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招安（2）

　　不沉紧皱起眉头，已经想不出这是第频频因为师傅的缘故而引起眼前这个男人的暴怒，可自己却丝毫没有想要悔改的意思，甚至在心底某一处阴暗的角落里叫嚣着一种叫痛快的芽儿。

　　可是很快，他又为那样的念头羞愧，如此重复的情感纠缠在他的心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困扰，甚至急躁。

　　但那又怎样，入宫至今他不只一次提起要为师傅之死查明真相，又被这个据说是全国最有权力的人一次次搪塞了事，再寂静的心也被撩拨出几分波涛，他的初衷从未变过，可如若做不到，他又为什么要继续待在这里？

　　他又叹了口气，轻声道：“陛下，你在畏惧什么？”

　　一声“陛下”让尹帝又是心中一凉，而“畏惧”更是直戳他心底最深的恐惧，怒目圆瞪一甩袖：“你乱说什么？”

　　不沉摇了摇头，走到窗外，对着如钩的弯月，语气似有些极重，而这份极重，竟让尹帝心底泛起了酸涩，那怒火竟被生生压住发不出来：“师傅养我育我待我如子，陛下既自称是我生父，按常理也应该谢谢他对我的养育之恩，不说酬金，只说我有所求，您也应对他蒙冤受屈的事情更上心，然，自贫僧入宫以来，每每提起师傅您就生气，更别提去彻查师傅遇害的事情，我想，应该是师傅做了什么您无法原谅的事情。至少，您是这样认为的吧。”

　　“……”尹帝想反驳，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有些事情，他并不想让不沉知道。

　　“我自幼熟读经书，对人对事并没有什么爱恨怨憎，而如今不外几个月的光景，执念、恼恨，才总算品知了一二，却找不回原来内心的平静。陛下，您觉得，哪样的我更好？”

　　他转过身望着尹帝，目光冷清却又灼灼，似须要获得一个答案，却不等尹帝回覆，清浅一笑：“我宁愿自己照旧长平山上无名寺中的一个小沙弥。”

　　“……”

　　“无所欲则无所求，陛下，您若真心体贴我，便了了我平生所求吧。”他双手合十，竟施了个僧礼。

　　如果说不沉适才那一番话让尹帝略有所思，这一个僧礼即是直接计划了尹帝一切妥协的念头，马上冷笑作声：“好、好、好！好个无所欲则无所求，净尘养了个好个好徒弟啊，岂不知人心最是欲壑难填，你说要让我了你平生所求，我怎知了了你一个会不会再生第二个、第三个……即是你自己也不能如此断言不是？”

　　这一番连怒带损的话落下，不沉眨了眨眼，竟是默认了，对啊，既然他今日能有所求，即便了了，来日的事情如何算，就像他从未曾想过有一天师傅会逝去，而自己因师傅会对人有所求。

　　见不沉不语，尹帝的目光继而变得精明狠厉起来：“你久居世外我可以理解，但你现在在红尘中，又在红尘最扰人心的深宫内，我也不为难你，既然你有所求，而我，也对你有所求，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