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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白雪枪

第二十一章:南海夜明珠

西风白雪枪 千寻雪浪飞 3671 2022-03-13 20:34:05

  白易心和毛旺已走到宁府的正门口。

  这府门简直是庄严大气,青玉砖石铺满了整个门前庭阶,灼烁如水未见瑕疵。两座石狮雄威傲立于庭前,驱赶那些凡人看不见的魑魅魍魉。大红色的八仙灯笼高高悬挂于斗拱之下,岂论昼夜都是香烛直亮。铄金打造的牌匾色泽醒目,就算在一里之外都能看到。

  “你就留在这里,我一人进去。”白易心说道。

  “是。”毛旺说道。

  说罢,白易心便进府了。

  他被府中仆人引到前厅期待。这前厅的部署也着实奢华,踩在七尺见方,百花齐放的云中毛毯上,闻着三足圆鼎里飘出的古岭檀木沉香,看那金缕玉雕的屏风上绣着的精美图画:薄纱美人轻抚琴,绝代英雄舞名剑,黄发老叟怡自乐,田园水乡无限光。

  白易心正仔细端详屏风之时就见夏松天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板着脸问道:“白令郎,你怎么来了?”

  “夏总管,我是来要南海夜明珠的。”白易心拱手说道。

  “可以,把我家令郎交出来。”夏松天恶狠狠道。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白易心淡淡说道。

  “那就来人!送客!”

  白易心见状正要说话,突然听一人喊道:“且慢,老爷要见白令郎。”

  说话的是一个相貌普通的仆人。

  “什么?老爷要见他?”夏松天惊讶地问道。

  “是。”那仆人低声说道。

  “好,你带他去见老爷吧。”夏松天说罢,便甩袖离开了。

  不多时,白易心便在仆人的领导下走到了后院。

  白易心一进这后院就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此外地方都种了许多花卉树木,颇具生机,但这里却连一棵草都没有!

  宽阔的院子里摆放着许多武器,斧钺钩叉,刀枪剑戟都有序而整齐地排列在那里,锋刃被打磨的锃光瓦亮,握把都绑上了崭新的护带,无声的兵刃中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不寒而栗的气息。

  地上没有铺砖石,黄土就这样裸露在外面。风一吹便扬起一股沙尘,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院子中央铺了一块旧毛毯,一个老人正坐在上面。

  院子很空旷。

  毛毯很大。

  老人很孤苦!

  白易心屏息凝神地慢慢走到了老人身边。

  这是一个两鬓花白,皱纹许多的老人,不仅是脸上,就连他的脖颈上,双手上也有许多皱纹,那些皱纹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已分不清那皱纹的走向与深度。

  这些皱纹是岁月编织而成照旧情网拧结而出已是无从知晓了。唯一可以知晓的是这位老人忧愁的面容并不是普通人可以获得的。

  “年轻人,你来啦。”老人开口说道。

  “是,您就是宁老先生吧。”白易心躬身拱手说道。

  老人慢慢所在了颔首,眼睛看着墙边的武器,说道:“你坐吧。”

  “多谢。”

  待白易心坐定,老者说道:“善和以前淘气,喜欢练武。可是我不喜欢他练武,打打杀杀的多危险啊!你说是不是?”

  老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白易心,他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

  白易心看着老人,并没有回覆。

  因为,他想起了一小我私家,一个令他尊敬而又痛苦的人。

  “厥后,他总是偷偷练武,被我发现以后,我就拿藤条抽他。可是,他既不喊疼,也不躲闪。就任由藤条抽到他身上。你说他是不是傻啊!”老人看着自己的双手继续说道,他的神情已变忧愁。

  不!

  他不是!

  白易心没有说出这句话,他继续缄默沉静着。

  白易心的父亲从来没有打过他,当他不听话时,父亲总是平和地看着他。想来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他竟有些记不清父亲的样子,记不清他的声音了!

  他只记得父亲写的字。这十几年来,他收到的一封封信件寄托着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无限忖量与期望。如今,这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一座大山压在了白易心的身上,促使着他必须踏上征程,历尽艰险,前往那从未见过的家乡。

  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他经受的苦难都是因为他的父亲。

  一个他永远尊敬的人!

  一个他永远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他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他知道父亲永远是爱他的。但正是这种爱让他感应痛苦。

  一种永远无法解脱的痛苦!

  “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些误会,但是,我希望你能帮我把他找回来。”老者说道,现在他已看向了白易心,他的眼中没有怨恨,只有恳求。

  “好,我会的。”白易心慢慢说道。

  他原来有许多话要说,有许多话想问,但是,他现在却说不出更多的话。

  他的头低垂着,制止与老人目光对视。

  白易心本以为此番前来会有一场唇枪舌战,但是他没想到,他遇见的只是一个忖量自己孩子的父亲而已……面对一位父亲,他又能多说什么呢!

  究竟,就算是面对自己的父亲,也经常是无话可说的。

  “你看,这里摆了那么多武器,都是我准备的。等善和回来了,我就让他在这里练武,怎么样!”老者说道,他的神情有些舒展,不像之前那么忧愁。

  “您就这么确定他会回来吗?”白易心问道。

  这句话一说出来,他就有些忏悔了,他不应该在这位父亲面前问出这句话的……

  “会的,他只是和我发脾气而已,等气消了他就回来了。”老人笑着说道,虽然他笑得有些勉强。

  白易心有些动容了,因为他想起了另一小我私家。

  一个女人。

  一个练琴的女人。

  一个忘记自己的女人。

  他突然有一种激动,他想要站起来,他想要去找到宁善和,找到荷花。告诉他们快回家去,好好陪在怙恃身边,怙恃在看待孩子时也许会做错事。

  但是,有一件事他们不会错:

  他们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回自己孩子幸福安康。

  “来人啊,让夏管家把夜明珠拿来。”老者平静地说道。

  “为何要把夜明珠拿来?”白易心不解道。

  “这是我儿子输给你的,现在我替善和把工具给你。”

  白易心面露难色,他本就不愿来要这夜明珠。

  老人似乎看出了白易心的想法,他抚着白易心的肩说道:“你收下吧,你并没有伤害他!”

  纷歧会儿,夏松天便捧着一个小盒子敬重地走过来了。

  “老爷,夜明珠取来了。”夏松天低头说道。

  宁正松看都没看,他将手轻轻一摆,示意把盒子交给白易心。

  “白令郎,夜明珠在此,接好了!”夏松天没好气地说道。

  “有劳夏管家了。”白易心说着,把盒子接了过来。

  他将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便看到那颗夜明珠。那夜明珠有鸡蛋巨细,通体透亮,散发着淡淡幽光。

  白易心将盒子合上,向着宁正松躬身说道:“告辞。”

  宁正松慈祥所在了颔首,说道:“松天,送白令郎出府吧。”

  白易心与夏松天一同离开了后院,往正门走去。

  他走的时候没有转头,因为他不愿再看到一位父亲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等着自己的孩子归来。

  二人正走在一条僻静的别院小道上。

  “夏总管,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白易心突然说道。

  “什么问题?”夏松天不耐烦地问道。

  白易心突然停下脚步,神情严肃地说道:“是谁让你宁静东鹿来延兴庄找我麻烦的?”

  听闻此言,夏松天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他的身子微倾,想要退却,却被白易心一把抓住了手臂。

  “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夏松天哆嗦地问道,他已没有了之前的傲气。

  “那小我私家是当天晚上去找你的吧。”白易心说道,他的脸上泛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杀气。

  “你,你怎么知道?”夏松天问道,他的双腿已有些哆嗦。

  “平东鹿告诉我的?”白易心说道,他用力握紧夏松天的手臂。

  “不行能,平东鹿与我家少爷是相识多年的至交挚友,怎么可能告诉你?”

  “信不信由你!”

  夏松天已感受到了疼痛,五官开始有些扭曲。

  “我说,我说。”夏松天痛苦道。

  白易心松开了他的手臂,“说吧。”

  “联系我的人叫花老,他是数月前开始联系我的。那时候,他说让我提防延兴庄可能会对令郎倒霉。那时候我本不以为意,但是前天晚上,他告诉我令郎已被人抓走,那人名叫夕梦魂,是洪方威山派去的而且和你也有些关系。”夏松天说着,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哼!你还在骗我。”白易心冷笑道。

  “我哪里骗你了?”夏松天疑惑道。

  “花老为什么先不联系你家老爷,而要联系你一个管家?”白易心说道。

  夏松天听闻,长叹一声说道:“花老确实是先联系我家老爷,但老爷仁慈不愿相信此事。厥后,花老便不再联系老爷,转而联系我并让我不要告诉老爷。”

  “你真的相信花老说的话?”白易心认真问道,他的脸上已没有杀气。

  “恕我直言,白令郎,那洪方威山看似侠义,实则居心叵测。”夏松天正色道。

  “哦?”

  “那洪方威山一直都想吞并我宁府,令郎失踪之事一定与他有关。老爷仁慈,但我夏松天定要与那洪方威山斗到底。”夏松天说道,他的脸上已毫无惧色。

  “凭你一府之力,也想和延兴庄斗?”

  “另有华府,另有许多你看不见的人。”

  白易心听罢,点了颔首说道:“告辞,不必再送,我记得来时的路。”

  卓凡正坐在茶室上品茗,他的眼睛正盯着一小我私家。那小我私家站在宁府门前,一动不动。

  “卓凡。”

  卓凡闻声转头,看见一个腰挂宝剑,头戴玉冠的少年走了进来。

  “顾容令郎,你怎么来了?”卓凡说着,放下了茶杯。

  “是杜三爷让我来帮你,如果真的找到灵凤秋官,我便去杀了他。”顾容若心冷冷说道。

  “顾容令郎,冒昧地问一句,你见过灵凤秋官吗?”卓凡说完喝了一小口茶,同时瞟了顾容若心一眼。

  顾容若心并没有看卓凡,只是冷冷地说了两个字:“没有。”

  卓凡瞪大眼睛说道:“那你怎么认出夕梦魂是不是灵凤秋官?”

  “看他脱手,我就知道了。”顾容若心冷冷说道。

  “你杀得了灵凤秋官吗?”

  听到这句话,顾容若心的脑海中突然泛起了一个声音:复仇,复仇……

  他抬起头,双眼狠狠地瞪着卓凡,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卓凡被这架势吓出了一身冷汗,勉强镇定地说道:“我信,我信……”

  二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茶已渐凉,但却没有人再去喝它了。

  因为这茶虽苦,但人心却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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