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敌众我寡

　　张家主院。

　　谢和雍急遽赶过来，路上听侍女七嘴八舌的说了半天，闹了半天她也不太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只是知道张家令郎掉水里了，说是姜容推的。这也难怪她，女子不能随意进后院，更不叫在后院乱走动，这点消息照旧她紧探询来的。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谢和雍一进门，就听见孟氏在问话。他坐在上首，旁边是他的嫡亲女婿郑氏，另有二房管家的长婿，田氏。

　　下面跪着几个男子都狼狈不堪，虽说换了洁净衣裳，可头发湿漉漉的，还夹杂着些许泥污，妆也花了，一个个冷的有些发抖。

　　众人都有各自的小厮帮着擦拭，或者更是被伺候喝着姜汤，唯有姜容还可怜巴巴地孤身一人，顽强又可怜地跪在当地。

　　谢和雍瞳孔一缩，蹙眉：姜容也落水了？他那体寒之症......

　　众人见到谢和雍进门的反映各有差异，而姜容却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呜呜呜......祖父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几人好幸亏亭子里赏花，他就进来和我们一通唇枪舌战，起了龃龉后，便下黑手将我们推到了池子里......”即是姜容觉得会演戏的那位令郎说的话，他是二房庶孙，名叫张宛渔，模样生的甜美可人，演起戏来我见犹怜。

　　听他说话间，谢和雍走上前，将她刚命小厮跑回院里取来的毯子给姜容裹上，又从旁边不知谁的小厮托盘里夺过茶壶，倒了一盅姜汤递给他驱寒。姜容当下只觉得由内而外都特别暖和。

　　“姜氏，他们说的，你可认？”孟氏听言，皱了皱眉。

　　“回老太君，奴没法认。这位令郎为何不说我等起了什么龃龉？又为何缄口不谈，我等为何从亭子那边走到池塘？”姜容答得不卑不亢，一句接着一句砸了出来，“奴不知自己有什么理由要害你们。奴若是故意害你们，又为何也一样成了落汤鸡？况且奴一人之力，你等有五人之数，遑论孰强孰弱的问题，便且问这池塘边翻出的新泥又作何解释？”

　　几人中领头的张宛潆这时候又接了上来，他是长房庶女的嫡子，虽说样貌平淡了些，但因着有几分才气，又长袖善舞，是以平素在兄弟间说话照旧有些分量的。

　　“姜小侍可真是牙尖嘴利！一开始是你说自觉昨日丢了面，有愧于我等，这才央着留下来陪着赏花。赏花可不是要往池塘边上去瞧么？”

　　话音落，他身后几个也开口了——

　　“就是啊。穷山恶水出刁民！你身世乡野，力气大得出奇，我们几人一时没站稳，便被你一推，滑了进去。”

　　“我们往下滑的时候，许是挣扎间把你带下去了也未可知啊！”

　　“什么池塘边翻出的新泥？我们都没注意到！噢~我知道了，你定是一早就瞧见这里有什么泥，才故意留下想害我们吧！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不知我们兄弟哪里对不起你？要你这般害我们！难不成，是你心生嫉妒？这衣裳照旧我新做的，就这么沾了泥，肯定不能再穿了。”

　　“是啊，明白是你自己说因着前些日子的事情觉得有愧于我等......莫不是觉得自己当众失了颜面，恼羞成怒，所以对我们这些旁观者挟恨在心，蓄意抨击？”

　　几人七嘴八舌的将姜容的质问分而化之，一时间竟有几分原理。

　　“郑氏，田氏，这事儿主要牵连的也就是大房、二房，你们二人身为这两方的掌事人，看这事怎么办？”孟氏有些心烦，一个两个的不省心，整出这一场闹剧，可别拖累他的宝物外孙女！

　　“公爹，都是小婿的不是，竟没看住这几个淘气的。让您费心了。”郑氏首先告饶，随后转头便呵叱，“你们几个小子，简直给我丢人现眼！规则呢？体面呢？有什么事情一定要闹到这田地？我平日里教导你们大方谦让，即是姜小侍言语上有什么冒犯的，何至于你们几个各人贵子这样与人争执？”

　　谢和雍听了这话蹙起眉，郑氏这不是拐了弯的把错何在姜容身上，还话里话外数落他不懂规则，粗鄙俗陋，比不得他们这种令郎哥吗？

　　张宛潆等人心里暗自自得，姨父到底照旧向着他们的，“侄儿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