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谁的猎物
“没有，少爷。”
接过碗以后，舟染慢慢道
“今天江女人只给村长家里送去一袋花生，又接了那小李氏的一碗红枣水，其他哪里都没去，回来就回自己房间了。”
“你也没发现，她那些工具都是从何而来？”
对于江凉从哪里得来的这些工具，其实一直是个谜。
这个家里也没有堆栈，所有的工具一眼都能看见。
如果说她在外面另有一个专门存放物资的地方，舟染跟踪了这几天，发现这江凉除了去村里就是回家，两点一线让人捉摸不透。
“没有少爷。”
舟染对这事也有些奇怪，如实回覆。
“而且。”
他犹豫一番，说出心里的记挂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属下多心，属下总觉得，那江女人似乎一直知道我的存在。”
温以辞慢慢转过头，看向舟染，那面色如纸，却是抿抿嘴
“这，可能吗？”
从生下来记事开始，舟染这群人就已经决定了命运。
他们就是作为暗卫出生，先不说杀人技术怎么样，但是在跟踪隐匿这方面，应当也是无人能敌。
“属下也觉得不行能。”
其实舟染说这些话的时候，连自己都有些怀疑。
如果自己这几天的跟踪都被江凉看在眼里，那在这个局里。
到底是谁，在监视谁。
谁又是谁的猎物。
……
鸡鸣之时，温以辞睁开眼睛。
其实今天起的还算晚一些，昨天喝的药材里有一些安神作用，这让他很稀有的睡的很沉。
本以为一出门能看到江凉扛着锄头劳作，或者在做饭的样子，但是今日打开门后，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平日里江凉起来是比温以辞要早的，或许是考虑到温以辞的身体原因，所以每次江凉做事都是十分注意脚步。
这次没有起来第一时间看到江凉的影子，温以辞反倒是有些不适应。
他皱皱眉头走到前院，刚出来的太阳照射了一些晨光到他的脸上，一股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阳光有些耀眼，他伸手在额头上挡了挡，这才看清面前的状况，不由的阖下眸子，微眨一下，垂下了目光。
一片狼藉的土地，那些被小李氏相公整理好的水沟和土沟都已经被破坏，水沟里的水也被尽数的洒了出来。
土沟被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的不成样子，而那些绿色的嫩芽却是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水沟的嫩芽都已经长出了一些叶子，长势一天比一天快，却在今天惨遭辣手，被拔的一颗都不剩。
想起江凉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照顾这些嫩芽，不知为何，温以辞的话中就带了一些冷
“这都是谁做的？”
舟染泛起，看一眼那惨状，在温以辞身边轻语几句。
一个多月的心思就这么付诸东流，不知道江凉知道是什么反映。
他想了半天，又看向江凉的房间。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房间在反面，江凉的房间直对着这些嫩芽，半夜如果来破坏的话应该会有很大的消息。
况且凭据这些日子对江凉的了解，平日里江凉睡觉也很浅，一点风吹草动都市听见，昨夜怎么会？
心中起疑，温以辞朝着江凉屋子里走去，那门是虚掩，轻轻一推门就能打开。
里面的部署十分简朴，也就是一张桌子一张榻，江凉正呼吸均匀躺在榻上，看样子睡的正香。
她身边零零散散掉落几本书，最上面一本的《佰草集》很是醒目。
“江女人？”
试探性的到江凉身边叫了一句，温以辞看向她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微微发抖。
那晨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脸上，透出她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
小巧的嘴唇泛起樱红色，那颜色艳丽，却是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压住自己心里的情绪，温以辞看江凉没有反映，便坐在榻上伸手推推她
“江凉女人……江凉？”
直得手的力度大了些，江凉似乎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睁开另有些沉的眼皮，入目即是温以辞问问颦眉的脸。
立即愣了一晌，慢慢伸出无力的手，突然抚上了温以辞的脸庞。
刚睡醒的手带着滚烫的温度，那带着薄茧的手有些粗拙，却是让温以辞也愣住，她所触及之处都跟火烧的一般。
“江……凉……女人……”
轻飘飘的声线带着一丝不行察觉的哆嗦，温以辞出口叫了一声，微微张合的嘴巴让江凉的视线全部聚集在那抹诱人的红色上。
“唉。”
只听她慢慢叹息一声，将手放下
“大早上的能被温小令郎叫醒，此等良辰美景，倒是比那烈酒还要醉人。”
“我还以为是在做梦，所以不小心占了小令郎的自制。”
她慢慢掀开被子起身，摩挲一下手指
“小令郎不生气吧？”
虽然话这么说，可是江凉脸上带着的魇足全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配合她十分不注意形象的坐姿，那只手还未放下，这样去看，简陋会让村里那些女人们都尖叫一声
“哪里来的流氓。”
温以辞眼眸更深，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强制思绪放缓
“叫我以辞就好，江女人。”
“那你也叫我江凉。”
江凉现在算是彻底醒了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揉揉乱糟糟的头发
“你今天起的倒是挺早，现在什么时辰了？巳时了？太阳怎么出的这么大？”
平日里江凉一般都是巳时之前就起，本以为睡得再晚也只到巳时，随口问了一句转身整理床铺。
“已经未时了。”
温以辞也回覆，这让江凉抱着被褥的手臂一松，惊奇的转头看向他
“未时？未时了？”
将被褥一放，江凉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眨眨眼
“好家伙，还真是未时。”
从参军开始，她就没有在巳时之后起过，不管熬到多晚，这都是铁一般的定律。
昨天倒是奇怪了。
“现在这还不是要害的。”
作声把江凉的注意力拉回来，温以辞站在原地
“照旧，出去看看院子吧。”
局面静了一分，江凉挑挑眉毛，似乎在思考温以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顾不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几步跨到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