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具,在太平年代,也是只有过年才气吃得上。
小孩儿们都特别喜欢过年。
因为过年的时候,有漂亮衣服穿,还能有好吃的。
对于宣府镇的人来说,圪渣饼、糖麻叶,都是最好吃的工具,想起来就流口水的。
这种美味,深深地植根于影象深处,就算是长大了,也会依旧很是喜欢。
而此时,在茶室墙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价钱:
圪渣饼,3文一小碟。
糖麻叶,5文一小碟。
茶水,1文一小碗,2文一海碗。
边果,2文一小碟……
不错,工具倒是挺齐全。
而且,一般人都吃得起。
不外,哪里似乎有些差池。
赵诚看了看,一时没反映过来。
笑呵呵地问王小宝:
“小宝,我记着你是好吃懒做的啊。
怎么现在也变得勤快起来了?”
“嗨!”
王小宝脸一红,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羞涩。
“俺这不是……
之前炒了几天粮票,赚钱多,感受挺有面子的。
人们见了俺打招呼,心情都纷歧样了。
俺感受,照旧有钱好啊!
比俺之前混日子,可舒服太多了。
厥后大人说炒粮票是差池的,俺就不敢再炒粮票了。
正好大人说,强地人可以自愿做一些小生意。
俺正好炒粮票赚了些钱,趁着手头宽绰,就开了个小茶室,没想到,生意还不错。
这一切,都是多亏了大人呐。”
王小宝乐呵呵地说道。
他另有一点没说,主要是村子里他以前老看不起,连他都不如的杨二闲,竟然靠着闺女翻身了。
踩在他的头上了,这让他王小宝无论如何也忍不了。
赵诚原来笑眯眯地听着,听到炒粮票的时候,马上反映过来了,轻轻一拍额头。
难怪适才感受哪里有些差池……
他扭头看向菜单。
“小宝,你这菜单上标的价钱,都是用铜钱标注的?”
“大人是说,为啥不用粮票吗?
因为没人舍得用粮票啊。
而且,现在一元粮票,就值200文。
一角粮票,是20文。
就算一分粮票,那也是2文钱呢。
有人来喝杯茶,才一文钱,都没法找换啊。
再者说了,这粮票一天比一天值钱,现在谁肯花粮票啊?
各人都捂在手里,等着涨价呢。”
王小宝对这方面,倒是很是了解。
他之前炒粮票,现在开茶室,知道的多。
“这样啊。”
赵诚点颔首。
这种情况,他倒是有些忽略了。
他只想着先把粮票的价钱炒作起来。
一方面,是收割一把。
做一盘大棋,收割大明的士绅们。
另一方面,也是让各人从心底能接受粮票的存在。
在一段时间内,各人会养成存储粮票的好习惯。
这就相当于让全民有钱阶层都做了蓄水池。
赵诚印出来的粮票,都能兑换成社会财富……而且不会造成通货膨胀。
最后只要能让粮食跟粮票挂钩,就不怕粮票信誉崩塌。
虽然了,这个历程中,赵诚还得掌握一下舆论风向。
但是没想到,用力过猛。
因为粮票涨价太快,人们竟然舍不得使用粮票了。
现在强地的交易,似乎全都是使用铜钱,银子……
明末的铜钱,质量纷歧样。
同样是一文钱,版本纷歧样,价值也是纷歧样的。
银子更是麻烦,每次使用都要称量……
这倒霉于成熟市场的生长。
而且,铸币权不掌握在别人手中,也是赵诚所不能接受的。
赵诚揉了揉额头。
这倒并不是他不够睿智,不够智慧。
而是作为元首,军政一体抓。
筚路蓝缕,万事都是草创阶段。
不光是事事都需要赵诚拿主意,而且是事事都需要赵诚去开创……
而且,任务部署下去之后,还得盯着。
否则的话,不知道会给办成什么样。
忙不外来。
真的是忙不外来啊。
顾前掉臂后的。
别看强地小,迅猛生长之下,种种事情真的不少。
赵诚有些体会到当天子的辛苦了。
治理这么一个大明,那该多忙?
难怪勤政的天子,要宵衣旰食,天天从早到晚地处置惩罚折子,依旧会遗漏许多事情呢。
也要搞一个自己的班子啊!
赵诚琢磨着。
虽然,钱币问题一定要解决。
之前对粮票的做法,赵诚不觉得自己错了。
只是在生长历程中,泛起了新的问题,需要用新的要领来解决。
在文明进展的历程中,这都是难免的。
多印粮票?
恐怕不行。
粮票数量太庞大的话,大明版“郁金香泡沫”的计划,就要泡汤了啊!
大明士绅,绝对是赵诚未来要面对的大敌。
必须要靠智商碾压,先收割他们一波。
削弱敌人,增强自己……
这个基本政策,是不能动摇的。
所以,粮票必须要越来越值钱。
可这样一来,粮票作为钱币的性质,就要名不副实了,就要起不到钱币作用了。
头疼……
“大人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李良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
赵恳切里冒出一个念头来,大致有了想法,准备转头再完善一下,实行看看。
“你适才说,你想来强地开粮店?”
赵诚把话题拉回来。
“是的!”
李良才点颔首。
“我们李记粮行,是顺圣川最大的粮行。
现在顺圣川稍微有些规模的城镇,都有我们李记粮行。
强地在大人的治理下,愈发繁荣。
甚至东城比起来,也有所不如……”
李良才发自内心地感伤。
“但是,我们李记粮行,在这里没有分号。
所以,我想来这里开一家。
不知道大人肯否允许?”
李良才期待地看着赵诚。
强地地方虽小,但是,太繁荣了。
好工具太多了。
这景象,是他以前所完全不能想象的。
而且,他也见识了强地军的强大。
这年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手里有兵,才是最重要的。
让朝廷闻风丧胆的鞑子,都被强地军给打败了。
一个牛录的人马啊!
一场战斗,就给打垮了!
强地军,太强大了!
李良才很看好强地的未来,看好赵诚的未来。
商人天性,自然想要尽早投资赵诚。
“虽然可以。”
赵诚一口允许下来。
就在李良才刚刚一喜的时候,就听赵诚接着道:
“我们强地接待所有人来做生意。
但是,到了我们强地,就要守我们强地的规则。”
“那是虽然的。
我们李记粮行做生意最老实了,绝对会守规则。”
李良才赶忙允许着。
“李令郎还没明白我的意思。
你先听我说完。”
赵诚抬手打断他。
“我们强地有一个奇特的规则,就是做生意的人,都要交税。
你来开粮行的话,也是需要交税的。
我们一般的税率,约莫是逢五抽一。
具体细则有些麻烦。
强地税务署很快就要建设,到时候,会给你们具体指导。”
“逢……逢五抽一?”
这下,轮到李良才震惊了。
先是不行思议,然后,脸有些涨红。
“大人,这逢五抽一,也太重了些啊!
朝廷的划定,最多也不外五十抽一。
而且,我们李记粮行,跟京城户部的……”
如果只是给赵诚一些利益,他的反映还不会这么猛烈。
做生意嘛,要跟当地官员搞好关系,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们李记粮行在顺圣川算是枝繁叶茂了。
但是,每年为了跟当地官员搞好关系,也会花费许多金钱。
逢年过节,以及列位大人生辰寿宴,甚至是娶妻纳妾,儿孙娶妻纳妾……
他们都市定时去上供。
这是生意人的天职。
对于这一点,他们也早就习以为常。
这一笔钱,数额也不小。
可对交税……
他们就不能随便接受了啊!
逢五抽一,这可是时时要有的开支。
也太重了一些。
不外,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赵诚抬手给打断了。
“我不管你跟哪个部的大人有关系。
来我们这里做生意,就要交税,这是没有商量余地的。”
赵诚的语气,丝绝不容置疑。
有明一代,并非不收商税。
但商税收得太低了。
一亿多人口的大国,最巅峰时期,一年收商税,也才三四百万两而已。
其中一多数照旧盐税。
厥后,更是被相关利益团体的东林党、士绅团体们种种抵制,越收越少。
而且商税收的工具也差池。
士绅不纳税。
真正赚钱的商业都掌握在士绅手中,这是不纳税的。
征税的工具,都是小商户……
谁要是敢提增加商税,那就是与民争利。
会被钉子案羞耻柱上。
收不上税来,国库空虚。
崇祯朝,在一定水平上来说,是穷死的。
赵诚虽然不能让自己手下的土地,步了大明的后尘。
他不能等得手下势力规模大了,形成利益团体了,再去推动这项计划。
他知道现在果真增加商税,也碰面对很大的阻力和风险。
但是,这风险是来自于外部的。
而等以后再推出的话,风险就是来自于内部了。
如何选择,虽然是不难做出决定。
“李令郎是个智慧人。
你应该知道,我们养兵,修路,建水塔……
哪一样不需要钱?
这些钱,不会平白从天上掉下来。
你们交了钱,能安牢固稳过日子,这对于你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