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头疼。
我是谁?我在哪?
顾尊从昏睡中醒来,不由得有些模糊。
等到意识逐渐的回归,他才意识到差池劲。已经修行这么久了,早已经可以用吐纳取代睡眠,顾尊已经很久没有像凡人一样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可这一次,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举目四望,顾尊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废墟之中,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一片狼藉,更是有种种妖怪的尸体险些聚集成了小山。
尸山血海,如同炼狱一般。
最让顾尊感受到惊恐的是,所有的一切都充斥着顾尊自己的气息。
“你......你醒了?顾尊,是你吗?”
顾尊回过头,就看到像个千丈远的距离之外,虎牙小心翼翼的给自己传音。
“是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过来啊,这是干嘛。”
虎牙张望了一下,这才慢慢的靠近。到近前看到顾尊的眼神平淡如水,这才松了口气:“天啊,你要是再发狂下去,这个世界就要被你毁了。”
顾尊问道:“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虎牙说道:“双生铜镜那天突然给我传信,我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突然就发狂了,整小我私家狂暴了一样,看到什么就要毁掉什么。小邪神差点被你杀死,还好我救下来了你的实力认真是不俗,这里一切存在都不是你的对手。四周这一切,都是你的杰作。”
顾尊看向四周的尸山血海,幸亏都是妖怪的尸体,心中少了些负罪感。可是想到虎牙讲述的一切,他脸色发沉。
“小邪神没事啊?”顾尊问道:“另有,时间过了多久?”
“小邪神没事,但是很玄。如果不是我能感知你的情况,他真的会被你杀死啊”虎牙看了看顾尊,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可是连续杀了十天十夜啊!”
顾尊点颔首:“就似乎是一眨眼,睡着了,又醒来天就亮了。这是怎么回事?”
虎牙撇撇嘴:“你傻了?走火入魔呗。”
“走火入魔,是这样的吗?”顾尊问道。
“走火入魔也分许多种,你这种也算。突然丧失理智,化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虎牙试探的问道:“方便说说你到底修炼了什么邪功吗?”
顾尊最先担忧的是心花,可是心花只是助力,并不会影响心神。所以答案很是明显,基础不用思考了。
“你知道什么叫......六道浮生真极轮转意魔天功?”顾尊反问道。
虎牙瞪大了眼睛:“你疯了?”
顾尊问道:“你知道?那你了解来历吗?我只是偶然获得秘诀,修炼了一段时间。但这样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
虎牙咧咧嘴,露出了瓦解的心情:“不会吧,你什么都不知道,还瞎练什么啊?这玩意的来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邪功,似乎不是人间之物。我影象少了许多,记不全了,但是这一句‘非人间之功’我记得清清楚楚。这基础不是让人修炼的,你也敢练邪功?”
顾尊说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难道是我练错了,所以才会走火入魔?”
“不不不,你误解了。这种邪功修炼错了,什么用都没有。恰恰是你修炼对了,所以才会走火入魔啊。”虎牙问道:“传说练此邪功,可超脱世间,但最终的归宿就是化为天外心魔。走火入魔,就是让你沦为天外心魔的第一步啊,你会逐渐从人变异成心魔的。”
顾尊点颔首,这倒是切合此功的特点,超脱于世间,重塑虚界,在虚界中以随机的身份游历。
虎牙问道:“你练了多久?或者说频频?”
顾尊算了算自己前往虚界的次数,说道:“不下百次。”
“我的天呦,你是真猛啊。别人练七次,就要走火入魔。练十次就丧失神志。你居然......你不会是在骗我吧?”虎牙基础不信,这太离谱了。
顾尊知道,这一切全都因为有心花呵护,否则他早就走火入魔了。
此时的虎牙还在给顾尊出主意:“措施也不是没有,这一门邪功有一个利益,那就是可以随时放弃,而且不会有副作用。你不练不就行了。”
顾尊解释道:“此功不是没有副作用,而是对身体修为没有影响,但却影响自己的大道啊。一旦放弃,心智就会永远留下漏洞。不是因为此功欠好,而是此功太好了,舍弃了此功相当于内心怯了。大道不合,未来就无法再进一步了。除非不修仙了,那什么事都没有了。”
虎牙扶额:“难办啊!这邪功你说它邪吧,它还能随时放弃,还不伤身体,这是许多仙术都做不到的地方。可是你说它不邪,这么强大的玩意儿,它还非得逼着你心甘情愿的去修炼。”
顾尊是没措施舍弃的,他能崛起到今日,最大的依仗是心花,其次就是这一门邪功了。
别人修行那么久,顾尊的修为能突飞猛进的追上来,要是没有点特别手段是不行能的。
虎牙说道:“另有一个措施,有句话‘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住其身’你听过吗?”
顾尊点颔首:“心之精爽,是谓灵魂;灵魂去之,何以能久。人生始化曰魄,即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灵魂强。灵魂,神灵之名,本从形气而有;形气既殊,灵魂各异。附形之灵为魄,附气之神为魂也。附形之灵者,谓初生之时,线人心识、手足运动、啼呼为声,此则魄之灵也;附所气之神者,谓精神性识渐有所知,此则附气之神也。”
“额,对,对,横竖就是这个意思。”虎牙挠挠头说道:“道家有‘斩三尸’的说法,你也可以试试舍弃掉三魂,从而解脱出来。只不外这要你实力到一定水平才行。所以暂时还得继续练。思考一下吧。”
顾尊沉思起来,六道浮生真极轮转意魔天功......没措施割舍。不是顾尊贪,而是此功已经和他息息相关。未来酿整天外心魔,这是未知数。究竟此功的秘密绝对不仅仅是这些。
至于虎牙说的“舍弃三魂”的措施,顾尊也不考虑了,因为遥遥无期,现在这样时不时的走火入魔必须要快点解决。
看来还得靠心花。因为心花,顾尊施展邪功上百次,才走火入魔一次,已经是很是优待了。
人生第一次走火入魔,这体验感实话实说......还挺刺激。
“顾宁夜,这邪功你还要继续修炼?”
虎牙感受很为难。这邪功来源诡谲,是不祥之物,可偏偏牵连着顾尊的大道,真叫人左右为难。
顾尊却笑着说道:“我想到一个措施,你帮我照料照料。三魂之术,我现在是不会修炼的。我刚刚打好基本,还没到道家所说的‘斩三尸’境界,要是修炼三魂,虽然可以活命,但基本一定受损。倒不如......修炼个心魔两全。”
虎牙错愕:“两全之术,这也不是你能修炼的吧?而且这是道门秘法,道门都失传了吧?”
顾尊解释道:“两全术,我肯定是不会。但我说的这个两全,并不是你理解的两全。我施展心魔天功,这次不入虚界轮回,而是由此凝聚魔意,暂时躲避走火入魔。”
虎牙沉思片刻,说道:“可你也说了是暂时。”
“能暂时就很好了,等我变强了了就好了的。”顾尊说道:“为今之计,就是先要凑齐四大恨,就可以压制我走火入魔的症状。”
虎牙惊叹于顾尊天马行空的措施,问道:“四大恨是什么?”
顾尊神秘一笑:“这第一恨,我已经感应到了。随我来。”
随后顾尊带着虎牙,追随心花的感应向着北方御风千里,最终来到了一座城池。
道上,几个轿夫抬着轿子,轿子里端坐着一位身穿官服的青年,看起来是一位大官。
顾尊和虎牙腾在半空,凡人都看不见两小我私家。此时顾尊感应到心花的起源,就来自轿子中的青年。
虎牙问道:“这人有什么奇特?”
“不知,我只是冥冥之中有所感应。”顾尊自然不会说真话,随后施展了心花的通感之能,看到了此人过往的影象碎片。
此人叫方正升,一年之前照旧个穷书生。
其时他准备出门去加入考试,但盘缠问题一直没有解决。家里险些连个铜板都搜不出来,方正升的老母豁出颜面,求遍亲朋挚友才凑了点钱。
方正升心中哀叹,立誓要考出结果。他接过钱后离别老母,赶赴考试考场。
为了省钱,方正升一日只吃一餐,每顿饭往往只有一个馒头就点咸菜,住宿也只找最自制的店。
饶是如此,等方正升磕磕绊绊到了地方,囊中也只剩两个铜板,再也付不起食宿钱,而此时距离考试尚有几天的时间。
方正升犯起了愁,难道这几天要乞讨过活?可自己究竟是个念书人,岂能做这种事?
天色已近黄昏,方正升无奈之下探询城中有没有仁厚之家,最终有人指路,让他来到了一处大宅。
这是一户高门大院的阔气之家,门口仆人就有四个。方正升只好赔着笑脸,向一个仆人作个揖:“在下进京赶考的书生方正升,听闻贵府是仁厚之家,怎奈书生路上盘缠用尽,还请造访你家主人,能否通融一下,让我在柴房借宿一晚。”
仆人虽然狂妄,但也敬畏念书人,但仍然很为难:“你今天来的不巧,我家老爷虽然仁厚,但今天却不在家。若是他在家,此事自然不是问题。可现在他不在,我一个为奴的,这事我可不敢做主,万一让老爷知道我留宿外人,恐怕不会饶我。”
方正升脸一红,刚想离开,却见迎面来了一顶大轿,轿后还随着几个丫鬟。那轿子停在宅门口,两个貌美如花的少女相互搀扶着走下来。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这家的小姐回来了,他想开口求人家帮衬,却又羞于启齿,一时尴尬地站在那里。
两个少女一个身着红衫,一个身着黄衫,她们看方正升这副窘相,都忍不住抿嘴偷笑。
适才跟方正升搭话的仆人乘隙对红衫少女说:“小姐,这位令郎是赶考的考生,盘缠用尽,无家可归。今日也错过了宿头,您看可否留他借宿一晚?”
方正升连忙拱手:“书生方正升,字青臣。还望小姐通融。”
这户人家姓徐,红衫少女正是这家的小姐,黄衫少女是她表妹。表妹看不惯方正升那副傻模样,犷悍的说道:“不行!你既然是书生,那也该知礼才是。今日老爷不在家,只有女眷,家中怎么能随便收留外人?你说你是书生,可谁知道真假?万一你来历不明呢?你要真是书生,就要知礼避嫌,快快滚开。”
“小生受教了,告辞!”方正升的脸臊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方正升正要离开,徐家小姐却说道:“令郎且慢。我见令郎温润,有朱紫之相,想来只是一时落魄。我虽是女子,也知道念书知礼,自当尽绵薄之力。”
“表姐,你怎么......”
见表妹还想插话,徐家小姐便轻轻拉了她一下,跟她低语了几句。没过一会,那表妹便抿嘴而笑,不再阻拦。
徐家小姐付托道:“碧儿,你过来。”
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丫鬟应声而出,徐家小姐贴着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交接完毕,两位小姐便径自进府去了。
碧儿叫过两个仆人,说道:“小姐让你们把西廊的‘将军宅’收拾洁净。”
两个仆人闻言之后对视一眼,都有些迟疑。而碧儿则是微嗔道:“这是小姐的付托,收拾好‘将军宅’待客,你们没听清吗?”
那俩仆人赶忙允许着,进去收拾了。
碧儿对方正升说:“请令郎跟我来。”
方正升松了一口气,赶忙抱拳行礼:“多谢小姐,多谢。”
“打住,小姐可不是能乱叫的,那位穿红衣的才是我家小姐,我只是个丫鬟。莫要叫错了,要是让别人以为我逾越了礼制,会挨打的。”
碧儿打着灯笼在前面带路,方正升见府中衡宇院舍颇多,便紧紧跟住碧儿,生怕走错路。
宅子的西边走廊尽头,有一间洁净的小屋。碧儿走已往推门看了看,然后对方正升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正升进去一看,屋子虽不算大,但也比柴房好许多。只是有些奇怪,这里空空如也,房中空无一物,什么家具也没有。他不禁心下犯起嘀咕,这怎么能住人?
碧儿看出他的心事,说:“莫急,这间房闲置多年,我已让人去取床铺被褥送来。不知令郎可曾吃过饭?”
方正升有些尴尬,拱手小声道:“尚未。”
“没吃就没吃,还尚未,真是文绉绉的书呆子。”碧儿笑了笑:“只是随口一说,你莫要生气。待会那我去厨房给你拿点吃的。”
方正升再次拱手:“那就多谢碧儿女人。”
碧儿笑了笑,没说话直接去张罗了。
一炷香后。
碧儿过来时左手提着一个食盒,右手还抱了一只小狗。
几个馒头,外加两个素菜,一碗油光光的红烧肉。小狗盯着肉也流口水。
方正升很久没吃过饱饭了,更别提肉了,一时再也顾不得斯文,很快便将饭菜吃光。
碧儿等他吃完,摸摸怀里的小狗说:“令郎孤身在外难免寥寂,这只小狗是我家小姐心爱之物,如果你不嫌弃,就留下它做个伴。”
方正升没想到徐家小姐还如此贴心,原来他也喜爱小狗,于是满口允许,接下小狗抱在怀里小心地摸着,然后跟碧儿搭话,随口问道:“碧儿女人,刚刚我听闻这间房被称作‘将军宅’,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典故?”
“只是这曾住过一位将军。”碧儿抿抿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是有什么禁忌。
方正升心中有点奇怪,难怪这屋子死过人,所以闹鬼吗?
此时有仆人抬来了木床和被褥,等安置完毕,碧儿带人离开。方正升早已乏了,也不管是不是凶宅,直接倒头便睡。
吃的饱饱的,这一晚睡的很香。
越日一早,方正升离别。碧儿把他送到门外,还递给他十两银子,说道:“这是我家小姐的资助,希望你能金榜题名。”
方正升欠美意思再要钱,推辞道:“承蒙你家小姐收留款待,我已谢谢不尽,哪能再让小姐破费?”
碧儿说:“这是小姐的心意,你不要辜负了。”
听到这话,方正升不觉有些痴了。小姐的心意,难道......徐家小姐属意自己了?
还想再问,可碧儿把银子往方正升手里一塞,笑着跑了。
有了钱,方正升自然不再那么窘迫。他找了家客店住下,吃得好,睡得香,精神倍增,轻轻松松过了考试。后面更是越来越顺利,竟然考取了状元,而且还成为了编纂院的清流高官,前途不行限量。
方正升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心里很清楚,倘若没获得徐家小姐的资助,别说是金榜高中,说不定此时他已客死异乡。
早在初见时,徐家小姐说方正升有“朱紫之相”,他就已悄悄生出恋慕之心。但那时方正升身无长物,对此自然不敢多想。
如今高中状元,早已经纷歧样了。方正升甚至拒绝了当驸马的时机,快快当当找了媒婆,说了那晚借宿的事,求媒婆帮他玉成这段姻缘。
徐家是巨商,徐家老爷只有这一个女儿,年方二八,待字闺中。已往提媒的人踏破徐家门槛,老爷都看不上。
但这一次可纷歧样,居然是状元来提亲,而且这位状元还得过小姐的资助,传出去更是一段韵事。这段姻缘无可挑剔,徐家上下都很满意,亲事一拍即合。
没多久,方正升风物地迎娶徐家小姐过门,伉俪恩爱圆满。婚后三日,方正升按习俗跟妻子“省亲”。
徐家小姐刚抵家就把小狗抱在怀里,怜惜地说:“这才三日不见,它竟有些瘦了。官人,我们走时也把它带走吧。”
“只要你喜欢,尽管带上。”方正升连连颔首,又想到了那个丫鬟碧儿。徐家小姐连小狗都想念,可贴身的丫鬟碧儿怎么不见了?
倒不是方正升对碧儿有什么心思,只是都是故人,当初碧儿也给过自己资助,自然想给些打赏。
“对了,这次怎么不见那个丫鬟碧儿?”方正升好奇的问道。
妻子的脸色有些离奇,扭捏道:“别提了,碧儿那丫头从小跟我到大,只是厥后学坏了,手脚不洁净,前些日子偷了府里的工具,被父亲赶出府了。”
“唉,好吧。”方正升摇摇头,没有再问。
直到今日,方正升当完值坐着轿子回府,半路上看到一个蓬头散发的女人,后面有个男子边追边骂:“拦住那个疯婆子,居然抢了我几个白馒头!”
方正升是个心软的,赶忙付托停了轿。几个馒头才几文钱,计划掏钱帮一下这女人。
结果下了轿子还没等掏钱,方正升不由得愣了,眼前这位女人虽然满脸灰尘,但还能依稀认出原来面目,竟是碧儿。
碧儿此时凄惨极了,乞丐都不如,满身冻疮,手里还拿着半个馒头,拼命往嘴里塞着。看来是饿极了,只幸亏小吃摊上抢了一个馒头,这才招来追打。
方正升给了那男子几个铜钱,把他打发走了,转过头问碧儿:“你怎么落到这个田地?”
碧儿双眼含泪,埋怨道:“我会酿成这样,全是大人您害的。”
一旁的轿夫忍不住喝道:“斗胆,我们大人美意帮你解围,反倒落了不是?你莫胡言,污辱了朝廷命官。”
碧儿吓得住了口,但方正升看出她有心事,便让轿夫们平静,随即放缓声音说道:“不管如何,我都承你一份情。到底什么事,你细细说来。”
碧儿没忍住落下泪来,哀怨的说说:“这都是因为那晚您借宿的事,您知道那间‘将军宅’是什么地方吗?其实那里是狗窝。小姐最爱她的小狗,所以戏封为上将军,所以府里人都将它的窝称为‘将军宅’。”
“小姐性格顽皮,那天遇见大人想借住,她突发奇想让大人......去住狗窝,吃狗食,想测试大人是不是一个书呆子,能不能看穿那是狗窝狗食。也是因为这样的捉弄,才让小姐的表妹没有再继续阻挡大人入住。小姐认为大人目瞪口呆,多数会上当受骗。而小姐的表妹却认为那究竟是狗窝狗食,肯定会被察觉到的。她们以十两银子为赌注,结果自然是小姐赢了,但她只图一乐,索性把银子都赏给了大人。”
方正升目瞪口呆。
碧儿继续说道:“厥后大人中了状元,和小姐结为匹俦。徐家怕这事穿帮伤了姑爷的面子,才找借口赶走了我和其时知情的仆人。我从小就是伺候人的丫鬟,举目无亲,也不愿做妓女,只好四处流浪乞讨。
方正升听得呆了,他确实没有反映过来,因为那所谓狗窝,真的比方正升老家的屋子都大。
命数竟如此难料,高中状元的有几人?恐怕世上大多数人,终不如富家的一条狗那般饱食无忧。
更受不了,世人赞美自己与妻子的一段韵事,竟然是自己一厢情愿,背后更有这样的侮辱。
如此屈辱欺骗,内心是何等的悲愤委屈?
方正升眼神一愣,指着碧儿说道:“来人,这疯婆子顶嘴命官,按律应当街打死。”
“大人,不!”碧儿苦苦恳求,但几小我私家已经围上来了。
身后的哀嚎声徐徐远了,方正升坐在轿子里,目光越发幽暗酷寒。想着自己心爱的妻子,恨意浓。
而此时,半空中的顾尊通感早已经结束,把这前因结果跟虎牙说了一遍,笑道:“瞧见没有,这就是‘四大恨’里面的第一恨,经年书生气。”
虎牙忍不住唏嘘:“经年痴心妄想,一朝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