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进魏明之房间里时,魏明之也看出了他的神情有些忧愁。
“少爷,怎么了?”魏明之看着他,认真问道。
白易心听言,便将刚刚遇到志向天后发生的事告诉了魏明之。
“志向天是御下府的人?”魏明之听后问道。
“他应该不是。”白易心看着魏明之坚定地说道。
“为什么?”魏明之不解道。
“他确实在说谎,但是在说谎这方面,他没什么经验。这不是一个杀手或卧底的体现,他应该有他的难言之隐。”白易心坐下说道并叹了一口气。
“那他让我们注意玉珠的动向,这……”
“玉珠需要注意,但现在另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何事?”
白易心没有马上回覆,而是站了起来,低头走了几步。
魏明之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期待着。
终于,白易心停下了脚步,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地说道:“其实,我曾怀疑过你就是内奸。但是,当你把那张纸和骰子给我时,我便不再怀疑了。”
魏明之听到这句话时惊讶地抬起了头看着白易心,他有些不太相信,白易心竟然怀疑过自己。
现在,他的内心有些五味杂陈。
记得第一次见到白易心时他照旧一个小孩子,还不太会跑步,跑了几步就摔了一跤,然后就趴在地上大哭。
从那以后,魏明之就一直追随他,随着他一同到各地的学府求学,教他一些粗浅的武功,告诉他江湖上的故事。如今,他已长大了,魏明之以为自己还算了解他,他们二人之间也算有些默契。
但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当年的那个小雪球如今已生长为一座高不行攀的雪山,坚贞,冷酷,不行预测。
魏明之曾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当他看见白易心时,就想把他看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
因为,这或许能让他好受些……事实上,这十几年来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有那么几个时候,魏明之甚至忘记了自己那个丢失的孩子,因为他觉得白易心就是自己的孩子。
但是,现在他照旧清醒过来了,白易心并不是自己的孩子。
他们可以是朋友,是师生,甚至是仇敌。
但是,他们永远不行能是父子!
这就是宿命,是早已注定好的!
魏明之突然觉得有些伤心,他伤心的不是白易心的怀疑,而是这十几年来对自己失散已久孩子的亏欠。他将自己的爱寄托在了白易心的身上,可是对于自己的孩子呢?
原来他将白易心看成自己的孩子不外是一种自欺欺人而已,这就像一个梦。
现在,这个梦醒了。
他决定他要把自己的亲生孩子找回来,无论如何都要找回来。哪怕今生只能再看到他一眼,再听他说一句话,也是值得的!
“令郎,为何如此说?”魏明之平复心情后,语调平缓地说道。
白易心看着缄默沉静许久的魏明之,忧愁说道:“最近经历了许多事,我必须要慎重。否则的话,我们恐怕很难在世到达西相州。”
“我明白。”魏明之淡然道。
“我之前让你探询水月相平,华玉光的事如何了。”
“水月相平此人十分神秘,少年时在外求学,继续家主之位后也是深居简出,险些没有人见过他现在的长相。”
白易心点了颔首说道:“这和洪方威山说的并无差异,除此之外另有什么消息吗?”
“水月相平有个妹妹十几年前失踪了,至今杳无音信。”
“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不错,城里人都是这么说的。”
“这就怪了……”白易心喃喃道。
“那管家吴全呢?”
“他从小就在水月府,一直待到现在都是独身一人。不外六年前他生了一场大病,病了一年左右,听说是麻风之类的伤病,他全愈以后连相貌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另有吗?”
“水月府的暂时只有这些。”
“那华玉光呢?”
“他就是个教书先生,不外品行极好,在城中有口皆碑。”
“一个教书先生的家业为何如此庞大?光是盛阳楼就能日进斗金,我听说他城外另有数十亩良田。”
“这些大部门都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不外盛阳楼却是平东鹿替他挣下的。”
“平东鹿?”
“他从小就待在华玉光身边,二人关系极好。华玉光掌管华府以后就让平东鹿做了管家,把府中事物都交过平东鹿处置惩罚。”
“看来平东鹿颇具生财之能啊!”
“我探询到的就这么多。”
白易心轻点了一下头,继续说道:“现在我有两个推测要告诉你,一是和世生应该还在世,二是宁正松和夏松天应该知道花老的真实身份。”
“和世生不是死了吗?”
“我那时并没有确认他死没死,我只是看见他倒在血泊之中,厥后我也没有时机接触到他的尸体。他有没有死,全是洪方威山一小我私家说了算的。”
“令郎的意思是洪方威山骗了你?”
“因为我一直在想那天到底是谁引我去藏书阁的,如果凭据洪方威山的说法,那这件事就有自相矛盾的地方。因此,我在多次推测以后觉得只有一个可能性最大。”
“哪种?”
“洪方威山早就知道夜袭藏书阁的事,他让和世生假死,再派人过来引我已往,试探我是否也是去抢秘籍的。”白易心轻声说道。
“为何,他事后不告诉令郎真相?”
“可能洪方威山想让和世生去做一些秘密的事情,究竟谁也不会去追查一个死人的下落。”
有时候,死人往往是最可靠的。
“那宁正松和夏松天怎么会知道花老的身份?”
“花老在联系了夏松天以后,让他不要告诉宁正松,这并不合理。我前几日探询过,宁正松与夏松天早年有过命的友爱,二人现在的关系也很是好。如果夏松天不认识花老,他为什么要听花老的话,瞒着宁正松呢?”白易心说完,喝了一口茶。
“如果,夏松天没有说真话呢?”魏明之严肃地问道。
“他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他甚至无法看出一些简朴的诈术。我用假话诈他的时候,他一时都没有反映过来。”
“所以,令郎要再去找一次宁正松?”
“嗯”。
“我陪令郎去。”魏明之站起身来,看着白易心说道。
“不,你有更重要的事做,你要留在这里盯着志向天和玉珠,晚上还要帮洪方威山一把。我预计晚上会有许多客人来延兴庄,我怕他‘照顾’不外来。”白易心也站起来,看着魏明之认真说道。
“可是,令郎万一遇到杀手……”魏明之没有再说下去。
“我会小心的,这里就托付给你了,我相信你。”说罢,白易心郑重地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魏明之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看着白易心远去,没有说一句话,就似乎看着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的怀抱。
不再犹豫,不再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