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名字会让人恐惧,而有些人的名字会让人敬畏!
思成令德,这个名字就属于后者。
他就如同这无尽乱世中的最后一点灼烁,耸立在北海之巅。无论这灼烁有何等微弱,它总能给身处黑暗的黎明黎民带来一丝慰藉!
思成令德早已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个近乎于神话般的人物!而现在,这位传奇人物居然给白易心写了一封信,这着实让人羡慕不已!
洪方威山用一种满怀激动的神情看着白易心,勉强镇定地问道:“白令郎,为什么令德公会写信给你?”
“因为,家父与令德公乃是挚友,曾同在正信公帐下辅佐。”白易心淡淡说道。
他的话说得很平淡。
他脸上的心情倒有些奇怪……没有激动,惊喜,反倒是有些忧愁与恼怒。
洪方威山心想:他连那封信的内容都没看,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情?
“白令郎,你确定这是令德公写给你的信吗?”洪方威山试探性地问道。
“信是真的,不外我不明白为何这信会从玉珠女人的身上拿出来?”白易心冷冷说道,他现在的神情变得有些难看。
“白令郎,你看了信就会明白了。”玉珠徐徐说道。
白易心听言,正要伸手接信却被洪方威山一把拦住。
他警惕地说道:“白令郎小心!”
白易心浅浅一笑道:“洪方庄主不必担忧,若是玉珠女人想杀我基础不用等到现在。”
说罢,白易心便轻轻接过那封信与洪方威山一同检察信中所写:
易心贤侄,见信如晤。忆旬月前与贤侄会于北岭,遂晓西归之事。老朽与令尊经年未见,久不甚思。见故人之子与前,涕同袍之泪于后。贤侄于东国西归,虽有御前批复之行文,使仕宦兵丁皆不行阻。然明枪易躲,冷箭难防,老朽恐贤侄此去为伏莽莽贼所掠,以遭不测。是故,遣玉珠护汝左右,同致西相。望贤侄切莫推辞,老朽些许薄意,不足为道也!
此信看罢,白易心与洪方威山脸上泛起了两种迥然差异的神情。
洪方威山可谓是心潮澎湃,激动之情久久难于平复,面带微笑地喃喃道:“令德公之仁义果真令人敬佩啊!”
而白易心就纷歧样,他收紧嘴角,看样子似乎在努力憋笑一般。他将信慢慢折好收起,对着洪方威山平静说道:“这信,是真的。”
然后,瞅了一眼玉珠,继续说道:“这人,还要再问问……”
洪方威山颔首同意。
“玉珠女人,不知你在北海州时有没有与令德公会过面?”白易心问道。
“嗯。”玉珠答道。
“何时?”
“二月初八。”
白易心听言,抬头稍加思索后问道:“你们在那边相见?”
“三西岳苍翠院中的暖阁。”
白易心听到这个地名,眉毛一挑,笑着问道:“那暖阁我也去过,敢问玉珠女人,那阁中的迎春,玉兰,水仙,茉莉开得如何啊?”
“我看不见,但我闻得出这些花皆芬芳四溢,应该长得不错。”
白易心冷笑一声,向着洪方威山问道:“洪方庄主,您也颇通花卉生长之习性,您难道就没有听出什么差池的地方吗?”
洪方威山眉头一皱,眼睛半眯着说道:“老夫未曾去过北海,但据老夫所知这北海州的气候貌似……不适合种植茉莉。”
“不错,确实如此。我在北海州时也从没有见过一朵茉莉花。”白易心冷冷答道。
玉珠听言,马上花容失色,她惊慌失措地说道:“不行能,我那时在暖阁确实闻到了茉莉花香,绝不会错!”
白易心疾言厉色道:“玉珠,你不要再装了,照旧赶忙说实话吧。”
“我说的就是实话,我真的是令德公派来掩护白令郎的!”玉珠焦急地喊道,她的身体虽然使不上力,但是依然紧张地有些哆嗦。
“可是,你怎么可能在没有茉莉的北海州闻到茉莉花香呢?”
“这……我,我记起来了,那茉莉花香在屋外闻着并不浓,反倒是进屋以后变得更浓郁了。”玉珠仓惶说道。
她的嘴唇已没有了血色,无神的双眼也蒙上了一层污浊。
白易心听言,终于轻轻所在了一下头,说道:“北海州确实没有种茉莉花,但是令德公喜爱茉莉花香,因此,买了许多晒干的茉莉花瓣放在阁里。”
玉珠听言,总算是松了口气。
“白令郎,你这么说的意思是……”洪方威山问道。
“我本想故意说反话,骗玉珠改口。不外见她的回覆如此坚定细致。看来,她确实去过暖阁。”
“白令郎,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
“北海州的事我就不问了,我现在要问问你最近发生的事。”白易心依然是严肃地说道。
“好。”玉珠若有所思地答道。
“你和黑厉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玉珠不假思索地回覆道。
白易心起身走到案几旁,拿起那柄竹杖仔细端详后,开口说道:““我检察过四尸的伤口,有三个是你杀的,一个是黑厉杀的。对吗?”
“不错。”玉珠回覆道。
白易心婆娑着竹杖问道:“其时,发生了什么事?”
“其时,我已赶到酒馆四周准备来见令郎,但发现四尸从酒馆走出来后我感受事情差池劲,就在后面跟踪他们。厥后,他们竟遇到了黑厉的埋伏,于是我趁他们搪塞黑厉之时脱手杀三个,黑厉在杀了另一个以后便逃走了。”玉珠淡定自若道。
白易心点了颔首,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你在破观中不把这件事告诉我,而要等到现在?”
“因为,我发现令郎的身边藏有御下府的杀手,我想黑暗视察,等查出那人以后在向令郎禀报。”玉珠正色道。
“你,现在查出来了?”
“不错!不仅如此,我险些了查出所有在首阳城中的御下府杀手!”
白易心与洪方威山听言,异口同声道:“是哪些人?”
“志向天,平东鹿,顾无忌。”玉珠说道。
“平东鹿是杀手?那肖正……”洪方威山问道。
“肖正自然也是杀手。不外他只是平东鹿的一个追随而已,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他在藏书阁中想偷袭我,于是便被我杀了。”玉珠说着,脸上露出了些许自得。
白易心听言,慢慢闭上眼睛,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不再问话……
洪方威山见白易心如此,恐怕是陷入了沉思,便向玉珠继续问道:“玉珠女人,听郭杰说你来藏书阁赴顾无忌之约?”
“因为我曾以江湖杀手的身份接近顾无忌,与他们黑暗联络。至于我对郭杰说的话,不外是说给平东鹿和顾无忌听的。我虽然伤了秋小官,但是并没有杀他。我从来都没有滥杀无辜,我杀的都是活该之人!”玉珠义正严辞地说道。
洪方威山听言也不再说话,他瞥了眼白易心。
白易心现在仍然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他看上去似乎在睡觉,但是玉珠说的话他却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事实的真相真的如她所说吗?
志向天,平东鹿他们真的是御下府的杀手吗?
现在,志向天失踪,黑厉已死,许多事都得不到印证。而平东鹿他们就在楼下,就算他是御下府的杀手,总不能因为玉珠的一句话就把他抓起来吧!
白易心犹豫再三,吐了一口气说道:“玉珠女人,我相信你说的话。我让魏明之先把你送回房间,这里由我和洪方庄主来搪塞。”
说罢,他转头向洪方威山问道:“这样可以吗?洪方庄主。”
洪方威山郑重所在了颔首,体现赞同。
“玉珠女人觉得如何?”
玉珠柔声回覆道。“我听从令郎的部署,不外我另有一事不明,希望令郎与洪方庄主能告诉我。”
她现在说话的语气确实要比刚遇见她时温柔了许多。
“什么事情?”白易心问道。
“那藏书阁里漆黑一片,我自认为隐藏得很好,不知你们是如何发现我的踪迹的?”
“玉珠女人隐藏简直实很好,不外……”洪方威山说到此时,言语一顿便看向了白易心。
白易心立刻接话道:“不外,我在各人进入藏书阁前给了顾容令郎一样工具。”
“是什么?”玉珠问道。
“南海夜明珠!”
“看来,我败得并不冤!”玉珠听言会意一笑道。
她的笑容照旧那样如玉,一般美丽感人。可若是细细看去就能发现的笑容里貌似还隐藏着一些悲悯,一些讥笑……
她悲悯的是自己,讥笑的也是自己。
一个从未见过灼烁的人就这样无可奈何地败给了灼烁。
她从未见过灼烁,她也没有渴求过灼烁能够进入到她的世界里。
可是,为什么?
灼烁却要伤害她!
为什么别人与生俱有的工具却是她耗尽一生都不行得的?
为什么这个世界是如此得不公?
为什么她看不见灼烁?
要到什么时候她的生命,她的心里才会泛起灼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