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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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
等浮生衔命前来送茶水时，他看见偌大的阁楼内只有一位朱紫。
他奉茶水时，发现朱紫桌案上摆着一左一右两份道经。
浮生没忍住多审察了几眼面前之人，觉得他气势特殊，像那常年身处高位之人。
正这么想着，朱紫放下了笔，端起茶来，问他：“郡主呢？”
浮生：“似乎去找弘一天师了。”
提起这一茬，浮生照旧不开心。
他忘不了自己无辜被罚那件事。
等他委屈完，再抬起视线时，发现面前这位朱紫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冷了下去。
浮生不明白，是茶水太凉了吗？
完蛋，又要被师傅训了。
他叹气。
正想求这位朱紫别将他服务倒霉索的事情告诉他师傅，便听到朱紫冷着脸付托他：“去将郡主叫来，就说她刚抄完的道经被一把火烧了。”
朱紫气势太强，浮生差点就去了。
要害时候他想起：“我是羽士！羽士不能说谎。”
浮生一脸认真。
萧檀及蹙了下眉，缄默沉静片刻，不知从哪找出火石，将他刚刚誊录完的另一份道经尽数烧毁掉。
浮生看的目瞪口呆。
待火灭掉，萧檀及扫了他一眼，姿态闲适，那双眸子却压迫得很，“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浮生小脸煞白，“我、我……我眼神不太好，经常——失明！”
话落，他逃命一般跑出阁楼：“我去找郡主。”
救命啊！弘一天师！
这些人太可怕了！
师傅！我要回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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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青禾在外头溜达了一圈，舒展筋骨，她本想去找齐醒，奈何还没找到人，就被失魂落魄的浮生叫住。
得知是自己辛苦誊录的经文没了，裴青禾立马赶了回去。
回去一看才发现，她自己誊录的那些都还在，而萧檀及帮她抄的那份没了。
她到的时候，萧檀及脸色难看。
裴青禾以为他是不愿帮她抄经文，才不给她好脸色看。
还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他一番。
萧檀及冷着脸，她也不敢上去跟他讲话，只得坐回位置，却照旧懒得动笔。
这时男人酷寒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还不写？郡主是想留到晚上？”
裴青禾歪头看他，问：“不行以吗？”
萧檀及冷笑，“难道郡主没听过宫中的听说？”
裴青禾蹙眉：“什么听说？”
“萧某昨日听一个宫人说起宫中近日闹鬼的听说，据说是冷宫一位自戕的妃嫔——”
裴青禾捂住耳朵：“别说了。”
她立刻拿起笔，“我写。”
她从小就畏惧鬼，以前畏惧，如今知道灵魂是真实存在的，她更畏惧了。
望着面前厚厚的两卷道文，裴青禾知道自己今日肯定抄不完。
若是晚上熬夜——
她突然觉得自己住的那玉蓬殿阴森森的，晚上不会有鬼吧？
裴青禾叹气，良久，认命般扭过头去跟萧檀及打商量道：“兄长，如果我今日白昼抄不完，晚上能不能去你那抄？”
他住奉天殿偏殿。
奉天殿羽士多，鬼见了都得喊一声：快跑！这里闹羽士！！
萧檀及端坐着，身姿绰约，正微微垂首，一笔一划勾勒道文。裴青禾觉得他认真的时候，不杀人的时候，还挺正常的，挺赏心悦目的。
她正想着，便听到男人冷冰冰的回覆她：“孤男寡女，恐多有未便。”
算是拒绝了她。
裴青禾叹气，
瞧瞧，这是三十七度的嘴能说出来的话吗？
她心有不满，却不敢体现出来，只能灵巧的迎合他，希望他可怜一下自己，“也是，简直有诸多未便——可是玉蓬殿闹鬼诶！！！”
她故意加重语气。
萧檀及写字的行动放缓，眸中闪过不明显的笑意，“哦？郡主见鬼了？”
裴青禾抿起唇，重重颔首：“嗯！我见鬼了！”
原来还没觉察，但被萧檀及刚刚一说她就全明白了。
她就说怎么总感受自己昨晚没睡好，原来是玉蓬殿阴气太重。
“什么见鬼了？”
正想着，远处传来爽朗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裴青禾朝来人看去，眼睛倏地一亮，身体也坐直了起来，冲来人招招手，“诶，你回来了？”
是齐醒。
他方从宣德殿回来，是特意来找裴青禾的。
原本低眉敛目的萧檀及闻声抬头看了齐醒一眼，接着去瞧裴青禾的反映，神情徐徐幽深些许。
“什么见鬼了？”齐醒一屁股坐在裴青禾桌案前的蒲团上。
他把裴青禾看成自己人，顺带着也没在萧檀及面前多做伪装。
“这宫里头有鬼。”裴青禾告诉他。
齐醒微微睁大眼睛，“真的假的？”
经验值自己找上门了？
裴青禾煞有其是的指了指萧檀及，低声道：“我兄长看见了！”
萧檀及不由得蹙起眉，他记得，刚刚他只说他曾听人讲起。
他何时说过他在宫中见过鬼？
“真的？”
齐醒瞧着萧檀及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原本怀着三分疑惑的他现在信了八成。
他像那老太太找人唠嗑一样凑近裴青禾，“我就说这宫里头不是什么人都能待的地方，我跟你说，前阵子有天晚上我还做梦梦见一个女鬼！”
“那女鬼长得可漂亮了！”
“她跟我说她寥寂——”
“你说我一个羽士，她跟我说那顶什么用？还不够我着急上火的！”
“厥后啊，她就开始扒我衣服，扒我衣服也没用啊！我可是有那钢铁的信念！”
“……”
齐醒的嘴堪比农村村头的大爷大妈。
相比之下，他就差手里没捧着把瓜子。
裴青禾一开始听的认真，甚至都想见见那女鬼长什么样了！
可听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去看萧檀及的反映。
后者早就停下笔，端坐着，面无心情的听着齐醒讲述他的梦。
裴青禾心中一凉，猛地和齐醒拉开了距离，且煞有其事的清清嗓子，用眼神给他指了指萧檀及。
示意他这里另有外人，让他收敛一点。
谁料齐醒心大的很，他冲裴青禾摆摆手道，“没事，妹妹，这都自己人！”
裴青禾：“？”
能不能不要讲出来。
然而，齐醒用实力告诉她，他还可以让她更尴尬，他堂而皇之的对她讲：“檀及兄是你兄长，我信得过！”
裴青禾：“……”
你信得过，我信不外！
她咬牙，皮笑肉不笑的对齐醒道：“我突然发现天师诙谐起来的时候还真诙谐。”
齐醒轻飘飘看她一眼，幽幽道：“贫道上次听到这样的空话照旧在上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