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息争
当晚，孙一山和黄旭升宿在了飞龙军中。
孙一山和黄旭升坐在一处，赛德站在一旁。
孙一山开口道：“黄哥，这次刺杀你怎么看？”
“此事必有蹊跷。”黄旭升回道：“我在炸屎的时候听到他们叫‘队率’，赛德，这是个军中职务吧？”
赛德回覆道：“没错，队率在什长之上，都伯之下，下辖五十人。”
黄旭升点颔首道：“这么说来，我们是被军中势力所刺杀。”
“杨丑？”赛德疑惑道。
“未必，杨丑昨天刚被抓了现行，纵然张杨宽恕他，也定然会约束他的兵权。况且，他此时刺杀我们，除了出一口气，也没什么益处。”黄旭升分析道。
孙一山悠悠的开口道：“黄哥，要砍我的那个年轻士卒，被曹性射死时说的话你听到了么？”
黄旭升摇摇头：“我离得太远，没有听到。”
“他说的是……‘叛徒’。”
黄旭升接道：“没错，那队率厥后也说过‘重复小人’，且被一刀就灭了口。”
赛德没有在场，听着有些纳闷：“他们说的是谁？”
“我没猜错的话，是曹性。”孙一山凝眉说道。
“赛德你看，你们赶来增援时，衣衫凌乱，我看到有人连鞋子都没穿，更别提骑马了。”
“没错，晚上除了几匹应对紧急情况的战马，其他都是要卸鞍休息的。”赛德应和道。
“那你看到曹性时，他是什么装扮？”
“曹性他……铠甲俱全，内里衣服看起来也是十分规整，甚至连包头都缠的丝绝不乱。”
孙一山点颔首，接着道：“你再看他的马匹，就算是主将马具齐整以备不时之需，那弓箭、马刀、长槊，甚至是暗器都是一应俱全，像是急遽迎敌的样子么？”
赛德很是受惊，问道：“那曹性，为何要杀我等？”
黄旭升摇摇头：“他的目标，应该只是我和孙哥。”
赛德更不明白了。
孙一山接道：“看样子他开始准备杀我们，但厥后却改了主意。至于为何杀，为何收手，都不清楚。”
赛德急遽命人增强了戒备，朝着曹性军的偏向部署了防御，战马上鞍，战具齐备，一俟有变马上离开。
孙一山对赛德说道：“谨慎一点是好的，不外曹性应该不会率军打我们，要下手早就行动了。依我看，天亮之前，肯定会有个说法。”
三人枯坐在帐中相对无言。
等到东方泛起了白色晨曦时，侍卫来报，曹性求见。
“终于来了，快快有请。”孙一山提振一下精神，坐直了身子。
帐门掀起，曹性一身冷气走了进来，身上的盔甲凝出了细细的露珠。
“见过文学、参军！”曹性抱拳见礼。
“哈哈哈哈，修明何须客气，昨夜若不是得修明相救，我二人早已身首异处矣。”孙一山的笑容很是热情。
曹性闻言单膝跪地，抱拳道：“性此次前来，特为领罪！”
孙一山笑容不改，问道：“修明何罪之有？”
“此次临行前，郝萌命我在回程之时，择机害二位性命。昨日三个刺客，乃是郝萌派来与我配合，刺杀文学、参军的。”曹性倒是坦然，据实相告。
‘原来是郝萌。’孙一山和黄旭升对视一眼，暗自记下。
黄旭升开口问道：“那修明为何不杀我二人，还脱手相救？”
曹性徐徐说道：“此番怀县一行，眼见杨丑作乱，幸得文学、参军谋划有方，才留得性命，此其一也。昨日与参军详谈，深觉二位对温侯情谊不似作伪，温侯得二位相助，或能成就霸业，此其二也。郝萌之命未见令箭、未示众人，应是为泄一己私愤，曹某不愿成为替罪羔羊，此其三也。昨夜性辗转反侧，想通了这三点，便决定护二位周全。”
黄旭升站起身来，扶起了曹性，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修明救了我等，又何尝不是救了自己。”
眼看曹性满脸疑惑，接着道：“修明你想，如果你杀了我们，回去怎么和温侯交接？作为护军，首先就会办你个失职。温侯和张杨交好，想要推到杨丑身上，也不是那么容易。再说，这二百飞龙军，你都杀的完么？走脱了一个，你们的阴谋便遮掩不住了。”
曹性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细的汗珠。
黄旭升又说道：“你可能会想，到温侯处密告郝萌授意。可是证据呢？如你所说，出得他口入得你耳，既无令箭又无他人作证，温侯总不能因你一人之言就斩杀郝萌吧。”
曹性思虑一阵，觉得自己确实无法说服吕布。
“再者说，今后次刺杀来看，郝萌并未把你当做心腹，近千戎马环伺在侧，还要再派三名死士来行刺，说明什么，说明对你不信任，觉得你下不了手完不成任务。再往坏想想，会不会是来监视你的，若事不成，就杀了你。不外看他们一心行刺，没去掌军……”黄旭升说到这里话音一顿，陷入了沉思。
随着黄旭升的剖析，曹性慢慢窥伺到郝萌战略的全貌，若事成，则让他背锅；若事败，则杀他灭口。
一念至此，额上冷汗汩汩而下。
此时黄旭升和孙一山对视一眼，从相互眼神中看到了无尽的担忧。
“赛德，传令飞龙军，带足箭矢，上马，备战！”孙一山起身立即下令。
赛德也不多问，转身领命而去。
黄旭升急遽对着曹性问道：“你军中可有郝萌的心腹？居于何职？掌控几多戎马？”
曹性被这连珠一般的问句搅散了心神，他下意识的回覆道：“郝萌族弟郝贰在军中，郝萌委他为副将，除我本部五百戎马外，都是他带来的……参军意思是，他要叛乱？！”
黄旭升一边拉着曹性出帐，一边对他说道：“既然郝萌势在必得，那又岂会不留后手。修明，你快去整束本部人马，不能被乱兵裹挟。我和孙哥带飞龙军先行拉开距离，看清局势再做判断。我们分头行动，快！“
曹性晕晕乎乎的被黄旭升拖出营帐，推上战马，带着亲兵奔向本部。
这时，只听得中军鼓响，远远见到帅帐外将旗高高升起，上书一个大字“郝”。
曹性的亲兵十分惊奇，生气的说道：“主将在外，何人胆敢升帐聚将！”
曹性眼神一凛，这郝贰，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