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宽广的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了点点磷光,鱼儿们穿梭其中就如同遨游在天际一般。
而这水天一色的湖面之上还伫立着一条狭长古朴的廊桥,玉底红柱,琉璃碧瓦,大理石砌成的地砖历经风吹日晒却依旧是光洁如新,金斗飞檐之上虽有杂草扎根但却依旧傲立于世。
此桥,此湖,此景!
虽称不上绝美,却也足以让这世间俗人流连忘返了!
不外,任何人都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美景,因为他们的目光都放在了另一样工具上。
一样本不应该泛起在这里的工具:
一具尸体!
洪方威山和白易心已站在了尸体的身旁,他们站得很近,近得险些不能再近了。
他们仔细地检察了这具尸体,可是他们都不认识这具尸体。
“适才,我听那尖叫声应该是平东鹿发出来。”白易心说道。
“不错。”洪方威山颔首同意。
“可是,当我们追到这里时平东鹿却不见了,而躺在地上的这具尸体也不是他,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问题就要问平东鹿了。”洪方威山沉思道。
“你应该问我。”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这个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可是这明明就是一小我私家发出来的声音,又怎么可能从四面八方传来呢?
就算是听力极好的玉珠竟然也分辨不作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
众人马上被这来历不明的声音吓了一跳。洪方威山却毫无惧色,正色道:“敢问是何方高士,请现身说话。”
“我就在这里!”
什么?
就在这里?
众人听言无不四下张望,然而在这长廊之上除了一具尸体外已再无外人。
“难道,他在水里?”白易心问道。
“错了。”那人回覆道。
错了?
白易心思索片刻,又说道:“莫非在廊檐上?”
白易心话音刚落,魏明之已窜上廊檐,但随即飞身而下并对着白易心摇了摇头。
“那你究竟在哪里?”白易心大叫道。
那人已不再回覆白易心的问题,反而开始笑了起来。
这笑声降低阴郁,如同雨中闷雷一般听得人心情郁结,不烦而躁。
既不在水里,也不在廊檐上,那就一定在这长廊上,可是这里只有一具尸体!
莫非……
白易心想到这里,立时看向了那具尸体。而在同一时刻,那具尸体的眼睛竟然也动了!
在二人对视的一瞬间,白易心马上脸色一白,眼前一黑,“啊!”的一声向后跌去,要不是苍岩在后扶住,恐怕已摔倒在地了。
于此同时,洪方威山已立时挺枪朝着那尸体攻去。
就在枪尖即将刺入尸体心脏的一刻,那尸体竟然腾身而起,单手轻轻一挥正好打在了枪杆上。
洪方威山马上感受一股汹涌之力将长枪震得险些脱手。
他双臂用力刚刚稳住长枪,而下一刻他便感受一股阴寒之气袭来。
洪方威山定睛看去,只见得一只嶙峋枯手已到胸前,他正欲脱手招架,却见冷光一闪那尸体忽的已退出一丈之外。
原来是玉珠听出洪方威山对战倒霉,急遽脱手相助。
二人协力鏖战活尸,奈何这廊桥上过于狭窄,其余众人虽有心相助却无力相帮,只得默默观战。
而那活尸虽然以一敌二却丝绝不落下风,面对两大妙手围攻不仅游刃有余,更是招招要害,式式夺命!
洪方威山虽然枪法了得,但是体内余毒未消,气力不足只得勉力招架。
玉珠剑法凌厉,却不知如何出招!
她以听声辨位识别对手招数,然而那活尸出招之时却她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玉珠心中不禁心生寒意,她行走江湖十数年从未遇到如此恐怕的对手!
出招之时竟然无声无息,只有阵阵寒意冲面而来!
就连夕梦魂都没有如此本事。
那活尸莫不是来自鬼门关的阴差,专门来做这勾魂索命的运动!
三人缠斗十数回合后,玉珠出招渐慢,那尸体看准时机,双手同时出招作双龙戏珠之势,直取玉珠的喉咙,小腹两处要害。
待到玉珠反映之时,已无力招架只得纵身退却,以避杀招。
洪方威山见状,立刻转守为攻,用尽全力挺枪刺去。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那活尸在玉珠退却的同一瞬间,竟然也变换了招式,双手由前向后攻来,人随手动一齐转身,恰似蛟龙探海一般转眼已冲到洪方威山面前。
洪方威山力已用尽,根原来不及招架这突如其来的一招。
眼看着那恶手要在洪方威山的脖子上扎出两个窟窿之时,只听得“砰”的一声,一道水波就从湖中掠起猛地朝那恶手打去。
那活尸见状立时收手,却见远处湖面上的一道模糊人影眨眼间竟然已到跟前。
活尸倒也不惧,随即蓄势,然后双手击出。
那人也同样以掌相对。
“嘣!”的一声,那人被震得退却两步,而那活尸却是借力而起,飞身退却并狞笑着说道:“洪方威山,你我后会有期!”
当活尸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已消失在了天边。
洪方威山的神情已缓和了许多,他刚刚被人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而把他拉回来的这小我私家虽然是夕梦魂了!
洪方威山凝视着夕梦魂,许久以后才叹息道:“你照旧来了。”
夕梦魂用力所在了颔首,说道:“我来了。”
“你为什么又来了?”
“因为我必须要来。”
“你认识适才那具活尸?”
“他是‘夺魄手’尹坵。”夕梦魂认真说道。
洪方威山听言不禁面露惊讶之色,但随即平和道:“没想到,他竟然重出江湖了!”
“另有你更想不到的事。”
“什么事?”
“我还在世。”夕梦魂严肃道。
“这是什么意思?”洪方威山颇有些不解。
“是何世生让我去丽红楼的。”
“什么?”
洪方威山听言露出了一种颇感疑惑的心情,片刻以后他对着夕梦魂认真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你现在最好赶去另一个地方。”
夕梦魂听言脸上也浮现出一股奇怪的神情,疑惑道:“我一定要去?”
“一定!”
“好。”
只见二人耳语一番后,夕梦魂便立刻飞身而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何世生果真没死,他竟然是花老的卧底。可是,又有什么事比杀死花老更重要呢?白易心看着夕梦魂远去的身影不禁沉思道。
“洪方庄主,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白易心问道。
“虽然是继续往前走。”洪方威山坚定道。
“走到哪里?”
洪方威山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向前方。
那里即是廊桥的尽头,一座坐落在湖心岛上的二层楼阁。
枝繁叶茂的参天古树错落四周,将那腐朽的陋室严实地遮蔽了起来,只露出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门后有什么?
是一切故事的终局,照旧有一个杀人陷阱?
白易心看着铁门,心中突然充满了好奇,他竟忍不住伸脱手去触摸那神秘的铁门。
但是,他并没有如愿……
因为,铁门开了。
众人的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不知道在这扇铁门后面期待着他们的到底是什么!
微弱的烛光照亮了本就不大的房间,散落一地的书籍,被扯下泰半的黄巾珠帘另有那乱七八糟的长桌案几似乎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屋中发生过的悲凉故事。
这个故事一定是漫长的,曲折的。
所幸的是这个故事即将走向结局!
而白易心已看见了这个结局:
华玉光,死了。
他平静地躺在书堆之上,穿着一身素丝锦缎华服,头发梳得十分整齐,纵然脸色僵白却照旧泛起出温文尔雅的心情。
他离开的时候或许并不痛苦。
他的手里还握着一个白玉酒杯。
酒杯已空了。
案几上用砚台压着一张纸,纸上寥寥数字:你没死,所以我只能死。
白易心看着这几个字,忍不住问道:“华玉光就是花老?”
“嗯。”洪方威山点了颔首道。
“可是,我照旧想不明白为什么华玉光就是花老,或者说为什么花老会是华玉光?”白易心问道。
“他如果不是花老,那他就不需要死。就因为他是花老,所以他才会死。”
“为什么?”白易心继续追问道。
“因为他输了,他所有的战略和力量都已用尽,他已无法击败老夫,所以他只能选择死亡。”
白易心不再追问了,他陷入了沉思。
许久以后,白易心突然笑了起来,虽然另有许多问题没有获得答案,但是能够杀死苦湖叟和顾无忌这已经是两件令人开心的事了。
遇到开心的事虽然要笑,究竟人生旅程是艰难且漫长的,现在不笑以后可能就没有时机笑了。
那不就成了真正的笨蛋了吗!
众人的心情都已放松了许多,每小我私家都不再像出发前那样绷着个脸,似乎要把别人吃掉一样。
“如今花老虽死,可是何世生尚逍遥法外。”白易心说道。
洪方威山听言神情又逐渐严肃了起来,说道:“实不相瞒白令郎,老夫为防不测已命肖管家带小翠逃离此地。”
“这件事何世生也知道?”
“不错,所以老夫让夕梦魂去追回肖管家。”
“肖管家会听夕梦魂的吗?”
“就算不会,待老夫赶去前至少他能护小翠周全。”
“那事不宜迟,庄主快去接回小翠吧。”
“不急,等老夫料理完此处杂事后再去。”
孙追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小跑到洪方威山面前,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说道:“老爷,这是无悲生让我转交给您的。”
洪方威山听言停下脚步,用双手徐徐接过木盒,叹气道:“他以前也是如此,总会在任务结束后送我一些小玩意儿,虽不珍贵却极有趣。可惜……”
见洪方威山眼中有哀意,白易心上前劝慰道:“我想无悲生这次一定为庄主准备了一样很纷歧样的工具,庄主快打开看看吧。”
洪方威山听言不禁点了颔首,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徐徐地打开了木盒。
就在这一刻,所有人都顿住了!
除了洪方威山以外,其他人的脸上都泛起了一种震惊,恐惧的心情!
因为,他们亲眼看见洪方威山的脸上,喉咙上插着三根毒刺!
三根从木盒中飞出来的毒刺!
那木盒与洪方威山的咽喉不外十几寸的距离,在那么短的距离内基础就不行能有人能躲过这夺命的暗器。
洪方威山也做不到!
洪方威山,死了!
他在木盒打开的那一刻就死了!
他甚至没有时间去迎接叛逆所带来的致命一击,去感受暗器所带来的钻心之痛,这个叱咤江湖,名动天下的豪侠就这样“窝囊”地死了……
而那些追随洪方威山的壮士们眼中的惊恐已立时酿成了恼怒,他们举起手中的长刀,异口同声地喊出了一个字: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