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醉酒
诸葛均点颔首,继续沉声道:“所谓人和者,即是这人心向背。刘璋虽然暗弱,但究竟贵为大汉皇族,皇叔若要强取,恐怕会遭之非议。反观江东,虽历孙氏三世,但孙坚、孙策二人在江东地域放肆屠杀士族,孙权又无实名,皇叔若能顺江而下,一统江东,岂不是拯救江东黎民于水火,扬我大汉之余威!”
“说得好!”刘备猛地一拍大腿,神色中满是兴奋,“想不到叔达先生默默无名,竟然有如此深刻看法,请受在下一拜!”
“皇叔何须如此。”诸葛均赶忙将刘备扶起,神色间划过一丝自得,却转头看向一直缄默沉静的诸葛亮。
只见诸葛亮微微皱眉,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叔达这一番话,我又如何不明白......只是......”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刘备,终究照旧开口道:“江东兵精粮足,国险民富,更况且其主孙权虽年少,但犹如上空之皓月,又岂是刘璋那种腐草之荧光能相比?眼下皇叔势单力薄,只能稳步生长,一步一步稳住才上最重要的。叔达这番谈论,看似堂而皇之,却犹如空中楼阁,不外是纸上谈兵而已。”
稳住?开什么玩笑!
诸葛均怒极反笑,有孙权这个盟友,你稳得住么!
诸葛亮自然不知道这个假想盟友的尿性,但作为穿越者的诸葛均,可是太他娘的懂了!
孙权此人,曾经也是热血少年,有雄途之志,也让曹操发出感伤:“生子当如孙仲谋!”
可厥后经历频频战败,尤其是合肥一战,张辽八百人大北孙权十万雄师,威震逍遥津,彻底将孙权北上的念头取消,今后他便再也没有了进取心,只想着盘据一方,当个土天子。
所以才有了厥后的背刺荆州、向曹操称臣等一系列亮瞎狗眼的操作。
想要依靠这种盟友配合反抗曹操,简直就是打着灯笼上茅厕,找死!
“兄长,我就问你一句。”诸葛均迎着二哥的目光,慢慢说道,“就算皇叔占有荆益二州,可到时皇叔北伐之时,孙权不响应背上支援,反而渡江偷袭荆州要地,又该如何?”
听到诸葛均这莫名其妙的发问,诸葛亮愣了一下,下意识说道:“孙权虽然年幼,但这几年整顿江东也颇有成效,我观此人有雄心简陋,又怎会做出做此愚钝之事。”
“孔明先生言之有理。”刘备也凑了上来,赞同道,“我听闻江东多才俊,更有周瑜、鲁肃这等英雄人物,他们万万不会做出如此鼠目寸光之事,叔达此举怕是多虑了。”
诸葛均闻言,心中暗骂,“周瑜、鲁肃再智慧,也架不住死的早啊!他们死了,另有谁能管住十万这个坑爹货!”
不外,这话虽然不能直说,诸葛均无奈之下,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只能呆呆站在原地。
与此同时,诸葛亮也没了兴致,只见他将羽扇放到桌上,然后徐徐将扇尖转向了大门。
其中原理再明显不外,这是下了逐客令!
刘备心中马上万分焦急,赶忙上前拜道:“孔明先生,叔达也是一时心急,还望先生出山相助,与我配合拯救天下苍生啊!”
“而已,而已......”
“今日与叔达一番促膝长谈,亮深知自己才疏学浅,不堪大任,皇叔请回吧!”
诸葛亮摇了摇头,背过身去,不再正视刘备。
“先生!”
这语气丝毫没有商量的田地,刘备心急如焚,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热闹的草庐突然平静下来,气氛陷入了极端的尴尬中。
正在此时,一旁的张飞给关羽使了个眼色,然后快步走到刘备面前。
只见张飞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将刘备拉到身后,对着诸葛均二人说道:“两位,我肚子有点疼,先失陪一会儿。”
不等刘备颔首,他便拉着刘备走了出去,身旁的关羽也随即跟了出去。
马上,草庐中只剩下诸葛亮、诸葛均二人。
“说说吧,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诸葛亮长叹一口气,坐到了自己三弟身边。
“不想让你跟他走!”
诸葛均倒也直接,没有任何掩饰。
“为何?”
“适才不是说过了么?”
“说心里话。”
“心里话?不想二哥去送死!”诸葛均苦笑一声,“如今我兄弟二人躬耕陇亩,不愁吃穿,安放心心在这里欠好么,为何偏偏要去趟那浑水,这天下早晚是要统一的,二哥觉得他刘备有那个实力么?”
这番话半真半假,诸葛均确实不愿自己兄长重演历史,今日也不外是借着系统这个由头,将心中埋藏很久的话语说了出来。
诸葛亮缄默沉静许久,突然开口问道:“你亦知攻江东难度之大,远胜于益州刘璋,却为何执着于此?难不成,只是对孙权那虚无缥缈的偏见?”
“.......”
“好,我知道了......”诸葛亮突然扭过头,一脸严肃的看着诸葛均,徐徐开口,“我不去即是了,但是我要你去!”
“啥?我?”诸葛均指着自己的鼻子,眼中满是不行思议,“我去!”
“对,就是他!”门外张飞喘了口粗气,指着草庐的偏向说道,“年老,俺不懂卧龙、凤雏这些虚名,但那小子今天一番话,倒是十分合俺的心意!”
“合你心意?”刘备挥挥衣袖,将他呼出的酒气驱散,“你是看上了那几坛破酒吧!”
“呃......”被看破心事,张飞挠挠头,也不脸红,“年老,那酒只是个添头......你看今日二人体现,那小子可一点不落下风啊!”
“三弟说的不错。”一旁的关羽也凑了上来,“年老,我观诸葛均言谈举止颇为随和,不似孔明那般冷淡,先不说孔明能否随我们出山,就是他那性格,恐怕在军中也不易相处......”
“他还会种地,造饭!”张飞嚷嚷道,“实在不行,绑回去当个伙夫,这买卖也不亏!”
刘备缄默沉静许久,终于徐徐开口问道:“这......那,你们说诸葛均,他能允许么?”
“哎呀,年老!”张飞拍拍黝黑的胸脯保证道,“那诸葛均今日为何会搞这么一出,还不是为了在年老面前好好体现一番,我看他心里巴不得早点跟年老回去呢!”
诸葛均内心大叫冤枉,怎么被你一说,我倒成了个吃里扒外的工具呢!
“可......”
“年老!没什么可是的,这事包在俺老张身上!”
待三人商议完毕,赶忙又折了回去。
再回到草庐中时,诸葛均正鼓着腮帮独自生闷气,而诸葛亮则一脸平静,坐在原地轻摇着羽扇。
看这样子,二人怕是又大吵了一架。
张飞哈哈一笑,拉着刘备坐了下来:“来,咱们先用饭,有啥大事,吃完饭再说!”
说罢,他便满上两碗酒,将其中一碗端到了诸葛均面前:“来,诸葛小弟,俺老张今儿吃的兴奋,敬你一碗!”
诸葛均也不多说,举起酒碗便一饮而尽。
看的出来,他适才受了不少气。
张飞忙给刘备、关羽使了个眼色,二人也赶忙活络起来,酒桌上恢复了热闹的气氛。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诸葛亮,也突然端起了酒碗。
“叔达,有时间了,去看看两位姐姐,帮我问个好......”
“喝,喝!”
只可惜,诸葛均此时满脸通红,早已喝的头晕眼花,基础没有听到兄长的嘱咐。
迷迷糊糊中,诸葛均依稀记着吆五喝六的张飞,和一旁不停劝酒的刘备,满脸忠厚模样......
“我,我没醉......”
诸葛均嘟囔一声,倒在了酒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