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魔法网络与灾害年历

　　虽然黑水省地处温暖湿润的南方，但晨月的天气依旧带有着一丝冬日凛然，对于一大清早就出门赶路的人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一个背生蜻蜓翅膀，只有巴掌巨细的女孩坐在一个身后背着两把剑的高峻黑衣男人肩头，她紧紧的扯住了对方身后的一截披风裹在自己的身上，不停地哆嗦着，时不时还连着打几个喷嚏。

　　“所以魔女也会伤风吗？”

　　在对方打了不知道第几个喷嚏以后，卡斯终于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对方白了他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的扯起他的披风擦了擦鼻子说道：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不会伤风，你猜是什么？”

　　“什么？”

　　卡斯问道。

　　她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刚准备回覆，走在最前头的那个身穿棕色破旧法袍，一头灰白色头发的魔法咏唱者却是开口道：

　　“没想到这个地方还能听到这句俗语啊，你这是哪学来的？”

　　“似乎是以前翻过的儿童连环画里看到的......阿湫！”

　　她说着又打了一个喷嚏。

　　“连环画？嗯，很合理......卡斯你也不用太担忧了，魔女刚降生以后会有一段时间容易受到外界情况的影响，一般过几个月就好了。”

　　说着威廉回过头看向一脸忧心忡忡的卡斯道。

　　“所以说我是计划让她先在黄昏要塞再休息一段时间的，但她一定要跟过来……”

　　卡斯无奈的说。

　　“怎么？就准你跑出那个被拆得光秃秃的要塞出来玩，还禁绝我也一起出来啊？”

　　她瞪大金色的眼睛打断了卡斯的话。

　　眼神与语气简直一模一样。

　　卡斯有些头疼的回覆道：

　　“都说过了，我这一趟是跟审判长大人出来执行任务的，不是出来玩……”

　　“啊，从难易水平上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吧。不外丽兹你对于黄昏要塞的描述是不是有些太太过了啊，那是在拆开要塞的结构铺设基本的源质银线路，之后都市修复好的。”

　　走在前面的威廉有些无奈的说道。

　　他这一趟带卡斯出来也是这个原因，因为对方对于神王奥卡权柄的掌握训练才刚刚开始，先前他一直都是让对方在黄昏要塞的地下冥想室进行模拟训练，万一泛起了什么失控情况还能使用里面残留的封印术式进行压制。

　　但现在整个黄昏要塞都要开始全部翻新铺设新线路了，冥想室暂时给断了魔。所以威廉爽性就把卡斯一起给带上了，计划在路上指导一下他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

　　究竟在实战中学习训练的效果要远胜于通过幻术营造的模拟训练。

　　比力意外的是，那个不久前刚刚获得新生的魔女吵着闹着一定要跟过来，卡斯拗不外她，于是有些不安的询问了一下威廉的意见。

　　而这种小事对于威廉来说从来都是没什么所谓。

　　顺带一说，卡斯原本是计划给新生的魔女重新取一个名字的，但她却坚持要叫自己丽兹。

　　这也不知道是不是威廉从宝物殿里拿出的那株金雾玫瑰的效果，威廉记得魔女重生时所使用的花朵媒介越好，她们能保留的前世轮回影象就越多。所以威廉翻了翻宝物殿找到了据说在白银纪元时半神们用来举行神婚仪式的花朵用作媒介。

　　结果就是，除了重生以后眼睛酿成了纯粹的金色以外，这个魔女无论是性格、长相，甚至是影象基本都跟之前的丽兹险些一模一样。

　　那在这种情况下到底应不应该视对方是同一小我私家呢？

　　威廉觉得之后有时机应该跟卡斯科普一下“忒修斯之船”这个看法。

　　“所以到底是什么人不会伤风啊？”

　　“嘿嘿，你猜啊～”

　　身后一人一魔女的拌嘴还在继续着，威廉也识趣的不再打扰他们两个了。

　　“凯恩大人。”

　　这时候，跟在威廉身后，一路上一直都很缄默沉静的奈泽玛尔突然开口道。

　　“什么事情？”

　　呼吸着晨间湿润的空气，威廉头都没回的问道。

　　“我有一件事不是很是理解，为什么您这么急着要掌握圣像赐福的……呃，工艺呢？如果您眼下直接去白金城或者万仞城，直接用那里的圣像显圣，那岂不是能够更快的向世人宣布自己回来了？”

　　听到这个问题，威廉叹了口气回覆道：

　　“首先，你这个想法依旧是建设在我是第八圣灵的这个前提下。但我不是，相信我，真正的圣灵力量使用起来是什么消息我是知道的。”

　　说着，威廉追念起了自己在残月结局中，开动七圣灵的化身痛揍三个虚无君王本体的影象。

　　接着他继续说道：

　　“然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我这么做了，那圣像以后就真的只能作为圣像使用了，我即是第八圣灵的这个等式就会在民众心目中牢固下来。”

　　“但圣像原来不就应该是……”

　　“一个能让人实时监控周围，而且可以当做远程施法媒介的工具，我最后只是拿它来传教？”

　　看着奈泽玛尔脸上迷茫的心情，威廉指了指路边的稻田计划给她举个例子。

　　因为饥腐之年的缘故，枯萎病在稻田中蔓延，一半以上的稻秧泛着病态的灰色，有一些直接已经枯死了，恰似风干的尸体一般无力的倒在土地上。

　　“凭据星辰律法的尺度，你好歹也是一个生命系术数研习到七级的魔法咏唱者。告诉我，如果我命令你卖力延缓枯萎病蔓延的话，你或许能卖力多大面积的耕地？”

　　奈泽玛尔看着那一望无际的稻田，在心中默默地盘算了一下，随即回覆道：

　　“只是卖力净化枯萎病的污染的话，考虑到疫情的重复，或许是几百亩左右吧。”

　　【驱散疫病】算是最基础的生命系术数了，以她的条理使用这个术数，尤其是对植物使用这个术数，只需要考虑自己的精神力会不会撑不住，在魔力的消耗上基本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主要限制她的反而是交通，或者说空间——她没法一天跑那么多地方去进行驱散净化。

　　“几百亩耕地的年产量，最多只够养活几百小我私家，而光是荆棘城就有好几十万的居民。就算把黑水省所有研习生命系的魔法咏唱者都派出去，面对蔓延整个黑水沼泽的疫情也不外是杯水车薪而已。”

　　威廉说着，他手里的术数媒触散发出了一圈绿色的波纹，稻秧上泛着的病态灰色在接触到了这绿色波纹后如融雪一般消融了。

　　随着波纹的扩散，一圈翠绿得似乎能滴出水来的秧苗泛起在了威廉术数媒触所指向的地方。但与周围那一望无际的灰色稻田相比，就恰似一颗掉在了海滩上的绿宝石一般渺小。

　　威廉继续说道：

　　“术数必须依托魔法咏唱者的感知，而且术式的规模也是有其极限的，即即是我也没措施对自己感知不到的事物施法。如果我想靠魔法来阻止这场瘟疫的蔓延的话，也得跟你一样亲自去每一亩土地上施法，最多只是在效率上比你高一些，但如果我能量产那些圣像，而且在每块田地上摆一个的话......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吗，那些圣像的真正用处？”

　　在发现了“圣像”可以作为媒介以后，威廉压根就没想过拿它做人前显圣或者传教之类的事情。在威廉看来，那些圣像就是一个个的传感器与施法节点，能够最洪流平的用来延伸自己的力量。

　　而且说不定能做到的远远不止如此......

　　看着奈泽玛尔名顿开的心情，威廉心想。

　　如果第八圣灵所代表的的本质真如《隐秘的圣灵》那份手稿中所说，是每个生灵心中的不灭的灵性的话。那既然自己能够因为这几百年信仰而获得部门第八圣灵权限，就足以证明这个权限是可以通过改变信仰重新塑造的

　　而信仰本质不外是一个有配合认知的理念，它纷歧定非要以宗教的形式泛起，也纷歧定只能以少数的被信仰者为焦点。

　　如果自己在未来能够通过改变第八圣灵的信仰形式，让人人都成为这个网络的节点，说不定能够绕过现有的星界回路形式，缔造出一个真正基于共识而存在的魔法网络协议。

　　“凯恩大人！”

　　奈泽玛尔的声音一下子把威廉从自己那令人激动的设想中给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

　　看着对方热切的眼神，威廉奇怪的问道。

　　“刚刚的问题是我太过于肤浅了，我没想到您会如此的慈悲，会为了现世生灵的苦难而宁愿用自己的圣像进行救济，您实在是太……”

　　啊啊……

　　她后面的溢美之词威廉没有去细听了，他只是强忍住了自己想捂脸的激动。

　　预计自己设想的第一大阻碍，就是怎样改变她这种人的思想。

　　虽然眼下想那些工具还太早了，预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圣像的最大的作用照旧用来延伸自己的力量。

　　最起码要用它把当下蔓延在黑水省的枯萎病给解决掉。

　　“饥腐之年……”

　　威廉想到这里微微咬了咬牙。

　　他也是不久前才从文森特那边得知现在另有所谓的灾难年历这么个工具。

　　先前文森特找到了威廉，体现他查封了西蒙公爵隐藏在地宫里的秘密堆栈，询问那批物资该怎么处置惩罚。

　　究竟那批物资数量巨大，光是精炼源质银就有足足有五十多吨，是西蒙二十多年来积贮下来的战略资源储蓄。

　　这时终于回忆起自己来荆棘城原因的威廉立即计划先买个十五吨源质银。

　　而文森特则是直接拨出了二十吨给威廉，并体现一分钱都不用他出。

　　“这照旧不太好吧……”

　　看着不停通过传送门往黄昏要塞搬运着一箱箱源质银锭的岩土侍灵，威廉不太美意思的说道。

　　文森特却是摇头道：

　　“您拯救了这座都市乃至整个黑水沼泽的生灵，光是这点，这一些源质银就远远不够作为酬金，况且……”

　　文森特说着叹了口气：

　　“况且，现在玫瑰宫要那么多钱没什么意义，在帝国的要求下，周围各省已经隔离与我们的贸易往来了，星辰议会也完全停止了对于整个黑水省的新法师觉醒服务。以我们现在的情况，这些源质银既出口不出去，也内部消化不完，就只能堆在这里。如果您这边很是急着需要用到大量源质银的话，倒不如先交给您，好歹另有些用处。”

　　但最后在威廉的强烈要求下，文森特照旧收下了一笔钱。

　　“究竟都是荆棘城的工业，其中一部门你到时候赔偿给矿工的，剩下的麻烦帮我雇佣一些信得过的附魔师，资助把那些源质银加工成最基础的封魔符文与魔导线路。对了，帝国方面除了隔离通商与停止法师觉醒之外就没有此外行动了吗？”

　　威廉本以为经过之前的大行动，帝国好歹要给点更硬性的压力。

　　“今年是饥腐之年，光是禁止通商这点就足够我们这里损失惨重了，如果不能跟翠玉省通商的话，今年我们的粮食问题会很是严峻的。”

　　文森特极重的说。

　　“等会，什么饥腐之年？”

　　听到这个词的威廉心中泛起了某个不安的料想，他连忙问道。

　　而从厥后文森特的回覆中得知，这是帝国星象师通过视察星辰变化得出的一个周期律，每十三年一个轮回，每一年大陆上都可能会泛起与之相关的灾难，执政者需要为之做好相应的准备，以减小灾难带来的损失。

　　死血之年、饥腐之年、疯愚之年、狂权之年、阴谋之年……

　　战乱、饥荒、疯病、野心家、动乱……

　　在这个世界上，星辰的变化是能够影响到人的命运轨迹的。命理星座这个工具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在特定星座下出生的孩子可能会在某些方面有着特此外天赋。

　　具体到游戏里，在建设角色的时候也是要求玩家选择自己星座的，相应的星座会对于技术升级有加成。

　　但这些年份对应的明明都是虚无君王的领域啊！

　　对于威廉的质疑，文森特则是颔首道：

　　“没错啊，是星界与月境配合对现世的影响导致的灾难年表泛起，据说在已往十三位虚无君王会一同影响到现世，但在星辰律法制定以后，每一年就只会有一位虚无君王进行轮值了。”

　　所以你们还觉得自己赚了是吧？

　　听到对方的话，威廉差点就脱口而出。

　　当年那是因为有月境裂隙才会泛起那种情况，在月境裂隙被关闭以后，虚无君王就只能通过自己的召唤日才气对维克大陆造成影响了。

　　现在哪来的月境裂……

　　这个时候，威廉回忆起了自己在荆棘城星辰灯塔的见闻。

　　不光有，而且还可能有二十四个。

　　威廉终于明白为什么星辰灯塔所凿开的月境裂隙会位于月境中的无主地带了。

　　因为虚无君王们就基础不需要靠抢夺裂隙来对维克大陆施加影响，直接入侵现世的要领既低效又浪费，祂们只需要等到自己轮值的那一年，就可以尽情的掀起波涛以壮大自己领域的力量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月境的制高点视察的时候，发现那十三个领域现如今已经变得比一千年以前更强大的原因。

　　经过这么多年灾难轮值的滋润能不强大吗？

　　“你说今年是饥腐之年对吧？”

　　听完文森特的话以后，威廉徐徐地问道。

　　对方点了颔首。

　　“那我要让今年轮值的那个贱人亏得血本无归。”