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尊这边吃的差不多,厨房那边也准备好了。
三辆马车,十几小我私家,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洁净短打的小厮,眼睛黑中透亮,一看就是个精明人。
小厮见到顾尊十分热情:“顾道长,这一路多照顾,您就叫我东子吧。”
顾尊点颔首:“这一路有我,一定是平安无事。”
东子笑道:“借您吉言,我们走吧。后厨这里马匹,委屈您骑着驴吧,也好过走着。”
顾尊骑上了毛驴,随着队伍前往雨花台道宫的侧门。这种货物运输不能走正门,影响道宫的形象。
侧门守卫看到队伍都没有阻拦,只是恻隐的看了一眼顾尊,觉得顾尊是穷疯了,才接这种事。
一路下了山,等顾尊再转头望去,雨花台道宫已经在一片云雾缥缈中了。
因为鞑子原来就是假的,所以这一路上平安无事。
顾尊骑着马,看着群山不说话,心里想着自己的事情。
其实顾尊在雨花台道宫已经很幸福了,因为他有道籍。
虽然在拥有道籍的门生里,顾尊算是比力底层的。但是起码他有单独的住所,有每天的免费饭食,除了巡逻队的事情外就没有此外事情,可以自由的练武、听道课、借阅书籍。
而那些没有道籍的门生,要挤在八到十小我私家的大通铺,每天只有一顿不管饱的饭,照旧陈年粗米混杂着糟糠,只是维持着饿不死人。
想要活下去,想要多吃一些工具,就得通过为道宫干活换取孝敬值,然后靠着孝敬值换取饭食、衣物、药品。
这些没有道籍的门生如同苦力,甚至是奴隶,每天有数不清的事情。
雨花台道宫能维持下去,靠的就是这些人。从清扫庭院到苦力重活,从种菜浇水到清扫茅房,全都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十方道人给顾尊的部署,确实是明智又取巧的。纵然中间有这么多的小插曲,但顾尊的日子总体来说照旧舒心的。
只不外顾尊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清闲就停止进步,鞑清不会给南明太多时间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总算到了应天府。
顾尊的速度不会这么慢,但要追随车队,所以骑着驴才是这个速度。
一路上东子部署的很妥当,连进入应天府的一切也准备好了。进城之后松了口气,然厥后找顾尊。
东子双手递出一个钥匙:“道长,这钥匙是在应天府中的悦来客栈上房,每次随行的道长住所都是这么部署的,情况很不错,饭菜也很香。您在那休息两天,等到第三天早上,我们还在城门口荟萃,您看如何?”
“很好。”顾尊接过钥匙,转身离开。
走在街上,顾尊没有去找十方道人的计划,而是拿出了李如河给自己的字条。凭据上面的地址,又来来回回的问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珍宝楼。
珍宝楼是雨花台道宫的工业,里面卖的工具也是为善男信女提供的道家之物,从驱魔祈福的符咒,到各路神仙的雕像,另有雨花台道宫中的法师亲笔写下的字帖,总之都是价钱昂贵的工具。
顾尊穿着一身道服进来,里面的伙计也是一身道服。
伙计看了看顾尊身上的道服,那是有道籍才气穿的,于是露出了一丝笑容,看着顾尊问道:“原来是道宫来的师兄,是公务照旧私事?”
公务是道宫指令,私事是其他。顾尊说道:“私事。”
那人又问:“是买卖照旧找人?”
顾尊说道:“找人,请问钱友珍道兄在不在?”
“你找钱师兄啊,可是他的师兄弟,照旧俗世亲友?”那人问道。
“久仰台甫,前来请教。”顾尊说道。
“好的,稍等。道兄先到里面的雅座期待,都是道宫中人,不用客气。”
顾尊被迎到了雅座,就这么坐下期待。没过一会,就听到了脚步声,边走边絮叨。
“谁啊,我正在后面算账呢。”随后走进来一个满脸麻子的大汉,穿着道服显得不正经,看到顾尊之后挠挠头:“你是哪位道兄啊?我们认识吗?”
顾尊说道:“我是加入道宫不久,与李如河流兄关系不错,他突然有一日说起钱道兄,是一位过目成诵的奇人。我心中感伤,所以趁着公务的时机,前来造访一二。”
“李如河?哈哈,我们可真的是有几年没见了。”钱友珍笑呵呵的坐下:“别看这应天府和道宫没多远,可事情多着呢,基础走不开。至于过目成诵的本事,唉,说是厉害,可也烦恼的紧呢。连那些糟心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累死了。”
这倒是一个爽快人。
顾尊随后外交了几句,又说道:“钱道兄,你是沧州人吧?我想起来了,沧州多奇人,难怪。”
钱友珍摆摆手:“不必这么说,我其实不算什么奇人。”
顾尊笑道:“道兄要是不认自己,那我再说一个。嗯,我还真知道另一个沧州奇人。曾经听闻沧州在多年前出过一位,号称是吞山海都不皱眉,似乎叫......”
钱友珍笑道:“叫张秀,对吧?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个啊,这在沧州地界也是个故事,当年熹宗天子在的时候,九千岁......”
于是钱友珍又把这个故事简朴说了一下,顾尊装作很是感兴趣的样子,说道:“真的是奇人,只不外不是生在同一个时代,可惜可惜。”
“别人都把张秀当成趋炎附势之辈,你倒是觉得他是奇人?”钱友珍笑了:“这话我爱听,我在外面,就听不得别人说我们沧州人的不是。不外你要真说他是奇人,那也不算。因为他这自己是可以练出来的。”
顾尊故作惊讶的问道:“这难道是一门武学?哎呀呀,钱兄你是不知道,我对这些稀奇离奇的工具最感兴趣了,你有没有这武学的下落,我愿意出钱购置。”
“你要这废物武学干嘛啊。”钱友珍哭笑不得:“你这次来造访我,不会就是奔着这个来的吧?”
顾尊连忙故作内疚道:“道兄确实是慧眼如炬。我自幼其实就对这些奇奇怪怪的武学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