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独松关上却灯火通明,关上士兵正准备着滚石擂木,夜巡的士兵身上穿着得齐整,边敲锣边喊着小心夜袭。
关内的士兵在军帐中休息,他们有的擦拭着手边的长矛,有的默默祈祷,更多的兵士则在呼呼大睡。
关上值夜的将官头戴镔铁虎头盔,身穿锁子金甲,腰胯一张硬弓,身材高瘦,一张长脸不怒自威,手中紧握一支虎头长枪,眼神凶狠的盯着关下驻扎的军队。
今夜风大,他身后的两张战旗被风吹的哗啦作响,大旗上书“南国方腊”,小旗上则写着“四大元帅镇国上将军厉天闰”。
这厉天闰死盯着关下不放,一旁走过来一个副将,却是个五短身材之人,背上背的钢刀更衬得此人更是矮小。
“元帅,这水泊草寇着实厉害,刚刚被那“豹子头”林冲刺伤的蒋将军不治而亡……”那副将半跪着说道。
那厉天闰没有答话,自顾的看着下面。
“元帅内弟武艺高觉,可恨那吕方偷袭得手,将厉天佑将军搠下来只是连个尸首都没抢到……”副将说话徐徐低了下来。说的吕方正是梁山马军护中军骁将“小温侯”。
厉天佑未等这副将说完,手中的虎头枪快如银电一般指向其喉咙。
“圣主让我等坚守此关,就算丧弟又如何?技不如人,作为武将他在泉下也会意服口服,只是张韬你再挑衅是非,扰乱军心,我定不饶你。”
那张韬颔首称是,不再作声。
而这厉天闰则暗自道“我定要这帮贼人有来无回,为我贤弟报仇……”他左拳紧握,似是要攥出血来。
山下,一员将领则快步从中军大账中走出,似有怒意。
其将生的俊俏,头戴一顶亮银凤翅盔,身穿麒麟青战袄,外衬一件霜银铁铠,端的威武。
可左手却夹着一块夹板,上缠纱布,似是负了伤。
今夜之气势派头外大,头上“宋”字大旗和“替天行道”的大旗呼呼作响,似乎在讥笑着他的手臂。
他恶狠狠的踢了一脚中军大旗,绕过了看的目瞪口呆的巡夜士兵,向着另一个营帐走去。
此营中也端坐着一位武将,此人身材高峻,因是休息,只带着绿色头巾,穿着绣着狼头的里袄,样貌也甚是清秀。
手中更是不停,摆弄着一颗颗的石弹,数着放进随身匣子。
“张清兄弟,明日与我为周通兄弟报仇雪恨如何?”眼前的清秀小将正是马军八骠骑之一的“没羽箭”张清,其人善使飞石,可谓百发百中。
他在东昌府连伤梁山十五员猛将,威震梁山,后感宋江仁义而归附梁山,排十六把交椅。
而他们说的牺牲将官则是马军小彪骑之一的“小霸王”周通,探路时被厉天闰一刀斩下马来。
“董兄弟,刚被卢先锋赶回吧,跟你说贸然突袭着实鲁莽,不如从长计议。”
张清笑着将石弹全扔进匣子。
此将正是“英勇双枪将,风骚万户侯”之称“双枪将”董平,善使两根亮银枪,有万夫莫当之勇,又号称“董一撞”平时爱当先锋,一人成军,为马军五猛将也,稳坐梁山十五把交椅。
因两人归附梁山时间一样,一个在东平府,一个在东昌府,而只有这董平能连躲张清的两颗飞石,令张清甚为震惊。
故两人切磋武艺,无话不谈,成为一对挚友。
“没胆子,你飞石功夫可没落下,虽卢先锋不愿,但我等皆为上将,趁着早上无人,你我二人上关,破关取下头功,岂欠好?”董平欣喜道。
“想报关上火炮伤你之仇,你胳膊上的伤未愈,切不行随意行动。”张清摇头拒绝。
原来这伤正是白昼里董平为报周通之仇,在关下叫阵被关上炮火余波击伤所致。
“不美不美!你当我双枪将只能使双枪不成?我单手持枪你也未必赢我,我看你畏畏缩缩不像个男人。就问你一句,敢不敢与我同去?”董平朗声道。
张清本想拒绝,但看到这董平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转念一想这董平枪法绝伦就算伤一胳膊还能使单枪,这方腊手下都是些走卒民夫为将,不足为惧也。
“而已而已就当舍命陪君子了,明日我与你同去。”张清笑了一声。
“妙极,妙极,你我好好养足精神,明日清晨点些兵将,我们明日杀上独松关,取下头功,擒下那厉天闰!”董平哈哈大笑,拖着夹板往自家营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