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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界

第二十四章 强渡阆水

破界 赖飞 4932 2006-08-11 16:40:00

    

  文羽惊愕地回过头去,只见在血泊之中,一名术将撑着身子,右手扬在半空。

  显然,暗器是他发出来的。

  虽然他的颈项伤处不停向外咕嘟咕嘟地涌出鲜血,但他照旧一脸自得地笑。他用已经嘶哑的声音狞笑道:“嘿嘿,我死也不会自制你们的。”说完,他脑袋一歪,双眼翻白,整小我私家直挺挺地躺在血泊中,已是气绝身亡。

  众人心中又是气愤又是痛恨。急躁的风之彦更是勃然震怒,上前对着这人的尸体就是一通乱踩。可再怎么发泄也无济于事,所有的马匹都死了,他们照旧只能步行前进。

  有了此次的教训,众人都不敢再有丝毫延误。风之彦给每人又分发了一颗白咎吃下,然后加速法式向前疾行,一刻也不敢停。直到天黑下来,他们才停下休息,而且轮流值守。每小我私家的神经都是高度紧绷,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

  所幸,整个夜晚都安然无事。并没有追兵乘着夜色来偷袭他们。

  不知不觉中,天色就亮了。太阳升起,柔和的晨光映照着众人疲倦的脸。经过一整日的逃亡,少睡多惊,各人的脸色都是极为昏暗,面容憔悴。但他们却没有时间长吁短叹,究竟,谁也不清楚到底另有没有追兵,追兵什么时候会赶到。

  一行人一路向东狂奔,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望无垠的荒原上才开始泛起树木,其间零星地散落几户人家。当天色徐徐开始转淡,当他们已筋疲力尽,快到极限时,一条大江赫然横亘在他们面前。

  文羽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样气势磅礴的大江。

  大江一眼望不到边际,江面波涛汹涌,浊浪攻击着岸边的紫红色砂泥岩,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站在江边遥望,基础没有一处船家。

  众人马上傻眼了。

  只有白铘却突然面露喜悦之色:“太好了,看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林宇轩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喂,你脑子没烧坏吧?眼前这条大江就挡在我们面前呢!”

  白铘基础不理他,而是扭头对风之彦道:“记得你曾用驱藤之术将栌木化成剑,不知这个术能不能造出船或是木筏呢?”

  众人马上明白了白铘的想法——他计划强渡这条大江。

  风之彦颇有些自负地冷笑道:“哼,区区一条小船,有什么难的?你们等着,我很快就弄好。”说着,他就朝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走去。

  文羽望了望江中的滔天巨浪,不无担忧地对白铘道:“我说大眼,这条江比沱江可怕多了,而且又没有船夫掌舵,我们过得去么?”

  “就是,就是,太危险了。我们不如沿江南下嘛。”林宇轩赶忙体现赞同。

  白铘神情肃然地摇头道:“我们没得选择了。这个地域阵势开阔,基础没有藏身之所。若是想靠双腿挣脱敌人的追击,基础就是痴人说梦。而这条江呢,你们也看到了,这一带基础没有渡船。敌人要想入水追我们,也只有自己造船。在同等条件下,他们的速度优势就完全没有了。而我们却有距离的优势,那样,他们绝对没措施追上我们。我们只要入了水,他们就拿我们没奈何。”

  文羽听得连连颔首,不由朝白铘投去钦佩的目光。然而,他的心情刹那间就僵住了。

  他的目光越过白铘的头顶,遥望见远方漫天灰尘飞扬,将那半边天空都染成了紫红。

  白铘注意到文羽的异样,不由转过头去。

  只一眼,他的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秦宛和林宇轩亦如是。

  是追兵!

  他们万万没想到,敌人竟来得如此不凑巧!

  白铘不由得朝不远处的风之彦大叫:“风之彦,你好了没有?敌人追上来了!”

  风之彦此时正在施术,基础无暇顾及身边的情况变化。白铘这一叫,他才猛然警觉敌人已迫近,心中连连骂娘。此时,他手中的活已经快完成了。

  是继续照旧放弃?

  心念电转间,风之彦作出了决断。

  继续!因为他清楚,要想彻底挣脱追兵,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马上就好,再等等!”在他双手放射出的绿光笼罩中,无数的藤蔓纠缠着数根粗壮的断木,拉扯、捆绑成船。

  也就在同时,大地的震动感越来越强,敌人的身影已泛起在不远处。粗粗看去,至少也有数百人马。文羽等人心急如焚,如坐针毡,头像钟摆一般来回晃动,看看敌人追来的偏向,又看看风之彦。

  “嗒嗒嗒!”急促的马蹄轰鸣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敌军的喊杀声。

  敌人越来越近了。

  “风之彦,到底还要等多久?”这时,连白铘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此时,风之彦满身都已被汗水沁透,他全身心都投入到施术之中,实在无暇顾及回话。

  战马嘶鸣,杀声震天。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敌人立刻就要杀到跟前了!

  就在这时,风之彦猛地抬起头,叫道:“好了!”

  在他的脚下,赫然泛起了一条七八米长足以容纳他们五人的小木船。

  众人立即奔了已往。

  时间就是一切。

  他们七手八脚抬船下水,还没来得及上船,敌人却已经冲到了近前。

  文羽一眼望去,马上倒吸一口凉气。

  泛起在他面前的是黑压压一片轻骑兵,至少也有百人之众,和先前那几个完全不能同日而语。这一瞬间,文羽心中甚至有了一种绝望的感受——他很清楚,若想以他们几小我私家的力量突围而出,除非泛起奇迹。他一咬牙,闪到众人面前,大叫道:“你们先上船,我来断后!”

  风之彦冷笑一声,一掌推开文羽:“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做什么?还不给我滚上船去。”

  敌军一个将领模样的人见文羽几个如此这般,不由冷笑道:“你们真是天真。到现在都还以为能逃得掉么?别在这展示你们那可怜的友情了,横竖你们都得死……”

  风之彦勃然震怒:“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就想叫我死?别做梦了!”说着,他纵身就要扑上前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遥遥传来:“住手!”

  风之彦一楞,停了下来。其余所有人也都不由得循声望去。

  只见在敌军身后数时米的地方,一人骑在一匹白马上,正朝这里急驰而来。

  是归夕。

  文羽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忐忑不安。他们都不清楚归夕此时将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看待他们。

  敌军见归夕亲自赶来,慌忙向他行礼并让道。

  归夕一脸的凄然神色。走到近前,他翻身下马,径直走到了文羽等人的面前。

  那将领慌忙道:“大人,他们可是……”

  归夕猛地挥手示意他闭嘴,喝道:“你们都闪开些,本大人自有分寸!”

  “是、是!”那将领慌忙应着,朝手下示意,都退出数米开外。

  归夕望着文羽几个,嘴唇翕动着,犹豫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父亲到底是不是你们杀的?”尽管他竭力掩饰着情绪,但文羽照旧听得出他那一贯淡定柔和的声音在微微哆嗦,隐隐还带着几丝迷惘。文羽苦笑道:“夕少,你也不相信我们么?”

  归夕一楞,继而摇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这件事实在太蹊跷了,我真的想弄清楚真相!”

  风之彦冷冷隧道:“这事再简朴不外,就看你信不信。”接着,他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告诉了归夕。

  归夕听完,身子一晃,差点没跌坐在地上。文羽赶忙上前将他扶住。

  归夕面色很是难看,摇着头喃喃道:“不会的,怎会是这样……”足足好半天,他才颤声问风之彦道:“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风之彦冷哼一声道:“信不信随你,我还没兴趣编这种故事。”

  文羽随着道:“夕少,就算你不相信我们,也该相信你年老的为人吧。他难道会对你父亲下手么?”

  归夕怔怔地望着文羽,一脸的痛楚和迷惘。终于,他抬头仰望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望着文羽几个,挥手道:“你们……走吧。”那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无力和颓靡。

  “大人,这、这可不行!”

  “对啊,这是城主大人的命令!”

  那将领见归夕要放人,慌忙带着几个副迁就上前阻拦。

  归夕突然“蹭”地一下抽出腰间配剑,咆哮道:“谁敢上前,杀无赦!”他的额头青筋条条绽出,双眼通红,像是要吃人一般。将领和副将们哪里见过一向以温和仁慈著称的归夕竟有如此可怕的一面,一时噤若寒蝉,再不敢上前一步。虽然他们都是归午的直属部下,但归夕目前的身份究竟照旧城主的弟弟,他们哪里冒犯得起。

  归夕狠狠瞪了众人一眼,这才走向文羽一行,柔声道:“你们上船吧。”

  文羽几个向他谢过,先后上了船。文羽走在最后,前脚刚上船,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头对归夕道:“你这样放我们走,不会有什么吧?”

  归夕淡淡一笑:“你放心吧。再怎么我也是他的弟弟,他不会把我怎样的。”

  文羽却照旧不放心:“可他连你父亲都敢杀啊。要否则,你跟我们一起走?”秦宛站在他身旁,一听这话也连连颔首。

  归夕却摇摇头,神色在瞬间变得无比坚贞。他压低声音道:“多谢你们的美意。可我不能离开,我一定要为父亲报仇!”

  文羽满身一凛。不由仔细审察起归夕来。

  纷歧样了。此时的归夕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单纯的孩子。巨大的变故已经让他开始在攻击中蜕变。他的眼神不再清澈,而是充满了恼怒的火焰和无尽的悲悼。那样的眼神。文羽似曾相识——就像是风之彦。

  那一瞬间,文羽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知是什么滋味。没人能说得清,这样的变化到底上好照旧坏。

  短暂的缄默沉静,文羽转身上了船。

  白铘运起元神,护运着船向前驶去。

  归夕屹立江边,挥手向文羽等人离别,神色肃然。

  ***

  蚕丛城的城墙之巅,站着两个两个黑影。

  其中一个正是归午。

  他的双目放射出金光,凝视着文羽等人逃走的偏向。归夕的所作所为都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他狠声道:“可恶的三弟,居然放任那帮家伙渡江逃走。这下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时,他身后的那人却笑了。此人是归午智囊团的焦点人物,这次的战略就出自他手,深得归午赏识。只见他微微一笑,朝归午一施礼,道:“城主大人,这样岂不更好?”

  归午扭头冷眼望着他,没好气地说:“那好个屁!些家伙全逃走了,后患无穷。”

  那心腹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那条江叫做阆水(今嘉陵江),是长江水系中流域面积最大的支流。水流遄急,船行其间险横于前,浪逐于后,稍有疏忽便遭沉覆。而且,那江江面宽处可达三百多米,窄处不外三十余米,切充满险滩,暗礁。加上江面天气情况相当恶劣,少少有人能渡过。民间不是一流传这样一句话嘛,叫做‘路半阆水头已白,蜀门西上更青天’。渡江之难可见一斑。所以,我才说这样更好,即让三少爷欠你小我私家情,使他今后不敢与你作对,又让那帮小子命丧黄泉……城主大人,另有比这更妙的么?”

  听完这一席话,归午立即转怒为喜。不外,他照旧有些放心不下,盯着那心腹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那心腹赶忙道:“小人怎敢对城主大人撒谎。”

  归午点颔首,嘴角终于逸出了一丝阴恻恻的笑意。

  ***

  阆水之上,小船载着文羽一行晃晃悠悠地在急流中徐徐前进。

  白铘立足船头,聚精会神地施术驱船前行,整小我私家似乎已与船身连作一体。。虽然他是水属术将,但在这般汹涌的大江之上要控制一条船的行进照旧第一次,难度可想而知。所以,小船进行虽然还算平稳,但却相当缓慢。

  不知不觉间,西方的天际已飘起了红霞。落日的长影斜躺在江面上,映红了整页江水,颇为壮观。文羽望着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秦宛瞅了他好一阵,终于忍不住问道:“阿羽,你是在担忧归夕吧?”

  文羽点颔首,叹口气道:“我觉得他和我真的很像,都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伤害别人。可现在,他却要面对骨血相残的局面,我真的不知道他会酿成什么样子……”

  这时,一直缄默沉静不语的风之彦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小子,有闲时光担忧别人,还不如先顾顾自己吧!”

  “什么意思?”文羽一愣。

  风之彦苦笑两声,望着昏沉的天空一字一顿地说:“据我的经验,狂风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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