如山石斑驳,状若崖头老松,双目三分苦涩七分血,一身半是沧桑半是伤。他徐徐进场,面对如雷欢呼不为所动,每一步落脚时似有所顿,担忧深陷泥潭不能自拔,所以走得犹犹豫豫。走到全场中央,他才像听见了声音似的,冲着场内看客拱手致意,却不见半丝兴奋。这照旧当年“打遍天下无对手、太行山上我为尊”的拳王梅探海吗?是,又不是。他站在那儿,犹如站在沙漠之中,寂若老狼,没有出路。欢呼声徐徐消停,看客们把目光移到另一侧,往往这时,挑战者便会掀开门帘,两步跃上拳台。等了许久,不见消息。正当各人翘首以盼时,管事却走到第一排坐席中央,冲着扇扇子的女子说了句话,女人低下头,轻声叫醒了睡在她腿上的男子。男子坐起身来,脱掉上衣,露出黝黑结实的后背,隐约瞧着,背后闻了一只黑虎。他拍拍女人雪腻大腿,便跃进场内,不等各人喝彩,便已经发拳。

  “孟哥,那女人怎么样?”苏禾酥声问道。

  “哪个女人!”孟守仁正襟危坐,咽了口唾沫,“快看,开始打了!”

  “阿弥陀佛!”了青不耻。

  果真对得起西山黑拳之称,不懂规则,直接出拳,看客纷纷不屑,觉得西山黑拳不够灼烁正大。但也有人说上了拳台,打架开始了,不能说是偷袭。随着拳势愈加凶猛,看客们都闭上嘴巴,瞪大双眼,生怕错过一个细节,这可是事后谈论的重点,谁都想做第一个看出胜负点的人。黑子已经连续打了二十几拳,力道不用,犹如咬住猎物喉咙的猎手,死不松口。梅探海只是稍微一惊,见招拆招,双瞳逐渐有了神采。

  “孟兄,似乎有些差池?”了青皱眉问道。

  “是差池,当年梅探海的拳王称谓可不是靠这软绵绵的拳头打出来的。”孟守仁同样不解。

  “人会变的,梅探海不是二十年前的梅探海了,现在他只是一个地下拳王。地上的话另有些灼烁,地下却是漆黑一片。”邻座一络腮胡子脸插言道。

  简直如此,地下拳馆比不得地上,打架分的不是输赢,而是生死。梅探海之所以变得小心谨慎,是因为他愧疚另有责任,他不能再掉臂一切地去战斗,恰恰相反,他得花最小的价钱取告捷利。若是自己受了伤,在这人吃人的地方,他就连自卫的能力都没了,更别说要照顾妻子。从黑子上台那一刻,他便开始警觉,这人是比之前遇到的对手都要强,而且心狠手辣,不讲规则,拳头尽是朝着人的要害而去,且此人拳有暗劲,犹如落水之石,涟漪激荡,初时不觉如何,但交手久了,便觉得拳脚微麻,气息缓慢,线人有眩晕之感。他瞧见对手笑了,奸计得逞,若恒久下去,一定不敌。梅探海自觉年纪渐长,战意消退,已不复当年巅峰,持久之战,本欲视察对方招式路子,因敌出招,这次却还没得及摸清路子,便落下风。不能输!梅探海轻喝一声,使出绝学碎叶拳法。古诗赋有云,“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此拳法创于深秋,百木凋零,落叶摇摇欲坠,坠则随风无影,碎叶拳则是以拳碎叶得名。叶落随风,落地无踪,想要将落叶打碎,不光要击中目标,还要发力迅猛,触叶卸力,而不是将落叶打走,最高境界则是在山林之中,叶落如雨,拳拳命中,碎叶成沙。同时,梅探海意外收获了碎叶身法,绕树击叶,敏如山猫。因而,梅探海获得拳王的称谓,并不是以刚猛为主,而是卸力于一点,且出拳无影无踪,没有纪律。梅探海头一回把拳台上的人当做对手,若是以前,他万万不愿碎叶拳法在此地泛起,那是一种侮辱。但如今碰上黑子的暗劲拳,他必须认真看待。于是,碎叶一出,攻守交流,黑子酿成了一棵树,而梅探海则使出碎叶身法,绕树发拳,拳拳中的。比起黑子拳法,梅探海几个呼吸,便打出上百拳,黑子防不胜防,被打的鼻青脸肿,手忙脚乱,但凭着身子皮实,倒也毅力不倒,只是相当难看。

  场上爆出一阵喝彩之声!

  梅探海虽然打得是地下拳赛,却依然秉持江湖民风,点到即止,对手们自然知难而退。今天也是,他觉着战斗已经结束,便停下拳头,站在一边,道一声承让,然后等对手认输。只是等了许久,喝彩声也徐徐消音,黑子却静静立着,耷拉脑袋,勉强睁开右眼,嗤笑一声,重新握紧了拳头,“这就是碎叶拳法吗?”他颤巍巍地摇晃两步,“不外如此嘛!哈哈哈哈!”黑子狂笑三声,晃着身子,化拳为掌,原地起势,挣扎着冲向梅探海,掌有风雷之音,院内火光骤暗,看客不禁缩了缩脖子,寒风如刺,吐气成烟,“老贼,你看这是什么招,拿命来!”黑子口角流血,崩着最后一口气,欲同梅探海以命换命。看客先是被黑子的顽强所惊,又被一声“老贼”搞得闷头转向。梅探海看黑子起掌,立时也双目如血,这正是他夫人遇难的毒掌,千寻万寻,竟然在这遇见了,虽说黑子年纪同那夜的凶手对不上号,但肯定师出同门。梅探海稀有地涌出杀心,“小子,你是何门何派,报上名来!”他嘣嘣两记碎叶拳,黑子轰然倒地,目不宁愿宁可。这时,一位中年男子跃上拳台,扶起黑子,掌心传送内力,黑子吐了两口黑血,失声说道,“叔,我没能杀了这老贼,给爹爹报仇,侄儿无能,黑风寨靠您了。”说完,昏厥已往。

  “黑风寨?”看客们议论起来,说十几年前,汾水黑风寨可是赫赫有名,寨主段冲一手黑风掌,在西山杀出了名声,虽然没少杀人纵火,但听说杀得都是罪有应得的富人贼人,从没害过黎民,相反,不少吃不上饭的人,上了山还能混口饭吃。黑风寨那一阵子真是风物无限,寨主俨然一方诸侯,官府也不敢管。厥后听说吃过黑风寨苦头的人几多有些身份,不知道从江湖哪里找了许多辅佐,去找黑风寨的麻烦,却无人敌得过段寨主的黑风。

  “直到有人找着太行拳王梅探海,老前辈双拳破寨,同段冲战了一日,侥幸胜出,段冲则重伤而亡。可也正是那一夜,黑风寨被几十路人马攻破,群龙无首,黑风寨今后消失在江湖上。”

  原来如此。

  梅探海想起往事,也记得那日大战段冲,他的黑风掌着实欠好搪塞,自己使出毕生绝学,才侥幸胜了一招,但他不知道段冲重伤而亡的事,更不知黑风寨被攻破的事。

  “老贼,当年你搞得黑风寨家破人亡,几年前,我们也让你尝了尝家破人亡的滋味,怎样,好受吗!”中年人站起身来,面有烧伤痕迹,双目铮铮,厉声问道。

  “我无心害黑风寨,更没有对段冲下死手,你却烧我庄园,杀我门生,还,还伤我妻儿,好,就算黑风寨因我而亡,那咱们今日便做个了断!出招吧!”梅探海愤然说道。若黑风寨真是因他而灭,段冲重伤而死,那自己的家破人亡也算是因果轮回。可他咽不下夫人孩子这口气,必须报仇!

  “好!好一个没对我哥下死手,你用碎叶拳打碎了他全身经脉,废了绝世武功,这比让我哥死了还要难受,你身为一个武人,你不知道残废对武者的攻击多大吗!”段浪厉声责问道!

  “乱说,我从来没有打碎段冲的全身经脉!”梅探海高声喊道,他绝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更不会做!

  “就是,梅庄主不会做那种事,各人伙谁不知道梅庄主做事灼烁正大!”

  “就是就是!”

  一群老早就认识梅探海的看客资助说道。

  “哼,你们懂什么!老贼,你过来看看我侄儿受的伤,是不是全身经脉寸裂!敢请聚雄庄老板出来主持公正!”中年人冲着第一排某位瞌睡的老头子拱手说道。这一下惊起场内一片嘘声,聚雄庄建设十多年,打架了无数场,看客却从没见过庄主,见着是一个平平经常的老头子后,还前后左右交流说道,之前跟庄主如何如何亲近。真正的江湖人见责不怪,静静地等着答案,看梅探海是否被冤枉。

  老头走上台子,冲馆内招呼一下,再对梅探海抱拳致意,小步行至黑子身边,段浪配合着扶起黑子。老头先是检察颈后玉枕、天柱二穴,顺延而下,大杼、气海,再察看四肢天府、太渊、冲门、学海、商丘等穴,摇摇头,脸色难看,他示意梅探海过跟前来,后者见状,虽是一万个不信,但已经动摇,他从没想过要断人经脉,这种事江湖不耻,他更不耻!梅探海俯身看着眼前为父报仇不息姓名的孩子,心中一阵酸楚。他只是轻轻托了托黑子后背,便知道是自己造了孽。场内一片寂静,落针犹闻。

  “老贼,你认照旧不认?”段浪指着梅探海高声问道。

  “我认,”梅探海黯然说道,“我梅探海一生灼烁磊落,不成想自己的成名绝学碎叶拳法如此,如此,”他想了许多次,邪恶,鄙俚,威力,刚猛,可他一个都说不出来。每次战斗之后,他便一门心思去找下一个对手,却从没体贴过以往对手的伤势,虽然不是每一场对战,他都用了碎叶拳,但越是武功高深的人,他越是觉得愧疚,若不是妻子的病,他真想以死谢罪,“列位,我梅探海自知罪孽深重,愿自废武功,自断经脉,陪罪天上亡灵,陪罪江湖!”说完,他以身上穴位为叶,左右出拳,眨眼自击数十下,颓然倒地,经脉寸断,吐血三尺。他倒下的样子,正如一片深秋残叶,筋断身裂,落地沉眠,梅探海苍老的声音敲打在每小我私家的心头,“江湖再无碎叶拳”。

  “老贼,你以为自断经脉就可以在世吗?我们黑风寨,足足三千人马,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活下来不外几十人,不杀你,我对不起年老,更对不起黑风寨!”段浪说完便冲梅探海出掌,场内之人还陶醉在震惊之中,无人阻拦。此时,一名僧人凌空飞来,接住段浪的杀招。

  “段施主,阿弥陀佛,看梅施主反映,事先并不知情,只是着迷武道,不能自拔。如今他已经自断经脉,退出武林,还请施主手下留情。”来人正是了青。

  “哪来的僧人,今天,谁挡,我杀谁!”段浪直接出掌,黑风凛凛。看客们的思想已经跟不上眼睛了,起先只是为了看新老拳王之争,接着引出黑风寨覆灭的事,厥后又是黑风寨复仇梅家庄,新仇旧恨才捋清楚,却听到碎叶拳碎人经脉的事,神秘的聚雄庄庄主居然是个小老头,证实碎叶拳却有如此威力后,来不及唾弃梅探海,结果已经自断经脉,退出江湖。都是狠人呐,刚准备叹息一句,段浪便趁势报仇,眼瞅着要得逞了,却冒出个僧人来。捋到这,场上已经分出胜负了。黑风掌虽然厉害,却难敌鼎力大举金刚掌。也许是段浪学艺不精的缘故,照看客说,段冲同梅探海的碎叶掌鏖战一日,才输了一招,又想起适才碎叶掌的威力,了青自认短时间也无法胜出,所以得出结论,段浪学艺不精。

  “僧人,你真要拦着?”段浪咬牙切齿,大仇在前,举手之劳,没想着半路杀出个臭僧人!

  “施主,改邪归正,转头是岸!”了青一动不动!

  “杨兄,庄兄,我们一起杀了这个狗贼!”段浪冲着台下招呼一句,两名同样年纪的妙手便跃上拳台。

  “云台山猴拳杨宁请大师让步,让我等手刃此贼!”一名白衣男子温声道。

  “王莽岭庄涛请大师让步!”蓝衣男子赞同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了青不计划让路。

  “不用空话,你俩缠着他,我来动手!”段浪说道,见两人不敢动手,便又说一句,“僧人不会杀人,你们只要缠住就好。”两人听了,这才出招。

  “人多欺负人少呀,你们还讲不讲江湖规则了,”孟守仁挖苦一句,持剑飞来,“青兄,你怎么也不叫我就飞上来了,我差点睡着,若不是苏妹叫我,我都不知道。”

  “孟兄空话真多。”了青搭理一句。

  “哈哈,那就不说了,干吧。”孟守仁正色说道。

  对方见来了人,不敢轻易脱手。段浪愤然喊道,“僧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留个名号,段某他日再来找你算账!”

  “少林武僧,了青。”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有人听说了钟家庄的事,有人没有,只是记得少林常年闭门谢战,在江湖上没什么职位,今日少林重出江湖,当是武林奇观!看客议论纷纷,又来了精神,希望某位妙手站出来,同少林武僧过过招,让各人开开眼。

  “今天这票钱花得值呀,这架打得,热闹!”

  “今天这事要上三家店史册了,妙手云集呀!”

  “有谁知道那位剑客是什么身份吗?”

  “我听说姓孟,上浩山出来的。”

  “上浩山是什么地方?”

  ......

  几位路过的江湖人,早就听闻少林武僧的名头,上台邀战,了青来者不拒,只是对手太弱,不用一招,便知难而退。看客直呼没劲儿。段浪见今日无法报仇,背上黑子,准备离开,了青移步拦住,“段施主,您侄儿这伤兴许另有得治,若您允许今后不再找梅施主寻仇,贫僧愿意一试。”

  段浪不说话。黑子没消息。

  了青继续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父辈的恩怨随着今日一战,可算了解。梅家庄家破人亡,老庄主痛失爱子,夫人仍受病痛折磨,还望施主停手,换您侄儿一条性命,阿弥陀佛。”

  段浪纠结再三,长叹一声,“算了,算了,年老把天佑教给我,我没能照顾好,现在这样,我也没法跟年老交接,只要大师能够回复天佑,我愿意放过姓梅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马上修书一封,段施主可凭借此信,前往少林,找我了心师兄。”

  不用片刻,了青修书已毕,段浪拿信走人。聚雄庄庄主老头则宣布时辰已到,看客请回。

  于是众人陆续离开,了青则为梅探海输送内力疗伤。后者心如死灰,瞳如死鱼,对外来之力听之任之,因而效果欠好。孟守仁在梅探海耳边念叨一句,“梅老前辈,了青大师可以治好你夫人。”后者这才引导内力,保住残命。

  梅家庄内。

  说是梅家庄,实则只剩一间屋子,其他的因为大火烧毁,梅探海便直接拆除,留出大片空地,种了枣树,只因他夫人最爱吃枣。了青花了一夜功夫,以少林纯阳内力化解了夫人体内的残留冷气,也算治病救人,梅探海谢谢不尽。

  “梅老前辈自断经脉的勇气,贫僧自愧不如。”了青如实说道。

  “内疚,内疚,碎叶拳害人无数,我当以死谢罪的,只是舍不得老妻,苟活而已,谢过小师傅救命之恩。”梅探海佝偻着身子,像个农民。

  “阿弥陀佛,不是贫僧救了你,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

  “可惜啊可惜,没能跟碎叶拳打上一架,是不是小师傅?”孟守仁挖苦道。

  “是啊,是啊!”了青慨叹一声。

  少林寺。

  自从知道狗子利用辈分偷懒,不闹就亲自监视他日常修行,狗子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可谓苦不堪言。

  “爷爷啊,您老去哪了?孙子想您啊!”狗子哭天喊娘挑着水。

  “觉醒,平静点。”不闹声音传来,他藏在某个地方,狗子找不着。但只要自己偷懒了,便有飞石砸到头上,不会流血,但是很痛。仔细一看,原来是枣子。

  还挺甜!狗子十分想念芊芊,便偷着写了封信,信上说道,“芊妹,我是狗子。我现在在少林练功,方丈的师弟亲自教我,我学得也很快,短则三年,长则五年,我一定学成归来。春节我肯定会回柳树村的,不见不散。”写完,狗子留下两行热泪,要是芊芊喜欢上别人,他就亏大发了。

  半月之后,狗子收到了芊芊回信,信上写道,“狗哥,我是芊芊。少林是武林圣地,大师云集,你要好生修习,等学成下山之时,芊芊给你做好吃的,我现在学了不少菜,怕你流口水,就不写菜名了。春节我会回柳树村,不见不散!”

  后面另有一句,是大海的,“姐夫,我是大海,你学了少林武术,回来教我两招,作为回报,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帮你盯着姐姐,不叫此外男人亲近。过年不见不散!”

小小鸣野

读友们好,写着写着,就把人写凉了,心里也很难受,希望各人见谅。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