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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骚

第七十四章:亡羊补牢 未为晚也

士子风骚 上山打老虎额 3066 2013-06-12 07:18:32

    徐家宗祠这边,老叔公带着众人拜过了先祖,随即面容一肃,道:“国有王法、家有家规,不孝子孙徐昌,胆大妄为……”

  老叔公的话虽是断断续续,时不时传出几声咳嗽,可是字字掷地有声,整个宗祠里头一片肃杀,这老叔公正要宣布惩戒,却在这个时候,变故发生了。

  “老叔公……老叔公……”

  来的是徐寒,徐寒铜锣般的嗓子一吼,马上连屋宇像是要掀开,老叔公皱眉,由人搀扶着冷静坐下,他的心情却很不平静。

  何止是他,阖族上下在场的男丁都露出了一丝惊恐之色。他们心里都不禁在想,莫非是姚家人来了?来得竟这样快?今日的事,只怕难以善了了。

  徐寒跌跌撞撞地进来,上气不接下气,跪在老叔公面前,道:“老叔公……出大事了!”

  老叔公绝望隧道:“出了什么大事?姚家人已经上门了?来了几多人?”

  徐寒却是摇头,道:“是姚家的事,却不是姚家要上门。四周的几大姓,江川的王家,清河渡的周家,滨水的张家突然带着许多人围了姚家,说是姚家的牛踩坏了他们的庄稼,要姚家拿出十头牛来赔偿,姚家不愿,结果打闹起来,数百上千人混战一起,姚家被打得落花流水。我还听说,滨水张家的少爷亲自带着庄户杀进了姚举人的家里,将姚举人揪出来,绑在槐树上头痛打一顿,姚举人险些要奄奄一息了。另有那姚甲长被人丢进了河里,狼狈不堪,吃了一肚子的水,差点溺亡。”

  “啊……这是怎么回事……”

  那种因为一头牛引发的所谓血案,各人是绝不相信的,牛只是托词,这张家、王家、周家明白就是去找茬的。

  最重要的问题在于,这三家人没一个好招惹的,张家乃是滨水世族,宗祠里到现在另有两块进士牌坊,可谓是铁打的世家。江川王家也差不多,家里不光出过进士,而且这位进士还未作古,据说现在还在泉州为官。清河渡的周家就更不得了了,家中曾有人官至一省提刑,虽说这位先人已经去世,可是在这钱塘,却也是名门。

  那姚举人家里便也是出过一个举人才有了如今这家世,可是在这三家人面前却是连提鞋都不配,无论是姓张、姓王照旧姓周,哪个不是家大业大,有良田数千亩以上,庄户、仆从数百?姚举人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头。

  这样的人家,怎么突然对姚举人下这样的狠手?

  老叔公惊疑不定,一时竟是有些不太相信。

  而正在这时候,又有个族人飞快地赶来,道:“老叔公,村外来了几顶轿子,有人递来名刺,是周家老爷、王家老爷和张家少爷,说是要来拜会。”

  拜会……

  这一下子整个宗祠都哗然了。

  徐家是贱户身世,说得难听一些,虽然能有个端铁饭碗的时机,可是在这些世家大族眼里连个屁都不是,人家家里的一个旁支远亲,置β也不会愿意同流合污与徐家的人打什么交道。

  贵就是贵,贱就是贱,在朱紫们的眼里,哪里能容得下徐家这样的贱户?

  可是现在,人家居然登门造访。甚至还用上了造访这样的词句,这就实在让人想不到了。

  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阖族上下的人在做梦,老叔公也在做梦。

  老叔公强撑着病体,不禁道:“是不是错了……啊……且不管其他,快,快快迎客。”

  来的是贵客,人家登门,老叔公即是一只脚踏进了棺材也非要亲自出头待客不行,他特意选了徐申和几个族里有些职位的人作陪,亲自前去迎接三位贵客。

  在村口处,三顶轿子稳稳停着,轿子是身份的象征,尤其是在这乡下更是如此,周家老爷周进,王家老爷王昌,张家少爷张世,这三人站在村口期待,老叔公上前去,连忙躬身行礼,道:“贵客屈尊,令徐家上下受宠若惊……”

  谁知周进周老爷很是平和地扶住他,一副不愿蒙受他大礼的姿态,温和隧道:“老人家,切莫多礼,我们是近邻,平素少少走动,今日前来造访,却是冒昧了。”

  王家老爷王昌微微一笑,道:“是了,不必多礼。”

  那张家少爷性子耐不住,摇着扇子,道:“不知徐谦徐生员在不在?我们是来造访他的,据闻他回了乡,所以特地来拜谒。”

  “谦儿……”老叔公、徐申几人一头雾水,满是震撼,三个大朱紫,竟是来找徐谦的?

  不外这时候,也容不得老叔公多想,他在徐申的搀扶下,微颤颤隧道:“就在族里,还请三位尊客屈尊至舍下吃茶,老朽这就去叫徐谦来。”

  随即引着这三个朱紫到了徐申家的厅堂,徐家里头就属徐申最是富有,至少另有六七间瓦房,招待贵客,也只有他家能拿得脱手。

  这三位贵客和老叔公外交几句,徐谦便到了,徐谦进来,三个朱紫起身,先是徐谦向三人行礼,三人同时回礼,徐谦陪在末座,审察三人一眼,道:“族中寒碜,不知有没有慢待了三位朋友。”

  王昌笑着摇头,道:“能见到徐生员,慢待二字从何谈起?今日前来,是一叙乡里之情。是了,久闻令郎是谢学士的自得门生,谢学士乃我杭州士林楷模,却不知他的身体还健朗吗?”

  徐谦正色道:“恩师身体康健,有劳挂心。”

  王昌呵呵一笑,眼珠子转了转,道:“这便好,这便好。”

  倒是徐家的几小我私家在边上听得一头雾水,不知这什么学士是什么人。

  那张世张少爷道:“说起来倒也欠美意思,此前我对徐生员多有误会,竟是差了一点闹出了笑话,厥后才知徐生员与我竟是同乡,冒犯,冒犯。”

  老叔公和徐申几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堂堂张家少爷,居然向谦儿赔罪,这又是哪一出?

  谁知徐谦却是淡定无比,既不张狂,也没有体现出却之不恭的意思,只是淡淡道:“真是不打不相识,我也素来久仰令祖两位进士公的贤明。”

  张世听了徐谦这样说,马上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徐徐谈笑甚浓,紧接着又说了一些考场上的笑话和士林里的趣事,另有一些名人奇士的八卦,眼看到了正午,那张世突然轻描淡写隧道:“姚家坞的姚永生,自以为家里出过一个举人,竟也以举人自居,目空一切,一向惹人嫌恶。这样的小人,实为乡人之耻,我随手教训了他一下,希望他能长些记性,只是刚刚姚家那边闹了冲突,没有冲撞到徐生员吧?”

  徐谦连忙道:“没有,没有,就算多冲突频频,也冲撞不到我的。说起来,乡人粗野,经常滋生事端,不外看看热闹倒也觉得有趣。”

  张世微微一笑,只是颌首颔首,道:“不成想徐生员有这样的癖好。”

  徐谦正色道:“世间百态,多见识见识总是好的,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这是学生生平志愿。只是无奈何怙恃在不远游,可是多走走,多看看,却也是好的。”

  张世哈哈一笑,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家里另有些俗事,只能与徐生员告辞了,他日若是有闲,可到寒舍做客,到时再与徐生员长谈。”

  周家和王家二位老爷也都站起来,寻了个理由要告辞。

  徐谦挽留了一下,最后也没有坚持,一直将他们送到村口,看着他们进入了轿子,目送他们离开。至于老叔公和徐申几人,看到这一切却都是目瞪口呆,再去看徐谦,发现徐谦这家伙满身上下透着离奇。

  徐申见徐谦还不走,心里有许多疑问要问,便忍不住道:“谦儿,客人已经走了,为何还不回屋?”

  徐谦眺望着远处姚家人的屋舍,道:“我在等。”

  徐申满头雾水,道:“等什么?”

  徐谦道:“等着看热闹。”

  三顶轿子沿着田埂越来越远,轿子里的三小我私家待离得远了,突然召唤了一声,连忙就有尾随在轿后的仆从上前,静候付托。

  张家少爷张世坐在轿子里把玩着手里的纸扇,慢吞吞隧道:“付托下去,姚家的牛又踩踏了我张家的庄田,告诉各人,再去姚家一趟,将这姚家上下的人统统再打一遍。”

  他付托完了,随即双眼微眯,长长吐了口气,口里不禁低声喃喃自语:“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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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许多人对上一章有意见,好好地想了一晚才写这一章,不外这故事情节不行能一直都看得顺畅看得爽,但是老虎是认认真真去想情节,老老实实码字,希望不会太让各人失望,今天端午节,节日快乐,在外的朋友记得打个电话回家跟家人说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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