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aix同学科普,有空请转头看看第四章,小小礼物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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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朔一大早,宝然照例是被爆竹声吵醒的。
原以为这里人家住得不集中,爆竹声不会像去年在家时那样地震耳,现在才觉察,四壁旷野之下,那噼啪哔啵之声,越发的回环氲绕,响彻天地。
闭着眼睛在床上又赖了一会儿,到底再睡不着了。抬头看看,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爸爸妈妈,悄悄起来,撩开帐子探头一看,两个哥哥的床上空无一人,也不知是睡过一觉起的早呢,照旧一直熬到了今儿早上接茬出去玩儿了。
爸爸妈妈预计也才睡下没多久,看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没怎么换。宝然自己慢慢穿了衣服下地出来,他们也不知道。
两个大屋里都很平静,只从院门口传进来细碎的说话声。
来到大院门口,满地的红纸碎屑,清冽的空气中还飘荡着浓烈刺鼻的硝磺味儿,让人精神一振。
宝辉和兵娃儿两个趴在地上,树根草丛里翻检着,力求不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鞭。宝晨玩儿的更专业,他正耐心地拆开每一只或残或破的小鞭炮,将未燃爆完的黄色药末儿搜集得手里一只玻璃小药瓶中。
三个男孩儿都专心致志,全不在意旁边两只小麻雀瞅着他们哈腰撅腚的样子叽叽咕咕地直笑。
还挺齐全,宝然想,除了那没有自由行动能力的奶娃儿,都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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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那只麻雀看见宝然,过来牵了她进厨房,打了水细细地给她洗脸。宝然任由珍秀行动轻柔地在自己脸上摆弄,目光落到毛巾上,是条崭新的,衬的她一双肿胀的紫红色小手越发粗拙触目。
看到宝然审察的目光,珍秀既不尴尬也不怕羞,只是说:“妹妹不用冷水洗手,妹妹手不会裂的。”说着又回自家屋里,不知哪儿摸出小半盒雪花膏来,给宝然抹上。
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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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大人们都睡好回笼觉起来。遥遥望去,远远近近的院坝里,漫着乳白色朝雾的晨曦中,一缕缕炊烟隐隐升起。这是家家户户在煮大年月朔早晨必有的大汤圆了。
这是宝然一直都很喜欢的工具,尤其是这会儿的手工圆子,松软绵糯,里面裹了花生,红糖,芝麻三种馅儿,大大的个头,一碗顶多盛三只,配着甜甜的醪糟,热乎乎地吃下去,整小我私家重新暖到脚,只觉满身都活泛起来。
田间小路上,三三两两的,已经有了或手挎竹篮,或身背竹篓,将妇挈雏来往贺年的村民。家婆收拾了满满一只背篓,让二舅背了,付托他带着宝然妈一家出去贺年:“青苗许多几何年没得回来,趁到今天先去村里各家尊长屋头走走!姑爷娃儿们都跟到去,好歹认认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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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妈同三舅妈带着奶娃儿同家婆留守,三舅和家里所有的孩子都同去。宝然爸抱着宝然,三舅便冲着兵娃儿喊:“过来三爸抱起!”兵娃儿不干,同宝晨宝辉两个追追打打地当了开路先锋,珍秀珍慧姐妹俩窃窃私语地远远跟在后面。
一路走着,三舅介绍了今天要走的三家:宝然妈的大伯家,大姑家,另有家婆那边的二姨家。住得都还不近,紧赶了一会儿,别人都还好,宝然爸可有些见喘。三舅哈哈大笑,宝然妈就问:“还没歇过来是吗?”
三舅便将宝然抱已往,笑说:“姐夫啷个还比不外我家幺姐嘛!”
宝然爸运动运动双肩:“你家姐姐那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啊!这可真看出是回了娘家了!”
各人都笑,加速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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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到了第一站,宝然妈的大伯家起,杂乱就开始了。二舅进门就问大伯新年好,宝然妈宝然爸另有三舅依次跟上,珍秀带着弟弟妹妹叫大叔公,宝晨宝辉不知为什么迟了一下,毫无预防的宝然就随着姐姐们叫了声:“大叔公!”
有人就哄笑开来。二舅怕宝然委屈,连忙帮她解释:“宝然娃儿小,还不晓得啷个叫嘛!”转头教宝然:“宝然好乖!喊各人公!”
宝然这才反映过来,自己这边同舅舅家的孩子是有区此外,只得再叫:“各人公!”
这时宝晨宝辉两个才问各人公新年好。
宝然爸见女儿出了洋相,很是不忿,暗地里拿眼瞪着宝晨:“你是哥哥,怎么还要妹妹先开口?”
宝晨也很委屈,悄声说:“我哪儿记得该叫什么?去年也是糊里糊涂随着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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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家,这家照旧老两口都在,宝然学乖了,等大人们依次问过大姑姑丈新年好,珍秀兵娃儿她们喊了大姑奶,姑爷爷,暂且按兵不动,只望向宝晨宝辉。
宝晨宝辉对视一眼,去看爸爸,爸爸摸摸鼻子,去看妈妈,妈妈居然也开始眼睛画圈圈,又去看舅舅。
二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再次失职:“你们喊大姑婆,另有姑姥爷!”
于是齐声叫大姑婆姑姥爷。
宝然的脑袋开始打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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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往第三家的路上,宝然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央绕妈妈的妈妈,他们兄妹一直同珍秀姐弟一样叫家婆的。前世自己似乎就一直这么叫的,按说不会有错,那么,难道是表姐她们叫错啦?也不大可能。那到底是哪里差池呢?那么家婆那边的二姨,呃,是指妈妈的二姨,自己是不是可以随着表姐她们一样叫了呢?照旧依然得离开喊?
不行了不行了,宝然摇摇头,这个问题,或许涉及到了习惯,方言等等各方面的关系,以她这个文科生的逻辑能力,照旧不要自讨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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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婆的妹妹也就是妈妈的二姨家,感受长一辈真幸福,爸爸妈妈舅舅们又是统一叫了二姨便过关。珍秀她们:“姨奶奶!”
宝然那个汗啊,不是她不敬,这个词儿在古言宅斗文中的泛起频率照旧颇高的……
幸亏二舅教宝晨兄妹叫:“姨婆!”
宝然彻底拜倒在中华古国庞大的亲戚文化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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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宝然爸一路掐指,埋着头念念有词。宝然妈问他:“算明白了吗?”
宝然爸老实认可他照旧有点儿晕。宝晨很有经验地告诉他:“不用算,平常都见不到的!再说今天还没见到他们各家的子女辈呢,似乎另有几个表叔表姨堂叔什么的,爸爸都要算吗?”
宝然一头栽进爸爸怀里,爸爸也很明智地立刻放弃用功,呵呵笑着对妈妈说:“家里的亲戚还真不少,挺热闹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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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大圈儿地转下来,回了家婆的院子里已经是半下午了。东家吃一点儿西家喝一点儿的倒都还不怎么饿。舅舅们又坐在一起玩着叶子牌摆龙门阵,一边细细同家婆汇报着适才贺年时论亲排辈的趣事,一堆大人在堂屋里笑得叽叽呱呱的毫无形象。
孩子们照例拥到宝晨兄妹的卧室里来。宝晨宝辉立刻开始点算今天的收入。三舅家的珍慧姐也大模大样把手里的红包一一拆开,而且故意地问旁边眼巴巴看着的珍秀姐弟:“你们自家的红包呢?”
珍秀只是笑笑,兵娃儿就哭丧了脸:“我妈拿去了,说要压到枕头下面,不出十五不得动!”
其实在场的人都明白,等出了十五,这姐弟俩的红包便会被二舅妈直接充了公,能给他们压上几天枕头,已经算是很开恩了。
珍秀看看弟弟,将手里的糖分出三块来:“给你这个!大年月朔,没得丧气个脸!”
宝晨宝辉清算完毕,想起了宝然,凑到她跟前,不怀美意地说:“宝然,哥哥帮你把压岁钱算算收好吧,免得丢了都不知道。”
给你算了才会丢的好欠好?宝然白眼,她身上背了只小小的花布挎包,只有成人的巴掌大,装那几只红包是绰绰有余了。伸手进去,将里面的糖块一一拣出来,很大方地分给众人,舍糖保财。
珍秀珍慧倒是真心地不想占这个小妹的自制,把糖退还给她,兵娃儿明显在犹豫,宝晨却还不想放弃:“哥哥不吃糖,糖都给宝然,跟宝然换纸包好欠好?”
“欠好!”宝然懒得搭理这个无耻的家伙了,扭过身给他一个后脑勺。
珍秀姐妹正在抠了脸笑话吃瘪的宝晨,堂屋里舅舅舅妈们突然笑着高声唤:“宝晨宝辉,另有宝然,快出来!有人来屋头给你们贺年了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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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堂屋里,见一帮人打趣地看着一个年轻人,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正局促地站在当地儿。
三舅妈笑着说:“快叫!快叫人!平常日子没得人跟你盘算,今天过年,可是逃不脱的!”
那年轻人涨红了脸,到底照旧走上来,冲宝然爸爸妈妈一鞠躬:“姑婆!姑爸新年好!”接着还没等兄妹三个反映过来,又冲着他们来了一句:“大表叔二表叔,小表姑新年好!”
宝晨兄妹狂晕,齐齐看向妈妈。妈妈呆嗑嗑看着面前的自制侄孙,显然的也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傻傻地问家婆:“怎么先来拜我们?”
家婆可笑地看着舅舅舅妈们起哄:“你不认得他。你小时候认过一个干爸的,记得不记得?你干爸七年前过身,还念叨着你呢!这是他家重孙,听说你今年回来,他家婆婆特地喊他过来走一遭!”
好……有爱哦!
宝然爸清咳一声,出言给那小伙子解围:“好了好了,各人都新年好!有这个心就好了,认了亲戚以后有时机多来往。呃……,孩子们都小,平时照旧叫名字好了。喏,这是我家宝晨宝辉,小的那个是宝然!这位……”
那年轻人赶忙接上:“我姓肖,肖义兵!”
一片哄闹声中,宝然暗笑得险些内伤:肖义兵?小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