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愤愤不平地盯着吴知远,高声道:“那县尊想要草民怎么做?”
争辩既然无从开口,他只有选择放弃。
不外他但却要让吴知远落个‘以官欺民’的名声。
究竟此时的衙门口还站着无数围观的黎民。
官声民意,一句蜚语,就足以让人生畏。
吴知远闻言,脸上闪过一抹自得的笑容,厉声道:“不是本县想让你怎么做,而是你该怎么做!难不成今日倒是本县在威逼你么!”
他寒窗苦读,二十中选,入仕至今,已做了十五年官。
这些年在政界的摸爬滚打,他早已练就了一双“察言观色”的火眼金睛。
否则,他怎么可能凭着各路关系,破格当上这正五品上的京县县令。
岳风的那点小心思,他怎会看不透!
岳风望着堂上的老狐狸,暗骂道:“狗官,我一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故作满脸无奈道:“县尊所言甚是,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丰泰酒楼简直因育才书店失火受损,草民对此无话可说,愿照价赔偿。”
“还算你通晓事理,不枉读了圣贤书。秦掌柜,酒楼损失,折价需赔偿几多?”吴知远心满意足地笑道。
“且慢!县尊莫急,草民另有两句话没有说完,待草民说完,再与秦掌柜算账不迟!”
岳风等吴知远说完,连忙高声把话给接了过来。
“你另有什么要说的?说来听听?”吴知远微皱眉头道。
现在公堂审案,黎民在外,岳风已认了赔偿,他也欠好再一味地堵着岳风的嘴。
“丰泰酒楼因草民的书店受损,该草民来赔。那有人纵火烧毁我的育才书店,县尊是不是也该为草民主持公正?”
岳风字正腔圆,故意将音量提高了许多,让堂外围观的黎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看到大堂外恨不得把耳朵伸到大堂内的众多黎民,吴知远黑着脸道:“你育才书店失火,明白是治理不善,碳灰复燃所致,哪里有什么纵火犯!”
“MD,看来那陈司法也不是什么好人!”
岳风心头暗骂了一句,高声道:“若是草民已经有了实证,而且找到了纵火的凶犯,县尊是否能为草民主持公正呢?”
“这……”
吴知远猛然一愣,朝一旁的小吏招了招手。
只见那小吏附耳已往,听吴知远说了两句悄悄话,然后一脸惊疑地从一旁跑了出去。
见那小吏走远,吴知远才一本正经道:“若你所言果真属实,本县自然会为你申理。不外眼前你先得了了这桩事再说!”
“好!那草民就谨遵县尊付托!”
说罢,岳风转过头,面无心情地盯着秦有德道:“秦掌柜可曾算过,丰泰酒楼因火受损的工业共计几多?”
“需五……五千贯!”
秦掌柜听了岳风适才的话,现在心里有些发虚,说话的时候不禁有些犹豫。
“五千贯?这是在漫天要价啊……”
岳风暗叹一声,皱起眉头盯着秦掌柜,眼中满是质问。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是重新修一栋丰泰酒楼,也纷歧定要得了五千贯。
更况且丰泰酒楼看上去被烧了一半,但实际上只是露在外面的木材装饰被烧毁了一部门。
重新修葺,恐怕五百贯都纷歧定需要。
秦有德与岳风目光一对视,便立即低下了头,基础不计划有所回应。
“岳风,你可认赔?”
吴知远高声提醒一句,手里握着的惊堂木已经摩拳擦掌!
“哼!你敢‘漫天要价’,我总能找到人‘就地还钱’!”
脑海中闪过一丝遐思,岳风冷笑道:“区区五千贯!我赔给他即是!”
秦有德和王家人蛇鼠一窝的事实,他已经完全看透。
他配给秦有德的,终究会想措施让王家人加倍还回来。
他一脸无所谓的神情,倒让吴知远不禁一愣:“他年纪轻轻,怎么如此富有?难道他真是晋公的令郎?”
要知道他虽是五品县令,但一年的俸钱也不外才四十五贯。
而岳风看起来年岁不大,竟然不将五千贯的巨资放在心上。
他险些可以断定,就算岳风不是裴府的令郎,也一定配景深厚。
他不禁心里有些打鼓,但照旧正色道:“你认赔就好!今日退堂之后,你二人务必立即将债务结清……”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衙役突然小步跑到他身边,附耳说了两句话。
也不知是听了什么,他登时怒目圆睁,瞪着岳风,猛拍惊堂木。
“啪!”
“好你个岳风,在本县的治下,竟敢做出如此藐视纲纪之事!来人,将他架起来,杖二十!”
话音一落,便有三名衙役朝岳风走去,一把将他架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岳风脑袋一懵,他下意识地奋力挣脱。
可是他新伤未愈,面对的又是三个强壮的衙役,被架在堂上,一丝也转动不得。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根小腿粗细的木杖,心头马上骇极:“这二十杖下去,可不止皮开肉绽!他这是要我的命!”
一缕惊思闪过,他已来不及去想清来龙去脉,高声吼道:“县尊不升堂审案,只凭不知哪里传来的风言风语,就下令行刑,这和滥杀无辜有什么区别!难道在县尊眼里,大唐律例,是个部署吗!”
此言一出,堂外围观的黎民马上群议沸腾。
“早就和你说了,这吴县令肯定是要想害岳掌柜,你还不信,现在如何?”
“唉……也不知他是怎么冒犯了这恶官,真是好人不偿命,祸殃遗千年!”
“不是听闻他是裴晋公的令郎么?怎么现在还没人出来帮一把?”
“现在看来,这个听说实不行信!”
……
“小姐,咱们要不要去裴府通报一声,让他们来赶忙来救岳令郎?”
“别说话,静悄悄地看,那边站着的那个,就是裴府的管家!这件事,绝没有这么简朴!”
“啊……还真是!那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转过来,别东张西望的!”
……
“真没想到,这县令是这样一个狗官,今天非灭了他不行!”
“令郎慎言!”
“吕年老,你就别装了,你那些事,我已猜到了泰半!等会儿要是衙役真的行刑,还要你实时脱手阻止!”
“呃……令郎放心,我会相机而动的。”
……
“啪……”
一声惊堂木响,那三人也停下了行动。
吴知远怒道:“斗胆的岳风,人在做,天在看!你竟敢在此狂言不惭,污蔑本县!”
“你以为你犯下的事,是能遮掩得住的吗!以为本县会受你蒙蔽吗!”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道好还,什么叫律法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