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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白雪枪

第五十三章:银铃宝剑

西风白雪枪 千寻雪浪飞 3958 2023-08-12 11:00:43

  一扇极重的木门被推开了,夹杂着灰尘的阴风迎面吹来,似乎是在驱赶着想要进入屋内的人。

  可惜,这小我私家并不是这么容易被驱赶的,他曾历经风霜雨打,雪沙扑面,他想要进入哪个地方就一定会进去,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

  一点灼烁开始徐徐照亮了这个寂静多年的屋子,空旷的屋子正中摆了一方大理石案。

  石案上摆着一样工具,形状看不太清楚,但当灼烁照射到那样工具上时,那工具就开始发光,就似乎夜空中的星辰一般散发着高尚璀璨的耀眼光线,让那些本想隐藏的黑暗阴影里面的鬼魅马上六神无主。

  烛台已平稳地放在了石案上,而石肮亓工具也因为火光的靠近而变得越发闪亮耀眼。

  究竟是什么宝物能发出如此耀眼的光线?

  夜明珠?

  月光杯?

  照旧那传说中自天宫掉落凡间的星辰陨石?

  都不是!

  这是一把剑!

  一把能杀人的剑!

  一把巧夺天工的宝剑!

  细长的剑鞘是由整块的岐山宝玉制作而成,上面镌刻着春夏之时盛开的花朵,一共雕了九九八十一朵,一朵不能多,一朵不能少。因为,这代表着八字合一,长恒久久。

  剑的主人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老去,但刻在剑鞘上的鲜花永远都不会干枯,它们会将那些惊心动魄的传奇经历,刻骨铭心的恋爱故事一同保留下来,直到下一位主人来继续这宝剑里的一切!

  祥云状的白玉剑柄上系着几根淡紫色丝带,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瑞彩琉璃护手的两端各镶嵌着几个小小的银铃,虽经岁月蹉跎但那几个银铃依然是熠熠发光,没有半点磨损的痕迹。

  一只粗拙的手在剑鞘上轻轻抚摩一会儿后便将宝剑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布袋里。随着一声轻叹,屋子里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没有灼烁,没有人,什么……都没有了!

  灵卉园,夜黑天寒。

  毛开山倚靠在土墙边,手里还捏着一个野鹿皮制成酒袋。酒袋里另有许多酒,但毛开山却不着急去它,他总是在感受到有些寒意时稍微抿上一小口。

  他喜欢喝酒,尤其是遇到烦心事的时候,他喜欢一坛一坛的喝酒,究竟喝醉了就能不用去想怎么解决那些烦心事了。

  有时候,喝醉也是一种逃避问题的好措施!

  可是,他现在还不能喝醉。

  纵然他的弟弟受伤卧床,纵然他没有完成好老爷交给他的任务,纵然今天经历了那么多烦心的事情,但他依然不能喝醉。

  因为,他要掩护小翠。

  比起他那个缄默沉静寡言的弟弟,毛开山心中或许更喜欢这个生动可爱的“妹妹”。虽然,他和小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这并不故障他把小翠看成自己的妹妹。

  有时候人类的情感就是那么奇怪,和你亲近的人纷歧定是你的亲人,而可能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和你旦夕相处的亲人有时候并不是真的那么亲近,你们或许了解对方,却无法进入对方的内心。

  在来到延兴庄之前,毛开山和毛旺在江湖上流浪,他看见过太多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那时候的他对人性险些要感应绝望,直到毛开山遇到了小翠,这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人,她是如此真诚,如此善良!

  记得毛开山第一次遇到小翠的时候,他躺在花园门口奄奄一息。

  因为,那时他为了通报消息来回奔忙了几十里地,当毛开山跑回延兴庄时他还没有喝过一口水,他本想把消息陈诉给老爷以后再去喝水,没想到等他跑到花园口时便一个跟头栽倒在地,起不来了。

  没过多久,一碗甘甜的清水便灌进了毛开山的嘴里。水是小翠盛来的,可是为了这一碗水,小翠一路跑来踩坏了不少自己种的奇花异草。就是把毛开山和毛旺一起卖了也买不起这些花卉。

  毛开山看着那些倒下的花卉,窘迫道:“对不起巨细姐!害您把那些花卉都踩坏了!”

  毛开山本以为小翠就算是不生机,也可能会悲悼许久。因为,他以前便见过那些富朱紫家的巨细姐为了一块布,一张纸把犯错的下人打个半死……

  因为在那些巨细姐眼里下人基础就不是人,他们是猪,是狗,他们是可以被随意打骂的工具!

  “没关系的。”小翠浅浅一笑道,她那清澈的眼眸中没有悲悼,没有嫌弃,只有一种毛开山从未见过的眼神。

  许久以后,毛开山才明白那种眼神或许就叫善良吧!

  小翠没有再说任何话,但只这一句话便已让毛开山内心震撼不已!他没有想到小翠会这样回覆他,他没想到这位巨细姐竟然没有把他当成猪,当成狗,而是把他当成一小我私家,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在他眼里小翠就是一朵洁白无暇的玉兰花,任何人都不行以冒犯她,他要好好守着她,让她一直盛开下去!

  “老毛,吃点工具不?”靠在一旁的肖竹生对着他说道,肖竹生的手里正拿着几块肉饼,虽已凉了,但拿来填饱肚子自然是不在话下。

  毛开山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拿了块饼,然后大口咀嚼起来。他没有对肖竹生说一句话,因为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辛苦了!”一个厚重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毛开山和肖竹生立时起身,因为他们已听出了这是洪方威山的声音。

  “老爷,我们不辛苦。”

  洪方威山徐徐走到二人面前,将两条厚织毛毯披到了二人身上,然后对着肖竹生说道:“老肖你跟我来!”

  “是,老爷。”

  除了时不时掠过过耳边的萧瑟风声,辽阔无垠的花海中再没有其他声音。

  二人在这片花海中走了许久,洪方威山在前面慢慢地走着,肖竹生在后面低头随着,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样静静地走着……

  “唉……”

  随着一声轻叹,洪方威山停下了脚步。

  肖竹生也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眼前那模糊的身影,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却说不出任何话。

  他有许多话要对洪方威山说,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与洪方威山本不应该如今生分,究竟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脉。

  “老肖,我想托付你一件事。”

  “老爷尽管付托就是。”肖竹生回覆着,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带小翠离开这里,明天就走!”洪方威山决绝道。

  “什么!老爷……我!”肖竹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吓得连话都说不下去了,他未想过洪方威山会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这个想法在很久以前二人就已经计划好了,但这是用来以防万一的,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用!

  现在,当洪方威山说出这句话时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已经到了最后一刻,意味着他们输了,他们输给了那些想要摧毁延兴庄的人,输给了那些想要战胜洪方威山的人。

  当失败无可制止之时,逃跑就成了最后一个选择!

  但……为什么是现在?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措施了吗?

  天地之间是如此辽阔寂静,黑暗已吞噬了一切,灼烁虽会到来,但是谁又能坚持到那最后一刻呢?

  “这把剑也给你,以后教会小翠银铃剑法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洪方威山说着从布袋中拿出了宝剑。

  当宝剑泛起的那一刻,点点亮光竟泛起在了二人中间,他们虽然照旧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却看得见这宝剑。谁能想到这世间难得的杀人利器竟寄托着一个美好但渺茫的希望!

  “扑通!”

  肖竹生猛地跪倒在地,低着头,双手颤巍巍地接过了宝剑,他不忍看剑,更不忍看人!

  他很想对洪方威山说些什么,可他就是说不出来,当他再次抬起头时洪方威山已不见了身影。

  他消失在了寥寂无声的花海之中,消失在了难辨前途的夜色之下。

  一个颓废的身影泛起在毛开山的视线之中,他看着那个身影逐渐走近,直到走到他身边徐徐坐下。

  那臃肿的身子险些有一泰半都靠在了毛开山的身上,要是换做毛旺,说不定已被这一堆肥肉给压扁了!但毛开山不会,因为他很壮实,他已挑着一副重担走过许多灾路了。

  “肖管家,老爷和你说了什么?”

  这句话毛开山本想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忍住了。他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可是这次他却忍住了。

  因为,他有些畏惧!

  他畏惧肖竹生的回覆会令他感应痛苦!

  他貌似已猜到了什么……

  但是,他无法证实自己的推测,也不能证实自己的推测!

  他能做的只有默默期待。

  该来的总会来的,无论是索命的亡魂,照旧吃人的厉鬼……

  该来的总会来的!

  诺大的石室之中空空荡荡,只有一个消瘦的人孤零零地耸立在那里期待命运的部署。

  “郭杰,你来了!”一个降低的声音从郭杰背后响起。

  “是,老爷。”郭杰转身拱手道。

  “叫你来是想让你帮老夫送一封信。”洪方威山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了郭杰。

  “是,老爷。”

  “这封信很重要,你一定要实时送到那小我私家的手上。明白吗!”洪方威山严肃道。

  “我明白。”郭杰答道。

  “嗯!”洪方威山点了颔首,徐徐道:“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这封信要在何时何地送给何人。”

  “是,老爷!”郭杰回覆着,把头伸了已往……

  正当洪方威山快说完时,郭杰却忍不住喊出了声:

  “什么!”

  他瞪大双眼凝视着洪方威山,眼神中满是惊讶与疑惑,而洪方威山也在凝视着他。

  这一刻郭杰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与洪方威山初次晤面时的场景。

  那天,他抱着樱桃去见洪方威山,他想让洪方威山资助治好樱桃的病。樱桃是丽香苑的头牌,她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昏已往。

  当他正和樱桃在床上快活的时候,樱桃突然昏了已往,虽说过了一会儿便醒了,但郭杰却说一定找人治好的病。

  那个时候他和樱桃才认识了一个晚上。

  洪方威山允许给樱桃找城里最好的医生来治病,但条件是让郭杰留下来为他做事。

  郭杰也允许了,因为他喜欢樱桃,他觉得这样做是值得的。只要是他觉得值得的事他都市做!虽然樱桃最后照旧离开了郭杰,但是他却从没有忏悔悟。

  郭杰曾问过洪方威山:为什么会允许救樱桃?

  洪方威山的回覆是:老夫救她是为了留住你,既让你连一个萍水相逢之人都能舍命相救,老夫觉得你一定是个侠骨柔肠,有情有义之人。

  听到这句话郭杰笑了,他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他从未听别人如此夸奖过他,那是第一次!

  “是,老爷。我一定会把信实时送到。”郭杰双手抱拳,低头躬身道。他的头低得很低,因为他不敢抬头,他怕看见洪方威山那张庄严肃穆的脸,他怕自己会问出许多不应问的问题!

  听到郭杰的回覆,洪方威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脱手扶在他的肩膀之上,轻轻地拍了几下,似乎生怕把这年轻人的肩膀拍碎一样……

  郭杰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是走回来的?

  是爬回来的?

  抑或是飞回来的!

  他已记不清了!

  现在,他的眼里只有那趴在桌上早已进入梦乡的女人。

  她为什么照旧这么傻?

  郭杰摇了摇头,上前将莺儿轻轻抱起放到床上,为她盖上了被子,然后侧身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那熟睡的美人。

  不知不觉间一颗晶莹的泪珠已无声无息地滴落在酷寒的地砖之上,但没有人会在意,更没有人会记得!

  良人易逝,佳缘难得!

  浪子无言,唯有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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