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酿所在的班级能人无数怪人扎堆,光是202宿舍,就集中了社交恐怖分子头头,肌肉魔人色情狂桃桃,圣母玛利亚溜溜以及他这个狗头军师九九。
常月赏之所以能从这堆不明生物中脱颖而出,取得班级治理大权,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宿舍老大头头曾经是班长候选人,但自动放弃了班长竞选,在事后的202宿舍卧谈会里,头头说过这么一件事。
“常月赏前几天来找我,给我看了一份从大一迎新晚会开始到结业聚餐,整整四年的班级运动计划书和正凡人能在学校里搞出的所有的问题应对方案。她告诉我,被选为班长的人,可以凭据这套计划书和应对方案当参考。”
溜溜好奇地问:“班长说话倒霉索,事儿倒是办得挺瓷实。她能大方地把这些工具拿出来,说明她一心为班级服务啊?这不是好事吗?应该奖励一朵小红花。”
“然后这四年里,我酿成她的发声筒?”
头头恶狠狠地说:“咱们刚认识没多久,哥们儿我说个交浅言深的忠告——常月赏很是危险,不是我小心眼儿认为听她的建议能怎样。她是看准了我绝对不会用她那套工具。”
这个时候,回过味儿来的陈酿接茬道:“如果头头当班长,筹谋班级运动的时候出了岔子,她再把那些工具拿出来......”
头头面色阴沉所在颔首:“我相信常月赏不会落井下石,她拿出方案更多的是为了亡羊补牢。不外,哥几个,话是这么说的,事是这么做的,可旁人又是怎么想的呢?我们谁也控制不了。所以啊,凭据我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的经验啊,这位常小姐,欠好惹。”
溜溜哼哼两声,嘀咕道:“可她再欠好惹,说话照旧倒霉索啊?我们得帮着点儿她。换个角度来想,常月赏见人说不出话来,这么长时间里她得吃几多苦?受几多委屈?又有几多苦和委屈没措施跟其他人说?她自己再不振作起来,早就不知道被其他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我认可世界上有阴暗的地方,但不能总用阴暗的目光去看待一切。”
溜溜一席话说得全宿舍大老爷们儿们脸上臊得慌。
头头砰地一拳捣在床头:“溜溜,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软蛋子,有你这番话,你就是202宿舍里最硬的人——我支持咱们要帮着点儿常月赏,谁支持,谁阻挡?”
最后,由于头头主动退出,常月赏乐成担任班长一职。
在之后四年的大学生活中,陈酿不知道她是否凭据她早就写好的计划书,治理班级的各项事宜。但至少这四年来,哪怕隔邻班有个跳楼的,哪怕劈面宿舍楼十三人群殴,哪怕整个学校被这届学生搞得乌烟瘴气,他们居然是这届学生里唯一没有被全校通报批判的班级。
问题是,常月赏实在是太不善言辞了,以至于处置惩罚某些对外事务上,202宿舍黑暗给帮她擦了不少屁股。
虽然,这一切是发生在由秃头老刘当班导的世界里,乐蕾取代秃头老刘成为设计18班的班导后,并没有修改这段历史,因此形成了尽职尽责的班导,将班里大巨细小事务交给班长来处置惩罚的史诗级BUG。
然而所有人居然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陈酿吸了吸鼻子,坐会到小树林里,抓出一袋爽性面,慢慢地捏起来。
他不想打扰常月赏练习应聘开场白,没那个兴趣,也没那个心气儿——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爽性面爽脆口感和工业香料的咸鲜味,刺激着十六天没吃顿饱饭的陈酿胃口大开,一袋一袋的爽性面往嘴里倒。
咔啪——
轻巧的脚步踩断树枝的声音骤然在陈酿耳边炸响,与咀嚼爽性面的咔咔混杂在一起。
陈酿骤然抬头,常月赏满是羞愤的苍白小脸高悬在他头顶。
“你......看到了?”
“我——”
陈酿刚要争辩,远处,熟悉的引擎轰鸣声响起,
铁灰色的五菱宏光冲进了公园大门!
来了您呐!
基础顾不得理会羞愤的常月赏,陈酿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拎起爽性面和可乐瓶就往公园大门冲。
五菱宏光车门开启,闻闲和罗晓海偷偷摸摸地从车上溜下来,做贼似的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后,闻闲启动隐秘之书准备张开时速领域。
“嘿!干什么的?”
陈酿人未到声先到,一声爆喝吓得闻闲把隐秘之书扔出老远,如同强盗被人民公安呵叱时扔掉了作案工具。
一看是陈酿跑了过来,闻闲撇撇嘴,弯腰捡起隐秘之书,招呼罗晓海准备离开。
陈酿一个箭步窜到闻闲面前:“别急着走啊?距离上次晤面照旧上次,贪婪岛台端惠临实在是台端惠临,不枉我大费周章躲在林子里期待你们台端惠临——来搬桌子的吧?照旧按上回说的价,五千。”
闻闲一跺脚:“不是说四千吗?”
“可你那时候也没给啊?”陈酿一脚踩在石头圆凳上,“我已经联系了人,过会儿就把这三样搬到我们宿舍去,从今天起我就在宿舍里待着不动了,接待你们来我的老巢作客。”
罗晓海央求起来——在救他一命的陈酿面前,他硬气不起来:
“哥们儿给个面子呗?我看你也是刚刚获得隐秘造物不久,以后真遇到‘这方面’的问题,你报贪婪岛的名字,道上都市给三分薄面,给了面子,问题就解决了,你说是不是?”
陈酿摇摇头:“首先,贪婪岛的面子就值五千块,我对道上列位是否给你们三分薄面体现怀疑。其次,说的似乎你们不允许,我就不能报你们名字似的。”
罗晓海急道:“你这人怎么软硬不吃?这工具是从地里长出来的无主之物,你凭什么收钱?”
陈酿振振有词“你这人怎么软硬不吃?这工具是从地里长出来的无主之物,你凭什么拿走?”
“我——”
“再说,你没打过我,我还救了你一命。救命的谢谢费,我已经给你算进买桌子的用度里了,不用谢。”
罗晓海被陈酿呛得彻底说不出话来。
这时,闻闲吊着嗓子用能拐出九个调门的声音揶揄道:“呦,你守着个石头桌子,还要带女朋友一起啊?”
“什么女朋友?”
陈酿一愣,顺着闻闲的目光向后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常月赏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正用讲话稿堵着半张脸偷瞄这场争论。
“班长?你这是,呃——”
四年同窗,陈酿大致掌握了与常月赏交流的技巧。
看到她一脸迷茫地歪着头,乌黑的眼睛瞪得溜圆,就明白她是在问这里出了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这俩人想要我的这套石头桌子椅子,我说一口价五千,他们非但不给钱,还装模作样地绕了一圈,想趁我回学校的时候,把桌子搬走。我蹲在小树林里,其实就是守株待兔,抓他们个现行。”
常月赏微微颔首,随后右边的眉毛微微一挑,眼睛微眯,露出狐疑的神色。
陈酿黑暗咂嘴,这小我私家精,应该是怀疑我跟这套石头桌椅的关系,该怎么乱来已往?
常月赏盯着闻闲和罗晓海看了一会儿,伸手将跑过来时弄乱了的发丝梳拢到耳后,然后对陈酿伸脱手。
陈酿盯着常月赏白里透红的小手看了一会儿,立刻福至心灵,他注意到这只手中指的延长线,恰好是自己的裤子左口袋,这个口袋里放着是他的手机。
“手机?”
常月赏勾了勾手指,体现快点儿拿出来。
“诶诶,好嘞。”
把手机放在常月赏手上,常月赏划开紧急呼叫选项,按下“1”、“1”、“0”三个数字,递给陈酿。
陈酿瞪着显示屏上这三个代表特殊意义的数字,突然就明白当初头头为什么会感受自己被常月赏拿捏了。
常月赏怀疑陈酿讹人,但也不想让自己班里人亏损,最直接的解决措施就是打个110,如果陈酿首先怂了,至少能阻止他松弛学校风纪,如果一男一女的组合怂了,就说明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陈酿把手机上的三个数字给闻闲看了看:“这是我们班班长给出的解决方案,你们怎么说?”
闻闲一咂嘴,二话不说掏脱手机:“微信转账可以吗?我现在最多能拿出三千,老黑那里有八百,剩下的——”
陈酿噗嗤一声乐了:“得,三千八就三千八,这套工具归你们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当交个朋友。”
闻闲狐疑道:“你有这么美意?”
“四千。”
“收款码呢?九九?你怎么不叫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